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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温暖的水 ...

  •   白沭这样的人,有洁癖是必然的,所以,他断然不会在滚过山坡后还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于是,这人被那人带去了,很普通的洗浴池,俗称澡堂。
      “是澡堂啊?”白沭。
      “嗯,是澡堂。”音理。
      “哦,原来是澡堂。”白沭转身。
      “澡堂怎么了。”音理拉。
      “我对四处都有白花花的肉以及各类细菌的地方没有任何好感。”他愿意脏死的,但局限于这种时候。
      “想什么呢。”都灰头土脸成什么样了,这人居然还有这种想法,“进去看了再说。”

      “哎呀,”站在池子边的白沭把毛巾摆在一边,探手试了试水温。“您该告诉我这澡堂前面还挂了个私人。”
      “这本来是给外婆建的,不过她说不喜欢这样大模大样的,就一直闲着。”音理脱了衣服,一脚正准备跨进水里。
      “怎么?”看着被人握住的脚,注,手和脚之间还隔了条毛巾,音理挑眉。
      “很抱歉,我没有和人共浴的习惯。”刘海沾染了水蒸气,有一缕贴到了眼角,白沭用指尖把它拨开。
      这个动作看在音理眼里,说不出的性感。
      眼神暗了暗,他收回被握住的脚,自然的做了个你请便的动作,然后走出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离开的人中途不会折回来,白沭慢吞吞的褪下衣服,滑进水里。
      直到水漫过嘴边,白沭懒洋洋的靠在大理石制的池边上,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一个人的时候,思想就特别容易涌动起来,他分明的记忆线整齐的排列,如同一个小小的剧场,黑白的,长满刺的。
      白岂颜小时候很怕水,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连洗澡都得要白沭哄着陪着,害怕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是白沭,也见过岂颜被母亲按在浴缸里的场景,他们谁都不能指责母亲冷血,谁都有拒绝接受的东西,白岂颜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大概就是那个拒绝。
      看了会儿在水里显得越发透明的手指,白沭突然笑出声来,声音不会很小,回荡在这个隔间里,有着空洞的寂寞,直到力气被抽走了一部分,他才停止下来,紧紧的咬住嘴唇,用力的,然后松开,站起身来。
      因为在热水里泡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脚有些发软,左右晃了两下,被人从后面扶住。
      “现在才出来,你耐心真不错。”寻摸了快凉毛巾,白沭把它盖在头上,脸整个儿都被遮住了。
      “我只是拿东西来的。”音理平静的回答。
      一个小托盘从手里转移到坐台上,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和两个样式不一的杯子。
      白沭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了许久之后,又突然发出声音,像是用完了电池的玩具又突然接上电源。
      “哟,您兴致真高。”对于酒这种特别的液体,白沭向来是不会拒绝的。
      指尖触到瓶壁凉凉的很是舒服,他自顾着倒了一杯,没去管坐在旁边的人,喉咙里原以为该是辛辣的味道,在一开始就改换了味觉,甜腻着一路顺着食道向下。
      “米酒?”抿了抿嘴,还是自家酿的,感觉不坏。
      “嗯。”从白沭手里取过杯子,音理就着那个水蒸气映出的唇印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喝完,“这是我的杯子,你拿那个。”
      “还真小气。”咕哝了一句,白沭突然一把勾过音理的脖子,嘴唇贴上去,恣无忌惮的舌头在他人口腔里来回了一边,末了还舔舔嘴角,“酒可是我倒的。”
      对于音理,白沭是抱着一种探索的心态来对待的,探索这个人,探索他的底线,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在他的思想里没有这种选择,就像现在,他觉得自己是触到音理的界限了,欲望的界限。
      身体被略显粗鲁的扯过去,白沭感觉着颈后那只手的力道。
      即使在嘴唇被人咬得生疼的时候,白沭还不忘了勾起嘴角轻笑着,而理所当然的遭来他人的封口。
      说起来,白沭其实是有很多坏习惯的,就比如说,越是关键的时候,他反而越容易走神,像是说话的时候,像是与人对峙的时候,像是接吻的时候,好吧,就是这种时候。
      他偶然间注意到音理的眼睛,对方在接吻的时候会喜欢和他对视,那里面有他不能读懂的东西,这是白沭最近注意到的,他会想也许这个人知道他在不专心,但也只是一秒钟的功夫,他就又神游到了别的地方。
      动作间谁碰到了那个装酒的器具,白沭不凑巧的一掌按了上去,酒水伴着疼感火辣辣的融进伤口里,惹得他突然不耐烦起来,另一手一用力,白沭就这么把没有防备的音理推进了水池里。
      看着全身湿透的人,白沭笑着,抬起手舔了舔指尖上的血,“大爷我是你想亲就亲的么?”
      音理坐在池子里,手撑在身子后面,看他慢条斯理的穿衣服,然后慢条斯理的往外走。
      摆摆手,留下一句,“请您自个儿慢慢享受。”
      被留下的人,长长地舒了口气后在池子里躺平,又突然坐起来,看见池边上一滴两滴的血,伸出手蘸了一点放进嘴里,随即皱了眉头。
      “真凉。”

      简单的冲了个澡,音理拖着拖鞋,一身清爽的从村子一头踱回自家院子。
      院子里,白沭躺在不知从哪里搬来的藤椅上晒太阳,手里逗弄着某只毛茸茸的动物,他走近后才看清,那坦然坐在白沭肚子上的是只猫。
      白色的,只在额头上有两个黑点。
      “哟。”白沭笑着招呼他,一手揉着猫的下巴,满意的听到呼噜的声音。
      “怎么坐在外面?”随手拖着张小板凳,靠着藤椅的扶手坐下来,又从白沭脖子上把毛巾拽下来开始擦头发。
      “暖和。”
      手动了一会儿,音理停下来,回头望着白沭,“你干嘛?”
      手里捏着的两只爪子从脊背爬到肩膀,白沭按了按那两个肉垫,把刚才给音理按摩的猫放回肚子上,手垫在脑后仰躺下来,“我刚看见你外婆拿酒酿出去了。”
      继续擦头发,“给邻居家孩子的吧。”
      “嗯,我家也有个孩子。”眯着眼,白沭享受太阳。
      “白笉忍还是白岂颜?”
      “哟,您知道的可真清楚。”放走猫,白沭推了把旁边的人,“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怎么,你有事?”
      “事儿至少比你多。”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音理还真是个意外清闲的人。
      事情的结果是,白沭临走时拿了音理外婆好几罐酒酿,照他的话说是用来取代欠白岂颜的素斋的。
      坐在车上,音理问白沭走的时候跟外婆说了什么,白沭答了一句话,“我跟她说,让你下次带媳妇来。”
      音理听了,愣是有了五秒钟完全空白的停顿,然后面吞吞的回了句,“你准备拿什么给她?”
      白沭一脸严肃的替他整了整衣领,正声道,“别这样,总会有办法的,毕竟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哦?”随即转过头偷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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