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禁地[刑侦]》一月尾

20、狼与羊

　　“你有证据证明那里面是贩·毒案一个据点？”

　　“就是因为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我们才要来这儿调查啊！”

　　言朗回头朝宋离知略显讨好一笑，唯恐这人现在直接走掉不愿意帮忙。

　　没办法嘛。

　　自己在医院躺了好几天，醒过来之后很多事都已经变了。

　　祝清现在虽然在警局里关着，但只是卖·淫的名头，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释放，等有了确凿证据再抓人还找不找得到她就不一定了。

　　况且自己既然得了好处答应陈雅欣会帮她调查清祝清，就绝不能食言。

　　当时学校宿舍楼的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因为那个首饰盒有些怀疑许佳琪的那个好朋友陈思思，只不过证据不足，还需要其他线索，而祝清就是这条线索。

　　“如果能顺带查出来祝清跟陈思思有关系，我们或许还可以借此顺藤摸瓜查出来其他东西呢。”

　　好在宋离知没有就此打道回府的意思，垂眼看他：“你想怎么查？”

　　“先进去看看再说，如果真的有问题，让公安局那边的警方申了搜查令再来搜。”

　　言朗做事一向谨慎，今天拉着宋离知来也只是想先探探这家手工店的口风。

　　现在拥有不同特殊能力的进化人种和普通人鱼龙混杂，信息素控制得当的情况下连是Alpha还是Omega都难以区分，就算是警察查案，要做到的第一条也是先确保自身安全。

　　言罢，他歪着头把宋离知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末了抱着手臂沉思了片刻，捏着宋离知的风衣衣袖认真道：“你把外套脱了。”

　　啊，别误会，虽然宋离知长得确实挺那什么的，但他现在绝对没有耍流氓的意思。

　　没办法，谁让宋大教授这种人杵在人群里太显眼，跟“春意”那种少女风十足的手工店实在格格不入。

　　这次来的匆忙，言朗自己穿的卫衣长裤还算正常，至于宋离知，先不说脸，就身上的这件看起来就超级贵的风衣都很容易引起店员的注意的，唯一一点可以被自己拉过来帮忙的优势也就在局里是个生面孔了。

　　“可以，但到了里面你负责打探消息。”

　　被“嫌弃”太过高调的当事人意外好说话，利索脱了外套丢给言朗，顺便把散着的头发也绑起来。

　　好在他里面的衬衣款式普通，单穿也不会突兀。

　　“现在满意了吗。”

　　“还成。”

　　言朗点了点头，视线又在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上流连了一圈，伸手轻勾住了镜框的中梁。

　　“你近视度数高吗？要是不高的话眼镜就先别……”

　　轻巧的镜框慢吞吞从鼻梁滑落，宋离知没有抗拒他帮自己取下眼镜的动作，表情淡淡的站在原地任其施为。

　　言朗其实本来想跟他说如果近视度数不高，这种有装乔嫌疑的眼镜还是别戴了，可不经意跟抬眼的他对上视线，手上的动作蓦的顿住了。

　　宋离知属于比较典型的东方轮廓。

　　鼻梁没有外国人过分的高挺突出，是看起来让人很舒服的柔和挺拔。

　　因为言学安早些年一个重要研究成果被一个同组老外窃取，言朗从小到大对非亚面孔都有些微妙的不喜欢。

　　当然，他也并不是无差别攻击外国友人，而是按照审美标准来说，确实更容易对东方人长相心生好感。

　　他是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人长得好看的，但像现在这样跟宋离知直勾勾对上视线还是头一次。

　　很标准的狐像眼，眼尾延长上挑，薄薄的眼皮甚至能隐隐看到皮肤下的紫色血管，连褶皱都恰到好处。

　　这种眼型放在男性身上其实会显得过分妖冶。

　　但约莫是宋离知这人性格使然，清淡的眼神里只有穿透人心一般趋近冷漠的平静，所以跟其不经意对上视线的时候，大多数人应该都不敢升起丝毫涟漪。

　　除了对这双眼睛的惊艳，更多的其实是被完全窥破一般恐慌。

　　“怎么？”

　　言朗眨了眨眼睛，错开宋离知不解的视线，又把金丝框眼镜给他戴了回去。

　　“……没什么，眼镜你还是戴着吧……”

　　免得更招蜂引蝶。

　　之前一直带着眼镜视线受限，他居然都没发现这人的瞳色居然带着些类似流光似的暗银灰？难道这家伙父母有一方是外国人？

　　宋离知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又站在原地盯梢了一段时间手工店，才跟去把外套寄存进成衣店回来的言朗一起进了门。

　　进手工店门口之前，言朗又伸出罪恶的爪子稍稍把他柔顺的头发揉乱了些才彻底满了意，顺带千叮咛万嘱咐这人一定要把口罩带好，才拉着他进店。

　　“欢迎光临~两位来小店想做些什么手工呢~”

　　年轻娇俏的店员在两人进门后迎了上来，视线在他们之间隐秘扫过，随即被甜笑取代。

　　而坐在柜台算账的那名店员也抬眼看他们，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眼睛中的某些东西却骗不了人。

　　言朗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探究，心里对这家手工店疑心更重了些，面上却不显。

　　“姐姐推荐一些吧，我哥哥生日快到了，我想亲手做一件手工礼物送给他。”

　　“原来是这样，那我推荐您可以亲手制作一款永生花相框，既简单，挂在家里也有装饰作用。”

　　“可以，那就这个吧。”

　　“两位里边请。”

　　确定了想要制作的手工品，店员领着两人去挑选制作永生花所需要的鲜花。

　　宋离知不紧不慢的跟在言朗身后,视线淡淡扫过其他两个店员，隐秘的窥探感瞬间消失。

　　永生花的制作流程很简单，店员交代了基本操作后又站回了门口等待新的客人，让客人自己体验手工制作的乐趣。

　　言朗借此悄咪咪把口罩往下拉了一些喘气，边摆弄着手里的花，边跟身边的宋离知小声道:“那个店员身上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嗯，那间杂物间也有问题，门框缝隙都很干净，明显有人经常出入。”

　　宋离知接过被他弄得乱成一团的花束理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一会儿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店员。”

　　“……”

　　“店员姐姐，我这边花朵定型还要一点时间，可以借用下你们的卫生间吗？”

　　“可以，右转第一个门就是了。”

　　“而且我还想尝试一下店里的其他手工品,姐姐能来教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您还想尝试哪些手工品？”

　　言朗朗特意挑了个有其他顾客去结账的时候提了借用卫生间。

　　店员一个忙着收账,一个被他拖住顾不过来宋离知，宋离知也好借机去杂物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慢慢的，从进店起就一直在降低存在感的颀长身形逐渐消失在两个店员的视线范围。

　　而收账的那名店员，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却不经意似的警向卫生间的门……

　　……

　　宋离知确实是先去了卫生间一趟。

　　杂物室的位置太过明显，直接进去很容易引起店员怀疑。

　　索性这家手工店的建筑格局有些老旧，卫生间天花板上还留有与杂物室相连的通风孔，正好可以容一人通过。

　　将通风扇拆解下来，他接着灵活的身形翻到了漆黑一片的杂物室内，借着手机的光源，本就不大的区域一目了然。

　　墙面有贴过布艺壁纸的痕迹，木质地板,虽然角落里堆着不少杂物，但房间整体都很干净。

　　空气里留有浅淡的熏香味道，其中里面还掺杂着类似于某种花粉的气味。

　　可在一个堆放废品的杂物室用熏香，会不会太过多此一举了?

　　宋离知蹲下身去看木质地板，上面的划痕虽然细小，但依旧大致能看出有重物移动过，而且划痕很新鲜。

　　这个房间堆放的杂物却都一些纸箱或者是塑料这样的轻物，那这重物划过才会留下的痕迹又从何而来?

　　他这边算是有所收获，与此同时，外面的言朗对店员的试探也算顺利。

　　“姐姐，我之前有一个朋友在这里做兼职,她说这边的工作轻松有赚钱，真的假的啊?”

　　“兼职?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边除了我们两个店员没有招过兼职的哦。”

　　“这样啊，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不过我看着店里就你们两个，客人多的时候不累吗？”

　　“小本生意，要是招得人太多就要亏钱了,我们两个平日里也能忙得过来。”

　　店员笑了笑，手上利索的帮他把做好的永生花装进相框。

　　“你呢?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找到我们这家偏僻的小店做手工了?”

　　“都说了嘛,我有一个朋友在你们这边兼过职,虽然我估计是记错店名了,但能来这里也算是凑巧嘛~”

　　言朗笑嘻嘻接过店员装好的相框,走心的夸赞了几句。

　　“姐姐手艺真好，在这小手工店当店员可惜了，我看姐姐的双手有些粗糙发白，之前是做医疗相关行业工作的吗，还是受过伤?”

　　看他注意到自己的手，店员第一反应是迅速将手背向身后。

　　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欲盖弥彰，才又僵硬的解释。

　　“这个啊……我有些洁癖，估计是酒精消毒水用的多了就变成这样了。”

　　言朗笑得一脸纯良，恍然大悟般道：“怪不得呢,我刚刚就在姐姐身上闻到了酒精消毒水的味道，还以为姐姐之前是在实验室之类地方待过呢。”

　　“怎怎、么会……”

　　“对了，你那个朋友好像去卫生间很长时间了，是出了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