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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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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在G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困意不时袭来,让纲吉不得不半睁着温暖的棕色眸子。眼前的景象尚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却不再是形状各异而又模糊的色块,分不清是什么。揉了揉略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眼里还有着些许的水汽,一副未醒的样子。然后不明所以地勾起一个朦胧的弧度,清浅地划出温柔的笑,衬着初升的暖阳勾勒出世间最美好的场景。白色的衬衫略有些凌乱,上面明显地有着几道折痕,扣子散开几颗露出精致的锁骨。金色的细边镀在那张宛如天人般的脸上,映不清纲吉素白的面容,将纲吉脸上温柔的表情晃得模糊不清。柔和了平时和Ⅰ世过于相似的脸上,那淡淡的冷漠和疏离,模糊了那棱角分明的面容。此时的纲吉,就像是不慎落入凡间的神祗,不食人间烟火渺如云烟。平时那双温暖的深棕色双眸,此刻被淡金色的阳光淡化,只留下浅淡的金棕色。
——汝没事吧?
——极限的担心你啊,没事吧!
——呀咧呀咧,真是能让人担心,而且……唔唔唔唔唔唔!
——极限的少说几句吧!
——弱小的家伙,铐杀你!
——哦呀哦呀,Ⅹ世总算醒了呢。
——抱歉,让大家替我担心了,G,我昏过去多久了?
——1个小时多,怎么了吗?
——没,G,你们在做什么?
——啊,是中药吧,不习惯吗?
——没,中药啊……
纲吉一阵颤抖,记忆倒回他刚刚继承彭格列的第一年,那时的他还是天天被Reborn蹂躏的时候。那时候他经常被Reborn训到体力完全透支,然后免不了受伤生病,Reborn总是一脸不耐地扔给他一堆的药。最后实在是Reborn忍受不了纲吉动不动就感冒,不顾纲吉的强烈反对,硬是天天把难喝的中药给纲吉灌了下去。他还记得第一次喝中药的时候,他差一点把药喷到对面的Reborn身上,虽然在Reborn冷眼注视下将药咽了下去,但是比黄连还要苦的味道,让纲吉几乎产生了心理阴影,此后他见到中药便毫不犹豫地逃跑。但是这次,纲吉只能嘴角勾起僵硬的弧度,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在这站在他面前的是初代的守护者,他可不敢保证他要是为了不喝药而逃跑,Ⅰ世会不会直接把他毫不留情地拴在房间里。看着雨月端过的白色的碗中,黑色的液体在碗中漾起涟漪,反射着纯白的颜色。
——雨月,为什么那个药那么恐怖……
——啊,吾没觉得。
——雨月,那个药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吾并不清楚。
——雨月,药房还在吗?
——在。
——我看看。
——给。
纲吉的视线扫过那些繁体的文字,长时间看简体字,让那些原本应该最熟悉的繁体字猛然陌生起来。他虽然是各科都是20分以下,能够考到20分多一点的成绩都实属不易,总是自卑地躲在无人的黑暗角落,孤单地向往着朋友围绕在身边的生活。但是他格外喜欢历史,喜欢那泛着老旧纸香冗杂文字之中,那些血雨腥风和开国盛世,宛如未曾褪色的画卷,细腻地描绘着那些黑暗与光明交织的过去。那些古老的文字印在老旧的纸张之上,是说不出的伤感,细腻缭绕。那些复杂的文字,少有人愿意去学习,再者那些被简体字替换的繁体字,早已不再使用。偏偏他喜欢那些老旧的历史,那些带着罪孽或是带着救赎的过去,偏偏是他最喜欢的。更是在Reborn到来之后,吵着先学了17世纪的意大利文,然后才学的现代的意大利文。
——唔,为什么有这个?
——怎么了吗,Ⅹ世?
——没什么,只是这个药,我喝过……
——呀咧呀咧,真是……
——虽然当时是强行被灌下去的……被Reborn……
——呀咧呀咧,Ⅹ世居然喝过么……哈……困了,本大爷先去睡了……
纲吉看着黑色的液体,恐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下定决心一般闭上眼睛。夺过雨月手中的药碗,凑到唇边,一饮而尽。滚烫而苦涩的液体,沿着喉咙缓慢划入胃中,温暖了略微有些疼痛的胃。他可记得这个药不是一般的苦,每次喝这个药,总能让他险些吐出来。现在的纲吉形成了吃中药的时候的一个习惯,吃中药的时候无论药多么烫,都会立刻喝下去,不然凉了就更苦了。突然唇碰上了微凉又有些硬的东西,然后被强制性摁入口中,丝丝的甜意从舌上扩散开来。
——唔……
——G,下次他喝中药,给他一块冰糖。
——是,Ⅰ世。
——唔?Ⅰ世?!
纲吉睁开眼睛,毫无意外地看见眼前熟悉的人影,皱着眉看着他。从那双金橙色的眸子里,他看见了他惊慌失措的倒影,清浅地几乎看不见。不由得条件反射地迅速钻回去,蜷成一团,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颤抖着。Giotto无奈地看着所在被子里,就像兔子一样颤抖的纲吉,挥了挥手示意守护者们退下。然后在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之后,才无奈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缩成一团的纲吉。没过多久,似乎屋内长时间的寂静让颤抖的人放松下来,慢慢地带着试探的意味缓缓探出头来,然后迅速缩了回去。反复了好几次以后,Giotto敢肯定,再这么只看着纲吉兔子一般的行为,他绝对会当场笑出来。Giotto努力不让笑声洒出来,褪去金橙的眼中只有深沉的湛蓝,眼中有着少见的淡淡的温暖。Giotto努力忍着笑,伸出右手抓住被子,猛地扯了下去。
——你怎么越来越像只兔子了?
——Ⅰ……Ⅰ世!阿勒?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Ⅰ世……
——嗯?
——为什么我分不清楚了?
——什么分不清楚?
——刚刚的Ⅰ世和400多年后完全一样,我分不出来。
纲吉没说谎,他刚才将眼前的人错认成400多年后的他,真的很像400多年后的他。无论是眼底带着的笑意,或是那抹一闪而过的温柔,都与400多年后的他完全一致。让他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倒流到儿时,那绚丽简单的世界。但是Giotto眼中些许的淡漠,还是让纲吉明白,那不是400多年后的他,时光中是不会倒流只会无情的继续前进,却也将所有的伤痛埋没。努力缩到离Giotto最远的地方,在看到对方湛蓝色的双眸之后愣了愣,不相信般地微微凑近,确定不是幻觉之后,才松了口气。Giotto看着对方完完全全就是小孩子行为的表现,差点笑出来,无奈地看着脚边无故出现的黑色旅行箱,淡淡地将视线移回纲吉身上。
——你昏迷的时候,回去了一会吧。
——嗯。
——那Ⅹ世,你见到他们了?
——嗯……G,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才,Ⅹ世,刚才有人说是您的门外顾问首领,说您忘了东西……
——不会吧!我看看!
纲吉看着G递过来的东西,不由得黑了半张脸,然后气愤地拧开瓶盖,直接喝了下去。然后赌气一般将空瓶子拧成麻花似的,扔到一旁,然后颇具怨气地看向G。
——G,那个人你能描述一下吗……
——穿着黑色的衣服,还带着破损的奶嘴……
——为什么Reborn会来……
——那真的是您的门外顾问首领?
——嗯。他走了吗?
——嗯,说是还有事。
纲吉略微松了口气,要是Reborn还在,他估计会被Reborn当成靶子。扭头一看才发现Giotto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当然也看见了那个黑色的旅行箱,还有一张纸条。拿过地上的旅行箱,打开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展看纸条黑着脸读完。
——Ⅹ世,出了什么事情?
——蠢纲,别再把衣服弄坏了,否则后果自负。还有,敢受伤或是中毒的话,你就等死吧!BY:Reborn。
——Reborn是……
——我的门外顾问首领兼我国中时期的家庭教师,也是Arcobaleno的晴守,常用武器是德式PPK手枪,经常用那把枪对着我的头,动不动就会发射死气弹。原本是世界顶级一流的杀手,后来接受Ⅸ世的委托,到日本来培养我,虽然做事很乱来,但是在行事之前都认真考虑过。能打出晴属性子弹,并可以分裂成多个,快速射击的时间甚至在0.05秒之下。于8年前解除诅咒,恢复27岁时的样子,并固定了,不过千万不要惹他,不然后果很恐怖。
——箱子里面是什么?
——衣服……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同无人搅扰的湖水,通透而又风平浪静。除了每天吃药会有些许不平静,如果是和他的那些守护者比起来,就真的只是些许了。毕竟他还是很讨厌吃药的,看见那黑亮的液体,不由得会颤抖。然后便会想方设法地逃避吃药,总部总是在他吃药的时候,被他弄得鸡飞狗跳。然后在阿诺德半诱哄半威胁下,才哭着回房间,把药喝完,当然偶尔Giotto也会过来。让其他人离开房间后,解除超死气模式喂他吃药,当然会有比平常要多的冰糖,安安静静地在窗旁晒晒太阳也是不错的选择。就这样静静地,让时间流逝,纲吉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只不过被G禁止去城堡外面。
——G,我想去外面。
——很抱歉,Ⅹ世。
——G……
——很抱歉。
——呜……G……
——可是,Ⅹ世……
——G,我只是想去花园嘛……
——好吧……别太久……
——嗯!
纲吉刚刚是有绝对的把握,G会同意他出来的,这个他是敢发誓的。毕竟即使是Reborn也是招架不住的,他对谁撒娇,都是绝对管用的。长久在室内养病,让纲吉觉得空气异常的清新,肺腑之中的浊气全被被洗涤干净。空气之中淡淡的蔷薇花香让纲吉不由得随着花香跑到蔷薇花海,然后眼前的景象,让纲吉不由得呆楞住。眼前是一整片蔷薇花海,风吹过的时候花瓣微微颤抖,馨香在略微有些湿润的空气里渐渐扩散开来,吹拂在脸上甚是舒服。但是,却单单只有白色的蔷薇花,静静地怒放着。
——白玉堂……纯洁的爱情……
猛然看见那无边的白色之中,有着一点点的黑色,惊讶地跑了过去。看着那株花深紫色的柔软花瓣,还有那傲然的姿态,以及茎上的尖刺,便立刻燃起火炎冲回了大厅。直接把G扯了出去,正在看报纸的G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身处总部之中的那片花海。
——Ⅹ世,您要做什么?
——G,来帮我。我要把那株花,移到花盆里。
——明白了。
纲吉再怎么笨也清楚,他对那些文件和事情可以完美地处理,足够让他那位挑剔的门外顾问首领挑不出任何毛病,唯独对移植和栽种没有任何办法,每次都会把植物在中途折成两半。看着G熟练的动作,纲吉有种想和十年前一样,揉着头发抱怨。丝毫没发现G已经把那株黑色的花移植到花盆里,直到G将花递到他面前,纲吉才反应过来。
——啊,G,谢谢你。
纲吉无心再花园里待下去,便和G向大厅走去,抱着怀中的玫瑰,心情却没那么简单。彭格列不会这么疏忽,将蔷薇和玫瑰种在一起,即使是出了意外,亦不应该只混进一颗玫瑰的种子。纲吉回头看向那篇白色的蔷薇花海,皱起了好看的眉,丝毫没发现前面有人向他跑了过来。等纲吉发现的时候,眼前已经被一大束玫瑰挡住了。
——玫瑰?
——纲吉,好久不见了,请收下吧。
——斯克兰特•那尔思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叫我斯克兰特就行了。
——嗯……嗯……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事,请到大厅等候。
——G……
纲吉扯了扯G的袖子,示意G不要冲动,从G身后走出来将斯克兰特手中的玫瑰接了过来。然后拽着G 的袖子,回到大厅,却明显没有注意到藏在那些玫瑰中的白色烫金纸张。将手中的玫瑰放入花瓶,而移植到花盆之中的黑色玫瑰则被纲吉小心翼翼地放到窗台,然后去了厨房。他清楚不用他去叫Giotto,G洗完手就会直接去叫Giotto下来,而超直感一直在叫嚣着要他最好不要去大厅,虽然纲吉知道超直感未曾出过错误,但是毕竟那是不礼貌的行为,纲吉只能选择忽略超直感的提醒。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还将付出几多鲜血,忠义之言,自欺欺人的谎言。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荒乱中邪正如何辨,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半城烟沙,兵临池下,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