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驾！赛博世界之上》天勤

12、第 12 章

　　库珀赶到厂房的时候这里已经归于寂静，他慢了一步。

　　从幸存的人口中了解到前因后果后，他无能狂怒：“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一个绝妙的抓住他们的机会从他眼前溜走了。

　　当他在绞尽脑汁想要找到猎物时，猎物却无知无觉闯入了另外的网，如果他们信息对齐的话就可以直接瓮中捉鳖，而不是现在面对着一片狼藉和不知所踪的猎物。

　　“滴。”

　　他收到了新的工作邮件，是生物部门的回信。

　　在上司斯坦利先生的默许下，他发送了一封言辞激烈的的质询函并抄送内部监察会，质问生物部门研发的战用仿生人是否隐瞒了重大缺陷，他们为什么会不遵从命令行动，甚至主动逃跑，并要求他们对此次运输车被劫事件负全部的责任。

　　对面的回复只有轻飘飘两个字：“收到”。

　　而上级部门对生物部的工作错漏也视而不见，只说生物部的研究内容他没有权限知晓。

　　把推动这一切发生的上司斯坦利气得够呛。

　　还接到了来自董事会元老的通讯：“听说孤儿厂被人毁了？之前不是说过不要做得太过吗，要善待那些孤儿，彻少爷曾经也只是夜照家收养的孤儿。”

　　上司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库珀一边点头哈腰，平复董事会大人物的怒火，一边心中腹诽，早不关心晚不关心，毁了才关心。

　　……而且夜照家现在早就不是彻少爷的时代了。

　　夜照家主有三子一女，其中二子一女都为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而夜照彻则是养子，作为夜照家收养的孤儿，因为过于优秀而得到了赐予夜照姓氏的荣耀，曾经一度在夜照家只手遮天，剩下三个亲生子也不得不避他锋芒。

　　而夜照彻早已在几十年前意外丧生，许多人猜测是某位少爷小姐的手笔，公司内部调查过一段时间，最终不了了之，夜照彻的旧部也都被边缘化。

　　要他说当年会支持夜照彻的人都没有脑子，怎么可能有人放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转而选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继承自己的商业帝国。

　　他敲了敲自己的前额，还嘲笑别人呢，现在大麻烦不解决，他在公司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三人，一位是失踪的战用仿生人肆号，拥有最强大的治疗异能，只要没有完全杀死就还能继续攻击；

　　一位是超级黑客，目前所有的攻性防壁都没有对他造成妨碍，甚至没有引起公司内部黑客的注意力；

　　剩下一位就更加神秘，托马斯好像就是死于他手中，在打斗过程中准确地击中了义体连接的薄弱处，精度、准度、力度都极强，破坏了体内循环的电流。

　　除了自家造出的烂摊子，剩下两个也都不容小觑。

　　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金钱？权力？

　　他毫不怀疑，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都对公司来说都无足轻重，但是他自己，该怎么从这次事件中幸存，并成为那个胜利者？

　　*

　　肆小心翼翼踏入这间屋子。人类的居所，在钢铁大楼中一间间囚笼般的屋子，人们会在里面做饭、娱乐、休息、组建自己的家庭。

　　他熟悉人类社会一切常识，可以算生而知之，但还是第一次真正涉足普通人类的居所，不是垃圾桶也不是烂尾楼，一个充满生活气息、可以称作为“家”的地方。

　　它的面积并不大，进门右手边就是开放式的小厨房，台面上还有没收拾的披萨盒；沙发上堆着脏衣服，茶几上倒着几个易拉罐；床上的被子混乱地卷成团。

　　“你要不要洗个澡休息会儿？”托克尴尬提出建议。作为一个独居人士他的确没太在乎整洁，只能临时收拾一下。

　　肆没有说话踏进浴室。

　　这个人究竟想要干嘛？为什么愿意带他回家？难道是觉得他身上有利可图？

　　不管怎样，肆确信这人打不过自己，等到他对自己动手，他就把人杀了，然后他就……拥有一个家了。

　　虽然这个房子很小，但浴室却装得挺豪华，有一个按摩浴缸。肆知道人类会泡在撒着玫瑰花瓣的浴缸中，喝着红酒享受。

　　他想了想将水注满，毫不珍惜地将味道闻起来不错、看起来花花绿绿的泡澡球都扔进去。他躺进晶莹的泡泡里，开启浴缸的按摩功能，舒适地闭上眼准备像人类般享受。

　　……？

　　他猛地坐起身，有些疑惑又恼怒地盯着浴缸，这浴缸怎么打仿生人啊？

　　他又戳了下按键，打得更厉害了，他和浴缸搏斗起来，屁股一呲溜，咚地一下，脑袋栽到浴缸壁上。

　　托克听到动静连忙跑去打开浴室门时，就看见密密麻麻挤占了整个浴缸、已经溢出到地板上的泡泡，根本见不到人影，倏地才钻出一张呆呆又气闷的脸，张了张嘴吐出一个泡泡。

　　托克笑着帮他处理完麻烦才退出去：“你应该饿了吧，洗完出来正好吃牛肉面。”

　　肆号敏锐地从满屋子合成香味中闻到食物温暖的气息。本来有点恼怒地想直接杀掉他的，但他没有吃过牛肉面。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托克收拾好屋子，坐在沙发上发呆。电磁炉上的锅在咕嘟咕嘟响着，很难想象自己刚才是怎么鬼使神差将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陌生人带回家的。

　　可能是那人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跟着爷爷住在野外的时候，偶尔会遇见的迷途的小动物吧。在生态环境日益恶劣的今天，愈来愈多的生物迎来灭绝，那些失去了种群，没有了归处，独自在野外舔舐伤口生存的小动物。

　　“咔哒。”门打开了。

　　托克和对方无言对视了两秒，发现对方全部心神都在那口锅上，没话找话：“马上就好了。”

　　托克是跟着爷爷学会做饭的，虽然在这里只能用合成食材，但他的手艺还不错，看着对方埋头苦吃的模样，心中有些厨子的骄傲。

　　“你叫什么？”托克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叫什么？肆号一下被问住了，脑内飞速运转，不能说是肆号，对方肯定能从这个称呼中得知到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卡壳有点久，无论编出什么名字都不具有可信度了。

　　“……我没有名字。”他低低道。

　　“啊，抱歉。”托克为自己问出了冒犯的问题而自责。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肆暴风吸入面条。

　　“滴滴，‘不秒接就死定了’来通讯了。”托克看了眼面前吃得正香的陌生人，不知为何有种心虚的感觉，起身去门口接通。

　　“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托克理所当然地强调。

　　“是吗？现在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跑，调查也必须在我的监管下。”

　　……

　　肆号没在意托克的离去，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嗦面条。

　　“吱压——”刚才托克收拾屋子只是把杂物一股脑儿地全硬塞进柜子里，现在柜门不堪重负，开出一角。

　　肆号闻声抬头，目光瞬间凝住，发现了柜子里的治安官制服。

　　这人看起来傻兮兮的，居然是一位治安官吗？难道之前都是假装，是为了麻痹他让他放下警惕？

　　他看到旁边那碗基本没有怎么动过的牛肉面，果然，他是在牛肉面里下毒了！

　　他咽下口中最后的汤，悄无声息站起，从背后一步步接近。

　　“你说夜照发布了新的通缉，但不是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啊？”托克漫不经心问道，接下来发到他眼前的图片让他悚然一惊，不由自主转过头，正对上目露凶光的肆号。

　　肆号见已被发现，直接飞身扑上前。

　　“等等……！我没有……”托克来不及解释，两人贴身肉搏起来。

　　通讯中的林照听到他的惊呼，眉头紧锁：“喂！你怎么了？”

　　正在手忙脚乱应对肆号攻击的托克根本无暇回应。

　　“该死！”他听到对方怒骂一句，然后急促的奔跑声。

　　托克没有想到这人看起来瘦弱，打起架来如此凶恶。

　　两人在门口缠斗不止，门被撞得哐哐作响。

　　他几乎是在被动挨打，一个不慎被裸绞在地，感受着喉部的灼烧感，呼吸愈发困难。

　　“放开他！”门锁验证通过，从身后打开，林照拿着枪抵住肆号的头。

　　“哈…啊…哈……”托克瘫倒到一边牛样喘着粗气，林照要是来得再晚一点他的颈椎就断了。

　　肆号双手举起投降，趁对方放松警惕一个矮身扫堂腿打他的下盘，林照稳住了，两人又打斗起来。

　　林照作为联邦调查组的探员，见过不知多少凶恶的罪犯，身手比托克好多了，但也和这人打得难舍难分，艰难地将他拷上。

　　“哈，真幸运，你可以找夜照拿赏金了。”林照讥诮地对托克说。

　　肆号闻言拼命又挣扎起来。

　　“别白费力气，这是专门为义体改造罪犯特制的锁铐。”

　　“放心，我们和夜照不是一伙的，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托克好声好气解释。

　　“……治安官和夜照就是一伙的。”肆号冷冷道。

　　“呃，我承认不夜京治安局几乎已经是夜照的家养部队了，但还是有我这样的好治安官的，而且，这位是联邦来的探员，你总该相信他吧。”

　　“是换了一家公司当资助人吗？”肆号问。

　　眼见林照立马要发作，托克连忙换话题：“话说你都要到我家门口了，怎么还问我在哪儿啊？”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林照回答得理直气壮。

　　“？？？”托克满头问号，“而且大门是关的。”

　　“你从小到大就那几个密码。”林照反问回去，“我要不开门你就死了，你不该谢谢我吗？”

　　成功将托克逼到哑口无言后，林照终于可以不被拖后腿地审问这个人了：“所以，夜照为什么要抓你？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像赫然是迷京和微生哀，他眼神一闪。

　　“很好。”通过他的神情，林照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告诉我他们的位置，我就不会把你交给夜照。”

　　肆号：他是疯了才会再招惹这两个人，而且他能把他们带去哪儿？去迷京的垃圾桶吗？

　　他一语不发，这副样子看起来十分忠贞。

　　“不愿意开口吗？”

　　来自调查组的紧急通讯打断他想说的话：“喂，这里是林照。”

　　“今晚，忘生酒吧，拍卖异能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