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星城》月尾竹

78、第78章 细红的善意（捉虫）

　　“哪里请来的厨子？”老张略一掂量，还是问了。

　　“就熟人介绍的。说他以前是五星级饭店的厨子。”想到这个厨子，烧烤佬就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十有八九，那厨子干得远不止偷油这一件事。

　　老张摸摸下巴。
　　不由得想到了去了上海读书的仇斯屿。
　　这孩子倒是要的工资不多，干活也勤快。
　　他后来再想找兼职的孩子，都没有仇斯屿好。
　　但就是这样，那傻孩子还是让他亏了一百多碗凉拌面，要是再加上因为那孩子而造成的生意下滑……

　　他倒吸一口凉气，暗自琢磨：“果然，招人什么的，不适合我。”

　　他看着烧烤佬，似乎在等着烧烤佬继续往下说。
　　但那烧烤佬，不知是被气狠了，还是有什么顾虑，迟迟没有往后说。

　　“行了行了，先说说咱们的事吧。”细红插话，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你们的事？！你们啥事？”烧烤佬八卦的目光在老张和细红身上转来转去。
　　好似……
　　好似那厨子的事情远不够听八卦重要。

　　“一边儿去！”老张不耐烦地把烧烤佬凑过来的八卦脑袋推开，纳闷地看向细红。
　　他也好奇，细红和自己，有啥事？
　　给他媳妇带吃的？
　　他已经知道了啊！

　　细红没给他留时间多想，一贯的单刀直入：“你做的卤虾，分一些给我卖呗？”

　　“啊？！”老张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不瞬地盯着细红。

　　“哈？！”烧烤佬大翻白眼，大有“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意思。

　　老张左边那只眼睛是不动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带着一种似乎能沁入人骨的冰凉感。
　　被他这么看了一会儿，细红也招架不住了，目光微闪：“你就说行不行吧？”

　　老张看一眼烧烤佬，才再次看向细红：“怎么个分法？”

　　“你给我个价，我从你这里进货，卖不完算我的，赚的也算我的。”细红说得直白，也好理解。
　　七街里做小龙虾的店，基本上都是下午四点以后才开始营业，说白了，是做的宵夜档。
　　但细红的卤味和他们不一样。
　　细红早上九点开始营业，到晚上十二点。
　　有时东西卖得早，可能十点十一点就收档了。

　　她主要想卖的是上午那一场！

　　久久没等到老张的回复，细红眉头一皱：“张哥，行不行，你说句话？我那里卖，可能走不了太多货，但多少，能让你这里的小龙虾走多点，赚多点。再说，我那里有外卖，真要走货走得多了，对你也是好事。外卖的盈亏，也都由我承担。”

　　“不是！”老张还没说话呢，烧烤佬先炸了，“你这是要帮张老弟挣钱啊？！”

　　老张也意识到了，正要认真考虑这件事，烧烤佬一个呼吸间，又说话了：“你为什么帮他？不帮我？！”
　　那模样，那语气，仿佛在质问，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隐秘之事。

　　“心脏的人，想什么都脏。呸！”朝他呸了一声，细红再问，“行的话，一会儿先给我二十斤，我放线上去。”

　　“才炸好，还没卤呢。”老张和善地笑着，“一会儿卤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这算是把两家的交易敲定了。
　　点点头，细红就不在这里再花时间了。

　　看她拉长脸走回自己的铺头，烧烤佬不知死活地把脑袋凑向老张：“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要帮你？为什么她连这个都帮你想到了？！”
　　烧烤佬不服：“你比我长得帅？还是比我年轻……”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张已经听不下去了。
　　“呯”地一下，老张把锅盖重重地扣下：“怎么滴？她不能帮我？她为什么非得帮你？我告诉你，就凭你刚才问的这些，就不值得她帮！”

　　在七街做生意几年，老张对烧烤佬一直是和和气气的，就没红过脸。
　　但这一回，老张盯着烧烤佬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的脸上盯出个窟窿。

　　“我刚才问的问题怎么了？”烧烤佬不明所以，“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啊。她一个女的……”

　　“她一个女的，帮你就是对你有意思？不帮你就是人情冷漠？”看着他怔愣又认可的表情，老张不客气了，“怎么滴？他要是对你没意思，就伤害到你的魅力了？天下那么多男人，她离了婚就非得在咱们两个有家室的中间挑一个？”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烧烤佬涨红了脸。

　　“你没这么说，但你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老张冷笑着，“就不能是人家心善？念好？她要是个男的，你能往这些方面想？”
　　老张心里门儿清。
　　细红一直都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他之前还和细红起过两冲突，如果不是有他妈和他媳妇在，细红又喜欢他两个孩子，根本不可能送给他这样的好事。
　　他可不是那种要用女生的好感或是崇拜来彰显自己价值的男人。

　　“你！”烧烤佬狠狠瞪着老张。

　　这会儿，越看烧烤佬，老张越觉得不顺眼：“恼羞成怒了？恼羞成怒了就滚回去做自己的事，后厨的偷油郎都管不住，还让女生都喜欢你对你好？做梦呢？”

　　“吵嚷嚷什么呢？”赵工从车上下来，往张记走，“老远就听到你发脾气了。谁招你惹你了？”

　　看到烧烤佬，他照旧打个招呼。
　　一贯笑呵呵的烧烤佬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就走。

　　“他怎么了？”赵工莫名其妙，“谁又惹他了？我记得他是个老好人？”

　　“屁的老好人，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细红走进晴雨棚，没好气地哼声。

　　“他这是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了？”赵工来了兴致，目光在细红和老张身上打转，“能同时把你们俩个都惹毛了？”
　　他可记得几年前，细红被那不做人的前夫欺负时，想要找人帮忙，这一个二个的，拒绝得可利索了。

　　“不提了。”老张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幅笑脸，先看向赵工，“要吃什么？龙虾马上好，麻辣烫那边挑。”
　　说完，他又看向细红：“不是说我一会儿送过去吗？你怎么自己来了？”

　　赵工一面挑着要做麻辣烫的食材，一面挑眉听着他们的对话。
　　很意外。
　　他们的关系，竟然好得好像挚交好友了？

　　细红笑了一声：“嗐……我刚才在外卖平台上架了一个龙虾卤面，只是想试试，结果，现在已经有十单了。我着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催一催。”
　　她不好意思了，目光左右飘忽：“一会儿还得剥了虾再拌，我有点急……”

　　“那赶紧的！”老张赶紧给他装了一大盘，“这里有五斤，你先拿去应急。剩下的我回头给你送去。”

　　“那个……”细红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