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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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伸手在你眼前挥了挥，打断了你的思绪：“……你要来吗？嘿，有人在家吗？你得给我点反应，已读不回会让我受伤的。”
你回过神，发现迪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跑步机旁。他穿着贴身的训练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显然已经运动有一段时间。
他可能说了什么，但你一句也没听见。
你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尽量无辜地看着他：“我很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迪克无奈地后退一步，倚在另一台机器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还以为是我太心急。”
他顿了顿，歪头打量你：“你被困在这儿的无聊程度，应该和野兽小子做代数时的痛苦程度成正比，要不要考虑互相拯救一下？临时家庭教师，就当帮我们个过渡期的忙。”
你问：“给谁？”
“加菲尔德，就是野兽小子。”迪克放下手臂，伸展上肢：“他和泰拉刚气走了第六位家庭教师，代顿先生现在很恼火，他暂时不想管这事。但你知道，他们需要接受教育。”
“可我暂时不能出门。” 你指出这个现实问题。
迪克的态度显得很轻松，他甚至伸手按下你旁边跑步机的启动键，踏上机器开始和你一起爬坡，并不像商议大事。
“最多两周你就能自由活动，”他调整着呼吸节奏，连续按动加速按钮：“我打赌你能够比这个时间更早出门。”
随着节奏加快，迪克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喘息。他尝试辩解：“加菲就是性格太活泼，虽然总说些不着调的话，但绝对没有恶意。这次出格行为后，他主动提出要找过渡期老师，就是想向代顿先生证明自己的决心。”
“不着调的话，比如夸你的腿很棒那种？”
你忍不住笑出声，余光看见迪克在韦恩家健身房明亮顶光下泛着细碎光芒的黑色头发前后摆动。
“不包括那个，那有点过头了。”迪克翻了个白眼，做了个夸张的叹气动作，嘴角微微上扬。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你端正态度回答他：“我还知道他不光活泼坚强，实际上心思也很细腻。”
“要知道他们连驾照考试年龄都还差一截，就已经在拯救世界了。”迪克说：“相信我，他们决不是坏孩子。”
“孩子？”你重复：“你说泰坦？”
“是的，我是说其中一部分。”迪克不明所以，掰起手指举例说明：“加菲尔德，瑞文和柯莉他们。”
“等等！”你震惊地再次按下停止键，跑步机发出「滴」的一声，“我一直以为你和柯莉是一对！”
“我？……不，我只有大学时交过女朋友，我以为你知道。”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重新整理已知的现状。杰森在进行训练，迪克脱下了罗宾制服还没成为夜翼，泰拉已经加入泰坦，而迪克竟然仍未和星火成为一对。
你没有细想迪克口中的太小的具体含义，毕竟泰拉按时进入了泰坦塔，感情问题终究是次要的。
平行宇宙那么多，有个世界星火比迪克小一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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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泰拉……”迪克迟疑，你注意到他紧绷的肩膀线条。
“布鲁斯给你看了。”
你感到一丝如释重负，至少不用亲口向他解释那些令人不安的事实：“渡鸦也有所感觉，如果你不能确信，就去问问她……我是不是总在带给你坏消息？”
“没有，托米，完全没有。消息确实令人沮丧，但那绝不是你的责任。”（I know the news is rough, but it’s never because of you.）
迪克表情柔和起来。他从跑步机上走下来，缩短了你们之间的距离：“你还愿意去做他们的家庭教师吗？不是希望你改变未来，只是布鲁斯和我需要另一种可能性。”
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拒绝在舌尖徘徊两圈，最终你弯起嘴角，说：“如果你们认为我做得到的话。”
迪克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赞叹：“你是我认识的最聪明、最稳定的人之一，甚至还知道他们的秘密身份，我想不出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你深吸一口气，表情重新变得严肃：“但改变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既然你看到了名为「犹大契约」的事件，就一定也看见了「黑暗多元宇宙犹大契约」事件。那个世界的改变，正是由一个、与你有关的小小事件而起。”
“正义联盟的所有应急反制预案都已经就位，我们会尽全力不让泰拉变成你看到的那个「盖亚」。
只是到目前为止，什么都还没有发生。我们需要的是能让她卸下防御的人，而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狱警——你只需要正常给加菲上课，我们会保护好你。”
你感觉自己的眼睫不自然地颤动，捏紧拳头低声说：“我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
迪克的呼吸好像停滞了一秒。
接着，他伸手握住你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迪克一直都有双真诚又坚毅的蓝眼睛，此刻正带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深深凝视着你的眼睛，笑着说：“I can always 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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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明是令人心悸的一句话。
在无数泛黄的漫画分镜里，你曾无数次看见迪克用同样的句式向世界承诺，又用同样的眼神独自承担所有未竟的遗憾。
这句话从他唇齿间滚落时，你想到太多关于迪克的故事。
此刻他滚烫的掌心贴着你的脉搏，仿佛要把未完成的承诺烙进你的皮肤里，包括这个可能改变世界线的危险约定，和这句轻得像是祈祷的保证。
但他……那句话重复了很多次，想必你不用再提，总之你答应了下来。
他永远拥有恻隐之心，所以他才是迪克·格雷森，才是那个没有超级能力、却永远是超级英雄的人。
你走向深蹲架，指尖划过冰冷的杠铃片，挑选着合适的重量。余光里，迪克已经转到了内收外展机前，训练裤勾勒出他腿部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今天只练腿吗？
你暗自思忖，对着镜子调整肩上的杠铃位置和姿势。
透过镜面墙的反射，你看见迪克性感得令人屏息的模样——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进脖颈，浸湿了运动背心的领口。每一次张腿发力时，大腿肌肉结实地隆起，青筋在麦色皮肤下若隐若现。
你低下头，专心做起深蹲。
完成最后一组动作后，你放下杠铃，眨了眨眼，想要抖落睫毛上沾染的汗水，却猝不及防对上了迪克的视线。但他只是若无其事地向你勾起嘴角，随即自然地转开视线继续动作。
那个笑容明亮得像是偶然瞥见，而非刻意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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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三个离开了健身房。
运动后的酸痛感让每级楼梯都显得格外漫长，推开房门时，白天打开的窗户随着气流变化灌入一阵夜风，带着潮湿的凉意扑面而来，让你略微清醒了些。
要下雨了。你皱起鼻子嗅了嗅。
刚拉开衣柜，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莱纳德的视频通话请求。你按下接听键，开启单向摄像头，他愁云密布的脸立刻挤满了屏幕。
“谢尔顿非说佩妮家的组织系统是「社会退化的缩影」，半夜闯入佩妮家打扫卫生、整理家务。他甚至把佩妮家的燕麦片用纤维量排序，就像在我们家一样，强迫佩妮接受一个全新且井井有条的模范房间。”
莱纳德抓乱了自己本就不整齐的卷发，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现在佩妮说我们是恶心的书呆子变态（sick geeky bastards）！”
你太熟悉这种通话了。自从成为朋友，莱纳德就经常打这种单向倾诉的电话，理由是对你说出的秘密既不会莫名其妙变成小团体谈资，也不会被群发给整个物理系。
于是你熟练地用脚尖勾开下层抽屉，取出浴巾，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在洗手台上，快速冲了个澡。
等你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对着雾气朦胧的镜子洗漱时，莱纳德崩溃的叙述还在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我真的只是为了帮佩妮的忙，才拿她家的备用钥匙……”
你抹开镜面上的雾气，看见自己哭笑不得的倒影，短暂地给出一些语气词回应。
擦干头发后，你随手将手机斜靠在台灯旁，新建文档开始拟订加菲尔德的教学计划。中途你甚至点开中心城理工的官网，试图从谢尔顿给本科生的授课视频里找灵感——不到五分钟你就关掉了页面。
事实证明，那没在帮忙。
整理计划花了你大概二十分钟，你长舒一口气，保存文档关闭电脑，打了个哈欠。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关灯前，你把手机移到枕边，莱纳德的声音突然带上犹豫：“……也许你是对的，我应该手写封信给佩妮道歉，让她明白我不是个混蛋。”
你说了什么对的话？
“嗯，应该写的……”
意识模糊的你含糊应着滑进被窝。黑暗中，莱纳德的絮叨变成催眠的白噪音，你彻底陷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