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系列之十正篇-我和“小说”》一邦

32、“李”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很早的时候就有，只是现在找不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把这些记忆留在了日记里，那时候我给她的称呼就是“李”，只是无意间被我前座的男孩发现了。

　　她们似乎相熟，因为家里离得不远，偶尔会一起相遇回家，最后被对方知道了。在这之前，虽然在隔壁班级，但是除了偷偷观察，我没有说过一句话。

　　突然有一天夜晚值日，放学时我在走廊清扫，那个时候砖瓦房已经搬入新建的楼房，在三年级。她刚好从班级走出回家，我们相遇，我眼神有点紧张，相视之后立马回避，她原本从我身边已经走过，突然又折返而回，随后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听说你日记里边有提到我？”

　　我在听到对方说的话后心脏瞬间跳动加快，脸憋的通红，原本相遇就已经很紧张，又突然提到日记，一瞬间头部竟然有一种缺氧的感觉，几乎晕倒。

　　“这个，这个！”

　　连着两声这个之后，我居然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回答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因为秘密已经公开。

　　她没有在乎我的表情，而是继续问道：“写了些什么？”

　　我依然慌张。

　　“没有，就是，嗯，我。。”

　　我一直慌张的挫着手中的扫把，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我局促的表情憋了半天，最后停顿了一下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

　　反而是我站在原地无所适从的看了长廊里的背影好久。

　　我该死的打了自己的头一下，接着拖起扫除工具向班级走入。

　　第二天我就找到了前排的同学质问这件事。

　　学生时代思想都是很单纯的，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是什么羞愧的事，甚至日记传看在他来看都是很正常的，有些人还故意炫耀，那个时代，那些隐晦的小心思也都不是什么最重大的事。但对我来说不一样，那是我最隐秘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因此我跟他置气了很久。

　　他告诉我，最好不要找她，因为她是一个学校顶部男孩的女孩，就是学校最厉害的男孩的女人，那个时候处对象说的很隐晦。那个男孩的名字我听过，在学校里打架很厉害，非常有名气，是她曾经的同年级的同学，也留级了，但是已经转到了另一个学校去。

　　我知道有这个说法，但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们在一起过，即使曾经男孩还没转学的时候，也没见过，但这样的传闻却一直有，起初我还不知道说的女孩是谁，后来才知道是她。

　　那时候的恋爱和现在不一样，只是一句处对象吧，就代表我们谈恋爱了。好像过家家一样，实际性的内容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无论是真是假，我都没有想过我们会发生什么。因为无论是从哪个层面，学习，还是艺术，我们都是相距太远的人，所以即使这样的传言是真的也很正常，优秀的人就应该配优秀的人。

　　我开始正常的学习生活，没想过再和她有交集，没想到的是从那之后每次看到后她都会主动的对我笑。

　　中学快毕业的前一天我们才有了正式的谈话，在3楼的窗口，即将下雨的前夕。

　　这个位置以前校园里谈恋爱的人经常出现，那个时间这个位置已经很少有人，因为很多调皮捣蛋的学生已经很少来学校，都放纵在家，或者逃课。

　　那天我们刚好在那个位置相遇，不约而同的站在了窗口看向了外面阴暗的天。

　　她问我准备考去哪里，有四所高中，我说了我的想法。她点了点头，又问我日记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我没隐瞒，告诉了她真实的内容，尤其是跳舞的片段。她好像只跳过一次，后来的文艺演出也没参加过。有人说是因为身体原因，也有说她伤心了，不想跳了。但好像就是单纯的是自己不喜欢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了，是我后来知道的。

　　她听完后笑了，随后说我知道了，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后来我告诉了我前座的同学，他告诉我她早就知道了，就是故意问的你，因为那本日记我都偷偷给她看过了。

　　我听完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脸部羞愧的涨的通红，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因为我突然想到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些已经不再显得那么重要，即使羞涩，也都随着分离变得释然。

　　很快报考高中的消息传来，我如愿的进入我的学校，但她进入了更好的另一座，我以为我们的交集会从此消失，没想到在一年之后她居然转学来到了我的学校。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又有了接触的机会，是真正的接触，但是很遗憾的是从来不是男女关系的接触，因为我的暗恋单纯的是偶像似的暗恋，她对于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校友或学弟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转学，好像从传言来看也是因为男女感情的关系，她无奈选择转学。但是从她的外表来看，真的觉得她不会是一个会过早渗透这些事情的人，她的成熟度很深，以至于我觉得她不会把眼前的这些男孩或者眼下的这些男孩当成自己寄托的对象，因为级别不挂靠。尤其是她飒爽的外表，让我觉得就不是那种会犯错，有不良嗜好的女孩。

　　但是传言就是很凶，她似乎也并不在乎。

　　第一天我们就见了面，我依然羞涩，她见怪不怪，随后询问我还在继续写日记么？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她问我还会写我么？我说有可能。

　　她笑了，那种很浅，只是微微做了个表情，连曲线都没有，和以前一样。

　　从那之后我们相遇的机会多了，都没有深入的接触，只是淡淡的一个招呼。恰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我心里塑造的这颗爱情的种子就越来越深，那种校园时代的单纯的爱恋。

　　我甚至会走神，偶尔在上课的时候突然会回想起与她相遇时的某个举动，想到深处甚至还会脸红，脸上不自觉的有笑意。

　　她依然优秀，学习成绩很好，似乎优秀是天生的，学习好也是天生的，即使换了学校，依然名列前茅。

　　虽然没在参加过学校的文艺演出，身上却充满了浓厚的文艺气息，好像一看见她就觉得那些舞台本应该属于她的，而且只要她上去，就是那些人里最好的，最闪耀的。她不是市里的，但是身上的那种气息不但没有来自乡土气息地方的感觉，甚至比这些从小在市里长大的孩子身上的气息还要高贵。

　　她依然有传言，那个时期的话就是绯闻。刚来学校没多久就有男生主动和她搭话，很多。她的班级男生中有一位是我同年级里最厉害的一位，至少在表现上，还有名气上，性格极其张扬，又属于市里生活的男孩中家庭条件的佼佼者。很

　　快传言里就有了她们在一起的消息，接着又有了更新奇的传言，高年级的男孩又有一位看上了她，名气更大，两方约架，她从来都是事不关己，旁观挂起的态度。

　　似乎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从来没站出来解释过，我也从来没看过她和哪个这些传言中的男生走到一起，只是偶尔会发现和同班的其他男孩走在一起。在下课或者放学的路上，那些看起来特别普通的男孩。

　　她不住寝室，是母亲在外陪读，不用像我这样有约束。不过有人传言看到过她在夜晚放学很晚的时候和传言中的一个男孩独自的在一起走过，是高年级的同学。

　　时间很快，三年的时间很快到来，转眼就到了毕业季。毕业季是疯狂的，大学比不上，中学更甚。满校都是从天空飞下的卷纸和书籍，以至于学校最后不得不出面制止，甚至这种场景引起了那些还在就读但也会踏入高三的学弟学妹们兴奋的羡慕。那是最美的，对压力的释放，对自由的渴望的倾泻而出。

　　到处都是咆哮呼喊的声音，甚至有人在操场上没日没夜的跑了一整天。有的对心爱的同学大声示爱，有的大骂教导主任，有的脱光衣服，只剩下一条白色的三角内裤站在寝室外面大喊，有的用冰桶盛满水倒在头上，有的冲上讲台在老师还在讲课的时候大声高歌，隔壁班的同学听到后积极响应，接着一整个高三班级的长廊全部都是歌唱的声音，一浪比过一浪，一个赛一个强。

　　像是在争斗，又像是在呼应，甚至有更严重的学生砸碎了学校的玻璃，一扇接过一扇。还有的大声对喜欢的老师示爱，承诺四年后回来娶她。

　　老师已不再管，只是安静的作为旁观者享受着或者接受着这种躁动，只是最后都要对自己作出的破坏进行赔付。

　　积攒，让一切美的事物变得更加立体，超然，尤其是突然爆发的时候，是一种艺术，结合思维又脱离思维的极致艺术。

　　高三毕业是美的，无论哪个场景都是美的，是每一个人独有的感觉都不支持复刻的。甚至常走的校门前的林荫小道，在每日阳光都会正常照射下的地方，在那一刻都是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品，那种场景，那种感觉。

　　毕业前的最后三天，在没有任何学习内容，老师也不再让大家看任何知识，只需要放松。

　　在这之前我们又相遇了，和中学时一样，她问了我的计划，想要考哪所大学。我说了我的计划，她继续又问道：“这一次写了我什么？”我回答很多。她说：“可以再讲讲么？”我说：“不能。”

　　她浅浅的说：“为什么？”我说：“因为内容更成熟了！”

　　她笑了，依然只是面部上略微浮现出一些曲线的那种笑容。

　　我特意写了一封信，放在了学校的收信箱里，在即将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天，特意跑过去告诉她，在信里面我告诉了她我对她的真实情感。

　　“我其实喜欢了你整整六年，从第一次看到你跳舞，没有变过。”

　　我的文字情感真切，爱意浓厚，这是我真实的情感表达。她没有给我回信，只是在再次看我的时候笑了，这次幅度大了一点，随后对我说了一句：“好好学习，未来还很长。”

　　接着我们高中毕业了，去往了不同的城市。慢慢的她的身影被淡忘，但是她的感觉一直留在了我的心里。

　　后来我知道了她去的大学，偶尔也会想起，但早已没了当年的感觉。大学改变了一个人，生活也改变了一个人，纯真，懵懂，羞涩，幼稚的东西都留在了过去，剩下的只有现实里的一地鸡毛。

　　我知道她后来的生活很好，学习依然优秀，找的工作也非常优秀，我们那个时候称之为“厉害”。

　　并且收入很高，所营造的生活环境氛围也很好，但从来没在接触过，甚至联系方式都没有。除了两年前突然成立的一个微信群，还是中学的微信群。

　　因为她的爷爷是我们的老师，理所应当的她也进入了群，算是陪着她爷爷一起进入，这算是唯一有机会获取彼此联系方式的机会，但是由于现在生活的窘迫，我觉得我们生活的天差地别，我从来没加过她。

　　这天刚好是看到了一个直播房间内一个游客留下的一段话，又借着两瓶酒的酒劲，我做了这个决定。

　　接着我改掉了直播间的名字，“一周之后挑战强吻中学时期暗恋的女同学”。当我改掉直播间的名字后瞬间房间内跳动的人就多了。但是停留下的人不多，因为我几乎没有露过脸，对于这样的直播方式，如果不像之前有挑战剧情的环节，是很难在房间里留到人的。

　　我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些，我注重的中心思想是如何把这种形式所展示的内容嫁接到小说上，所以即使没达到一个直播效果的思想，对我也不会太大冲击。

　　我居然突然点动了她的微信头像，并点击了添加。我双手颤抖，那种深藏于心灵最底层的情愫全部滋生，直接向头部最顶处追赶。

　　当点下添加后内心平静，却不由自主的不安，接下来借助酒精作用的情况下我在直播间面对一个静态镜头和大家讲解着一些中学时期的事情，一定是和直播间的名字相互呼应的，没想到在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居然通过了。

　　我有些兴奋，但是紧张更多。看着眼前刚刚弹出的没有任何信息的头像，对话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在百般犹豫后我发出了：“你好，我是刘艾邦，最近过的好么？”

　　过了许久后对面回复了过来：“是刘艾邦么？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加我微信。”

　　“我还可以，你怎么样？”

　　接着是一个笑脸。

　　我看着聊天框上的内容，突然有些兴奋，没想到回了这么多，但是既熟悉又陌生，接着我又回复道：“我也还不错，刚好看到以前的老同学微信群里你也在，就想加个好友，没想到通过了，也好多年没联系了。”

　　“当然要通过啊！是啊，好多年没联系了，好像高中一过，至少有7年了。”

　　在看到我的回复后，间隔了能有几秒钟“李”给我回道。

　　“你现在在哪啊？发展的怎么样？”

　　我面对着对话框回问道。

　　“我现在在苏州，还好吧，发展的就那样，你呢？”

　　“我在北京，只是凑合生活。”

　　“凑合生活？不至于吧。”

　　我打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随后我们又聊了些学生时代的趣事，接着她又问我：“还在写日记么？”

　　我回答：“是的。”

　　“不会还有我吧？”

　　这次我回答是：“很少，但是会有。”

　　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接着对我说道：“找个时间来苏州玩吧，我接待你。”

　　我看到回复后立马回复了一个：“一定！”

　　接着我们就结束了对话。

　　这正是我想要的，聊天结束后我的内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随后再次喝了两瓶啤酒后决定了行程，去往苏州，去往她所在的城市，我要把我曾经没敢做的事情现在做完，接着在第二天我立马给她发了信息，说我这几天可能去苏州出差，看有没有机会约着吃个饭。

　　我现在哪有工作，出差只是为了有一个完美的借口。

　　这条消息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复，足足过了两天时间才收到回复的信息，我一度以为可能她之前说的就是单纯的客套话。

　　“不好意思，这两天有些忙，一直没有机会回上微信。好啊，什么时间过来，告诉我，我们随时可约。”

　　直到看到消息后我才释然，原来她并不是之前敷衍我，只是因为工作太忙，接着我说了去往苏州的时间，留下了她的电话。

　　时间到达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往了她所在城市，在到达城市后我找到住宿的地方，直到很晚才敢给她打去电话。她的声音柔和了很多，但是依然好听，是非常好听，光听声音就让人充满了充实感。

　　我说了我到达的地点，她说了第二天我们约见的位置，而且声音柔和，并没有敷衍的意思，随后第二天我如期而至。

　　我很紧张，也很兴奋，我以为成年后会好很多，没想到只会更严重。这是我第二次直播露脸，正式的露脸，第一次的时候是在上车的时候，我想告诉大家我行动了，这一次是完全的露脸和大家讲解我下一步的计划，没想到直播房间里的人出奇的多，很多人都是之前来过的人。

　　评论上不停的有人说：“看你紧张的怂样！”还有人在说：“兄弟，你真行，真敢干，我挺你。”

　　各式各样的语言在直播房间内充斥着，我没有过于在乎。

　　第二天我紧张的提前到达了预约的餐厅，我将手机环绕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通过直播间放送给房间内的人，证明我已来到并在做了贴合我直播房间主题的内容，评论区陷入混乱。

　　紧张的心情让我有些坐立不安，很快“李”到来了，当看到她后反而我的心情放松了，释怀了。

　　人是会变的。

　　我将手机直播间关闭，虽然我极其想打开直播间让大家看到她，因为那样才更符合我的主题，更能达到直播和写作的立体效果，但是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和我对她的尊重，最后我放弃了，将手机完全关闭。

　　她淑女了很多，是那种女人气息非常浓的状态，和我曾经见过的她或者印象里的她完全不一样，头发也变得很长。

　　我以为人的皮肤是天然的，没想到也是会改变的，曾经略黑的皮肤现在变得光滑洁净，而且白而泛光。她保养的很好，身上贵气十足，这才是她，但又不是她。虽然穿着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但是一看上去就是那种质地非常好价格非常昂贵的货。

　　我略显局促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点头示意，以前的她落落大方，现在多了几分娇小可人，但是脸上的笑容依然和以前一样，浅浅的一道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