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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存在的护林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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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松彭一言不发，眼底好似有万般情绪翻涌，又归于沉寂。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许芷砚：“不好意思，你问吧，刚刚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许芷砚小心地问：“是有关那位护林员的么？”
松彭点了点头。他今天穿得很朴素，白色的衬衫配上黑色长裤，衬托得他红色的头发更加像火一样。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睛平静下来，化为一片平淡深邃的湖泊。
“我化成妖才半年，但没有一刻不在想她的事。”松彭慢慢地说：“朝夕相对却始终无法对畜生交心，或许这才是她心里所想的吧。”
松彭摆了摆手：“算了，等到了松林市再开始拍摄吧，我想睡一会儿。”说罢，便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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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搭乘的是从杏坞市起飞的最早一班飞机，等到正午时分落地，坐上了预约好的车子直奔松林市。在松林市的酒店稍稍修正后，众人继续乘车，一路向北，进入深山的林场中。
进入林场需要通行证，好在他们的手续都很齐全。看来松彭这一趟出行并不是心血来潮。许芷砚望着车窗外的翠绿青山，在心中演练着见到护林员后的说辞。
在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半山腰一个灰色的平房，烟囱正往外冒着炊烟，主人或许就在里面做午饭。
“这就是护林员的管护用房。”松彭努力压制着言语中的兴奋，坐在他身边的小昊无奈地说：“松哥，你要不把尾巴收回去吧，一直在抽我啊你的尾巴！”
松彭脸上一红，立刻收回了尾巴和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屋。
几乎是车子刚一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了车，直奔护林员的小屋走去。但是等到了小院的栅栏外，他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许芷砚面前，眼神飘忽地问：“你觉得我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你好？”饶是在协会专门进修了沟通话术的许芷砚，现在也有些摸不准松彭到底要表达什么了。
“万一她不知道我变成狐妖了怎么办？”松彭有些犹豫：“呃，我的意思是，她知道狐妖明星松彭，但是她或许没看过我的采访，没把松彭和过去被她赶走的那只狐狸对上号，怎么办。”
“那就告诉她。”墨酩说：“你不还为此特意准备了个镜头拍人家特写吗。”
松彭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后已经扛着摄影器材开始拍摄的白术和小昊，还有茫然地抱着大公鸡的蔡希，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像是给自己暗示一般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接着上前，推开了小院的栅栏门。
门上的铜铃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响声，松彭轻笑一声：“这串牛铃从我还是个小崽的时候就挂在这里。”
护林员的小屋里传来了脚步声，吱呀一声，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中，小屋的铁门被推开，一个干瘪的老头儿走了出来，警惕地看过来：“你们是嘎哈的？”
“你谁啊？！”松彭崩溃道。
“我还没问你谁呢！是不是盗猎的？快说！不然我报警了嗷！”
“哎哎哎老爷子别激动，我们是正规人士，您看，这是我们的证件。”墨酩忙上前一步，把他们的通行证递了上去。
老头看过之后，依旧是警惕地打量着他们：“所以你们到底是干啥来的？”
“我们来找之前的护林员，一个女孩，请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许芷砚问。
“女孩？别扯了，我在这工作二十多年了，没见过什么女孩！”
这话像惊雷一样落到每个人心里，松彭激动地说：“不可能，我才离开这儿半年不到！松文凤呢？让她出来！”
“什么松文凤，听都没听说过！”
“老爷子，不好意思，这位是松小姐的家属，特意回来寻亲的，所有情绪激动了些。”许芷砚忙上前安抚：“我们是诚心想找到她的，还请您帮帮忙。”
老头的态度松动了一些，视线在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叹了口气，侧身道：“你们先进来吧。”
许芷砚一行人进入了护林员小屋。这是个标准的东北乡村平房，老头把他们引到了上屋的火炕边，示意他们坐下。
“这俩人在拍啥呢？”老头指了指白术和小昊，许芷砚解释道：“我们在拍摄一个纪录片，有关这位先生和松文凤小姐的过去的。他叫松彭，是个明星，或许您在电视上见过他。”
老头打量了一下焦躁不安的松彭，若有所思道：“好像是在电视广告上见过……”
老头从外屋端来了一盘子瓜子水果，递给他们之后又叹了一口气：“小姑娘，我不是不想帮你们，是真不知道怎么帮。我骗你们干哈呢？我是真在这儿干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有叫松文凤的人。并且在此之前，我接班的那人也是个男的。”
老头打开墙边的橱柜，从里面翻出来个泛黄的纸，递给了许芷砚。上面复印着他的工作合同和工作证，还有公家的印章。老头说得不错，他的确已经在林场工作了二十余年。
他又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照片：“喏，那张就是我和前任护林员的合照。”照片上，年轻许多的老头身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面相凶狠。
蔡希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转头问松彭：“松先生，您说得那位护林员女扮男装的概率有多大？”
“零！绝无这个可能！这从头到脚都是两个人！！”松彭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松彭的理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许芷砚他们商讨了一下，决定先下山，到松林市再商讨对策。离开前，许芷砚给老头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老爷子，打扰您了，如果您有什么线索，麻烦您随时和我们联系。”
开车下了山，几人都有些饥肠辘辘，但更多的是头脑中的混乱。尤其是松彭，已经陷入了怀疑世界的漩涡。
见松彭六神无主，墨酩便让司机直接带他们去个能吃饭的地方。司机爽快地答应下来，把他们拉到了据说是松林市最地道的家常菜馆。
小昊此时也顾不上拍摄，忙给松彭带好了口罩和帽子。一行人进到菜馆，要了个封闭的包厢，疲惫地坐了下来。
松彭依旧恍惚，但不影响他刷刷刷地在菜单上勾选好了几道菜。等到服务员拿走了菜单关上了包厢的门，他就一头倒在餐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喊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才离开半年，松文凤这个人就消失了！！！”
“这件事确实太蹊跷了。”墨酩一边拿过许芷砚的餐具用纸巾擦拭，一边设想说：“老头子的文件和照片都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如果没有刻意做旧的话，那他的确已经在山里二十余年了。”
蔡希提出一个假设：“我看这片山很大，有没有可能我们找错了地方，不是那个山头？”
许芷砚摇了摇头：“根据资料来看，这片山林虽然很大，但是大部分地区都是禁入的，只有一小部分林区处于半开放，所以多年来都是一个护林员工作。根据官方的公示文件来看，也确实是这样。”
“是的，而且我们到的时候，松哥说连栅栏上的牛铃都没变，说明地方肯定还是那个地方！”小昊说。
松彭抬起头：“那人去哪儿了？”
一时间众人沉默，都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芷砚想了想，道：“松先生，不如你从头细细地讲一遍你和松小姐的往事，俗话说当局者迷，说不定我们能发现一些遗漏的重要信息。”
蔡希立马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松先生，您仔细回忆一下，一定能有所发现！”
松彭半晌不语，旋转桌上的茶水转了一圈，他才嗓子沙哑地开口：
“动物的记忆和人的记忆不一样，不是线形的。”
“换句话说，只能记住一些特定的片段。不过我跟别的狐狸不一样，我从小脑子就好，能记住的事比其他动物多得多。”
“山里的狐狸不多，我还是小崽的时候，和家人走散，再也没找到我的族群。那是一个很残酷的冬天，又冷又饿，我感觉我肯定要死了的时候，松文凤出现了。”
“我记得她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我身上的雪，然后揣进了她的军大衣里。她怀里特别暖和，像火炉一样，我还以为我彻底死了，才能感受到那么舒服的温暖。”
“我好像跑到了相当偏僻的地方，我听她一直在撕布绑在树枝上做标记，走了好一会儿才把我带回了护林员小屋。她的火炕烧得热热的，用棉被把我裹起来放在上面。我还记得那时候她自言自语说’放炕头还是炕尾？算了放炕尾吧，放炕头一会儿把这小玩意热迷糊了’。”
“等我再醒过来，她不知道从哪整个了个奶瓶，兑了瓶羊奶给我。我这才彻底活了过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