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他超爱》南枝栖鸟

20、小院中独自摇晃的秋千

　　“你身为厉鬼，自然能知道我是否说谎，再加上我没有修为，对你来说任何想法都是藏不住的。”林疏月说道。

　　于珏点头，他扇动着手中的扇骨，手指微微一台，两人和一鬼来到村子里面，于珏推开一扇破旧的门，指着院子中的位置道。
　　“二位请吧，有些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林疏月下意识看向慕离，她对魇中所了解的内容并不多，因为她之前遇到魇都是暴力解开的，从未有过正常的解魇。
　　慕离点头，跟随着林疏月身后，落座在院子中。

　　“这里是吾家。”于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怀念和温情，嘴角含着笑意，指着不远处破损的、无风自动的秋千道，“这是家妹最喜欢的秋千，每次她都让我给他推秋千。”
　　说着于珏手中出现一道黑色的鬼气，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也在院中回荡。

　　“抓稳一点，小心别摔了，到时候又要和娘亲说我欺负你了。”于珏看着空无一人的秋千，宠溺地开口说道。

　　“有哥哥在，永远都不会摔倒的。”少女笑嘻嘻的声音同步响起，同时秋千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但下一刻，听到一声吃痛的声音。
　　“诶呦！好疼！”

　　于珏无奈地笑了笑：“都说吧，抓稳一点。”

　　“我要告诉娘亲！明明是哥哥太用力了！”少女轻哼一声。

　　“去吧，小心点，别再摔了。”于珏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了。

　　林疏月和慕离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断，静静看着于珏与空气对话，院子中无人的秋千摆动幅度更加大了。

　　“这是我的妹妹，有些淘气了，还望二位见谅。”
　　于珏此刻就像是一位特别宠爱自家妹妹的兄长，说到妹妹时语气中满是宠溺。

　　林疏月见慕离没有讲话，在心底默默叹气，这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接话啊，于是林疏月单手托着下巴，问道。
　　“所以，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于珏叹了一口气，抱怨地看向林疏月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若不是他不想杀你，不然我肯定会先杀了你，谁让你......”

　　“我不认识于珏，什么是他不想杀我？”林疏月直接打断了于珏后面要讲的话，她心中有些慌乱，余光看向一旁的慕离，见对方神色无恙，悄咪咪松了一口气。

　　于珏：“？？？”
　　于珏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到林疏月微微摇晃的头和有些慌乱的眼神，还是顺着林疏月的意思没有继续说。

　　林疏月见于珏没有继续说，心才重重地放下，她现在还没有编好和慕离解释的话，要是被慕离知道自己和于珏认识，曾经还救过他，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麻烦。

　　本来慕离就对自己闭塞的经脉感到怀疑，若是被他知道“失忆”前的自己还发生过这些事，按照他的性格，怕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硬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林疏月回想起曾经有修为的自己，那讲话和行为处事的方式，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毕竟是小美人一位，吾还是有些不舍得的。”于珏语气轻佻地说道。

　　慕离的脸突然就黑了下去，他指尖凝聚着蓝色的灵气。

　　“别急啊玄之仙尊，吾的最后一把，也会是最完美的扇骨，现在就差你的骨头了。”

　　林疏月心底困惑，没道理啊，于珏的怨气来得毫无道理。
　　按照现有的记忆来看，慕离和于珏是从未相见的两个人，很显然慕离是在于珏死后才来到宗门的，这个时候的于珏怨气已经形成，不可能回事对不认识的人再生成新的怨气。

　　“看来玄之仙尊忘性真大，不妨让吾给点提示吧。”于珏笑着笑着开口，“当年的天雷台，那引雷鞭，可是一下下打在......”

　　“你的条件是什么？”慕离也打断了于珏的话。

　　于珏：“？？？”
　　不是，你们这对师徒就这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

　　慕离面色一沉，不动声色看向依旧托着腮，但是不知道在神游什么的林疏月，很显然没有听到于珏的话，慕离也松了一口气。

　　目睹了一切的于珏，你们师徒二人都松了一口气是什么意思？

　　他讲得话威慑力这么大的吗？

　　还是他死得太早了吗？
　　错过了现在修仙界的新师徒关系？

　　“你是不敢反抗的于珏对吧？”林疏月生怕于珏再说出什么，直接转移话题道，“我在凡间来的时候曾了解过，有些人会在特定的情况下，身体中出现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与原本的人完全不一样，且对周遭事物都是极为漠视的。”

　　于珏挑眉，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惊喜道：“玄之仙尊，你这徒弟知道的可真不少。”

　　闻言，慕离淡淡地说道：“多谢夸奖。”

　　于珏：“......”我没有在夸啊！

　　于珏收敛心神，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独自晃动的秋千道：“你说得不错，不过不管是吾还是于珏，本质上都是于珏。”

　　“他害怕、惶恐这些人面兽心的人，但是他也足够天真，妄图去说理让这群衣冠禽兽放过他。”虽说于珏天真，可他却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
　　“那些人早就畜生不如了，怎么可能还听得懂人话，所以啊，天真的于珏就一次次被人欺辱，一次次将他的真心践踏在地里。”于珏抽出第三个扇子，一个全新的画面出现了。

　　“说啊，你不是很能说吗？”讲话的是之前大殿中拿着留影石的女子，她的声音极尽尖锐，“哑巴了？来再让我听听你刚刚说什么。”

　　说着，女子手一抬，拽着于珏的头发从水缸中拔出，嘲讽地说道：“我啊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说着用另外一只手用力扇着于珏的脸颊，话语轻蔑地说道：“让我仔细听听，我们纯阴灵根的大圣人说什么话呢？”

　　于珏被打得意识模糊，被水泡得发肿的脸颊，口鼻渗出丝丝血迹。
　　“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我们修行中人是不能害人的，这和魔道有什么区别。”

　　“魔道？”女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哪里有魔道啊！难不成是我手上的？”

　　说着女子用力拽起于珏的头发，声音阴柔地说道：“魔道啊人人得儿诛之，所以啊，我杀了你也没有问题的。”

　　下一刻，女子将于珏的头再次摁进水中，尖锐到不成语调的声音癫狂笑着说道：“我这是替师弟洗去魔气，师弟可要好好谢我。”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眼前的于珏有些无奈地摆摆手：“他居然说让这群人放下屠刀，这些本就是杀人不见谁的恶魔，又怎么会听人劝呢？”
　　“所以啊，吾来了，吾来替于珏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无数根扇骨飞到空中，交织成一副巨大的画卷。
　　“吾会替他报仇，杀了他不敢杀的人，完成他不敢完成的事情去，同样也会帮他完成未竟之事。”

　　画面中，换了个灵魂的于珏，因为身体孱弱依旧被摁在地上，不远处躺着是灵兔的尸体，他柔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翳起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轻声对于珏道。
　　“你放心，就算是死后，吾也会替你复仇的。”

　　“多谢你，如果可以，我想回家。”柔弱的于珏捂着心口，目光却是坚定地看向阴翳的于珏道，“我会主动接受一切约束，外面就靠你了。”

　　“吾，一定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说完，下一刻于珏毅然决定选择了自爆，而半空中，原来的于珏自愿受到天地的制裁，他的灵魂回到了家中，将魇落在小院中。

　　由于他的怨气实在是太强了，就算于珏刻意收敛了，整个村子还是被他的怨气所侵蚀，成为魇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于珏死在宗门内，魇却在小村子。
　　或许，只是为了“归家”二字。

　　阴翳的于珏同样也成为厉鬼，他不受天地的约束，肆无忌惮地穿梭，替于珏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每杀一个人，阴翳的于珏都会停下来，挑选出一块最完美的骨头，精雕细琢成一根扇骨，就这样他收集了整整三十三根扇骨。

　　现在，这把扇子就差最后一根扇骨，就成为最完美的扇子了。

　　于珏将所有扇骨收到书中，拿着一方纯红的帕子擦拭着扇骨，每擦过一次，都会有红色的液体从扇骨滴落，一些残留在上面的液体被扇骨吸收了。
　　不知是不是林疏月的错觉，被红色帕子擦过的扇骨比之前更为锃亮。

　　“玄之仙尊，你想知道于珏死后最后一个的愿望是什么吗？”这一次不等林疏月或者慕离打断他，阴翳的于珏笑着说道。
　　“当然是杀了你这位辜负真心的人。”

　　慕离眉头紧蹙，他看向一旁目光带着好奇的林疏月，要是现在有瓜子，她怕是直接嗑起来了。

　　“本座不认识你。”慕离再次重复道。

　　于珏无所谓地摆手：“吾认识你就够了，毕竟像你这种人就该去死，辜负真心的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本座？从未做过辜负他人真心的事情。”慕离认真地说道。
　　“其实也倒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林疏月略带心虚地说道。
　　两个人同时说道。

　　虽然林疏月丢失了记忆，丢失的记忆中有她被慕离打的画面，但是林疏月可记得最后的结果。

　　慕离只有第86世是纯阴灵根，但那一世的最后，是慕离亲手握着林疏月的手，将长剑插入自己的心口，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林疏月突然反应过来。
　　她竟然想不到，为何慕离会握住自己的手，让自己杀了他。

　　这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