《星芒尽灭》照客眠

7、巢中羽

　　“嗯？许姨，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说说吧，火球是怎么回事。”
　　她将原先的想法全盘推倒，一开始想的太过简单，只将程星当做一个手段狠角色。
　　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黎晓尬笑一声，将他遇见程星时发生的细节一股脑说了出来。
　　“嗯，我知道了。”
　　“许姨，他是不是荆棘的人？”
　　没有记忆，编号，杀伤力惊人的武器，没吃过正常的食物，黎晓有好多疑问，最后只问出最忌惮的那个。
　　“他不是。”
　　“你先带他熟悉熟悉，让他住你那栋别墅里。”
　　“之后有任务你也帮一下他，我会把你们分到一组。”
　　“你只需要记住，他帮了你，完成了进入飞鸟的条件。”
　　许常安只说了这些无足轻重的话。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只要她不说，黎晓自然也不会再问。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许常安带着黎晓走出书房，程星听到动静后，将平板放下，站了起来。
　　“程星，如果你愿意，我想邀请你加入这个家，你想，成为飞鸟的一员吗？”
　　程星没想到，自己刚了解到的一方势力掌权者，就这么透露出自己的底牌。
　　“答应她。”
　　安静许久的小云突然开口。
　　“为什么?”
　　程星在心中反问。
　　小云没有给出回答，用沉默当做回应。
　　程星也没再追问，看着许常安，点了点头。
　　“我愿意。”
　　许常安听到程星的回答后伸出手，手心中躺着一枚黑羽形状的耳钉。
　　她朝黎晓点了点头，黎晓会意，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抓起，露出藏匿发丝下的耳骨钉。
　　点缀的碎钻散发出闪烁的光芒，和许常安手上的是同一对。
　　“飞鸟的每组队友都会带着相同款式的饰品，用来证明互相的身份。”
　　“无论在哪，只要看到带有这种黑羽标志的，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黎晓边说边将放在一旁的医疗箱拿了过来。
　　“决定有些仓促，没有其他饰品了，你喜欢耳钉吗，如果不喜欢，我再让人做，等一两天就好了。”
　　“这个可以。”
　　程星将许常安手上的耳钉拿过来。他撩起左耳旁的长发放到另一边。
　　黎晓上前将他的碎发整理好，用手拢起。
　　许常安看两人准备好了，拿出棉签给耳朵和耳钉消毒，随后拿出一面镜子放到他面前。
　　“看看，想打到哪。”
　　“这里”，程星指了指耳窝的位置。
　　“好，会有些痛，忍一下。”
　　针尖穿透皮肉，痛苦将心神拉回实地。
　　他想起许常安说过的话。
　　“家”
　　不属于他这个人造人的词语。
　　“好了，注意事项让黎晓这小子跟你讲吧，我这边还有一个项目要谈，先走了。”
　　许常安看了一眼逐渐亮起的天色叹了口气。
　　两人看着许常安行色匆匆的离去，黎晓将头发轻轻放下。
　　“跟我走吧。”
　　程星点点头，跟着他走出门，在巨大的庄园内七拐八拐，看到了一片别墅区。
　　黎晓打开门，侧身让程星先进去。
　　带着他上二楼后，黎晓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这里是我的卧室，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说完，他进卧室拿出一套休闲服，递给程星。
　　“你先去洗漱一下，一会出去带你了解一下周边，再去买点必需品。”
　　“对了，耳朵不要碰到水，柜子里有耳套。”
　　程星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花飞溅到他裸露的皮肤上，他伸出手感受水温，直到合适才站到水柱下。
　　顺着发丝流向耳朵的水被一道淡蓝色屏障挡开，滑到一旁。
　　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不知道黎晓在忙些什么。
　　.......
　　烫，凉。
　　程星无奈的扳动手柄，冰凉的水兜头而下，激的他打了个寒颤。
　　挣扎无果后，他选择速战速决。
　　毛巾擦掉头发上多余的水珠，扯扯身上有些大的衣服。
　　习惯了特制宇航服，穿上这么宽松的衣服就有些别扭了。
　　耳边的蜘蛛形机器人收起屏障，爬回程星手心。
　　他随手将机器人揣进口袋，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黎晓正弯腰收拾工具，房间被他打扫了一遍，床上也换了四件套。
　　他将工具搬到储藏室，拍了几下手。
　　“差不多了，我先带你去附近转转，顺便跟你介绍一下飞鸟的运行方式吧。”
　　“好”
　　.......
　　两人沿着路边慢慢向前走，清晨的阳光通过树叶照在他们身上。
　　程星抬头，不算刺眼的光让他能看清叶上的每一条脉络。
　　露珠滴落到脸颊，微凉的触感对他而言，并不讨厌。
　　黎晓走在前面带路，拿着手机敲敲打打，嘴上也不忘了讲解。
　　“飞鸟是一个较为特殊的组织，成员之间相互认识的不多，大部分都是靠装饰识别。”
　　“每位成员都散落在不同的区域，日常就是维持正常生活时关注周围有没有恶性事件。”
　　“有就尽力阻止，解决不了就找许姨联系最近的飞鸟成员。”
　　“如果有人求助，就带着对方到许姨这里，等待许姨下发任务。”
　　“飞鸟的任务有两种类型，它们的代号分别是：正羽，绒羽。”
　　“正羽类型，许姨会直接向就近的飞鸟外部成员下达任务。”
　　“成员可查阅信息并与受害者交流。”
　　“过程全透明，完成后也会公开事件。”
　　“一般正羽任务不会采用过重手段，有时候也会看受害者受伤害程度更改。”
　　程星点了点头：
　　“绒羽呢？”
　　“绒羽啊，是只能内部成员参与，除了许姨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和求助人接触。”
　　“所有的信息只能等许姨传递，任务过程中求助人会被接入庄园保护。”
　　“过程不透明，结束后会根据求助人意愿帮其更改姓名，住址和工作。”
　　“这种任务，一般会采取极端手段。”
　　程星停下步伐，靠在一旁的树上。
　　“为什么正羽是受害者，绒羽却成了求助人？”
　　黎晓也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程星。
　　微风吹过发梢，树叶哗哗作响。
　　“因为他们没办法亲自过来。”
　　“虐杀，侵犯，绑架，买卖，长期暴力......受害者死亡，精神受到重创，残疾，失踪，就只能由见证者代为转述。”
　　程星看着对面人像是想起什么，那双眼中的愤怒怎么也压不下来。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能接哪种任务。”
　　程星点了点头，他并不在乎对面人在想什么。
　　询问让黎晓回过神：
　　“你现在是内部成员，两种都能接取。”
　　“你们的内部人员选择这么草率？”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你应该先从外部做起，可能是你情况比较特殊吧。”
　　程星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黎晓时不时介绍一下设施，不知不觉逛完了整个庄园。
　　“大概就是这些地方，许姨说已经找好给你住的屋子了，装修需要花点时间，这段时间就得委屈你跟我住一起了。”
　　“好。”
　　黎晓看程星兴致缺缺的样子，一时像是想起些什么。
　　“程星，你喜欢什么？”
　　“什么？”
　　黎晓将手机拿出来，找出一张图后，将手机举起来给对面人看。
　　“这是我最近做的新项目，涵盖所有常见技能的培训课程，有感兴趣的你可以去试试看。”
　　“我知道了。”
　　两人走到别墅门口，黎晓打开门，将放在地上的一堆纸箱搬进客厅。
　　里面是他刚刚订的生活用品。
　　程星接过黎晓取出的东西，搬进卧室。
　　他将所有东西规整好，走下楼就看到黎晓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什么。
　　那人像是听到他下来，抬头朝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给你买了部手机，卡都放进去了，也存了我和许姨的联系方式。”
　　程星接过手机，黎晓站起身，将手机上的一个软件点开。
　　“这个是支付软件，里面绑了我的卡，去买点喜欢的。”
　　“我要去公司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黎晓想了想，弯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拿去防身，你的武器不到危急关头还是不要拿出来了。”
　　程星点点头，手指轻动，口袋中的蜘蛛跳到地面。
　　细微的声响没有逃过黎晓的耳朵，他低头看向地面，什么都没发现。
　　确认自己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向程星示意一声转身离开。
　　程星朝下看去，确认蜘蛛稳稳攀在对方鞋跟上，才上楼回自己房间。
　　他打开窗户，看了一眼路边。
　　刚刚他就注意到了，每隔十米就会有一个摄像头，无时无刻注视着他。
　　“小云，数据面板。”
　　“已开启。”
　　左手上出现一个淡蓝色悬空面板，白色光团从图案中钻出，有些兴奋的到处乱飞。
　　程星滑动面板，从里面拿出一颗金属球和单片眼镜。
　　他戴上眼镜，朝金属球看了一眼。
　　球体在他的注视下快速分裂出无数碎片，那些碎片伸展成硬币大小的蓝色薄膜。
　　它们迅速链接，将程星整个人包裹其中。
　　程星看了一眼窗户的反光，确定看不到自己，翻过窗沿跳了下去。
　　稳稳落在草坪上，他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飘到自己身边的小云。
　　“你不怕被看到吗？”
　　“除了宿主，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他们没有开启意识体的权限。”
　　“嗯”
　　程星朝庄园外走去，路过门口护卫时，小云飘到他们身边观察一圈。
　　“宿主，他们不仅看不到你，还察觉不到气息啊。”
　　“这是特殊隐身装备，除了屏蔽视觉外，还能隔绝气味，声音。”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方恶塔的巨型剑柄，朝着它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