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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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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面临着许多抉择,在犹豫的边缘,似乎选什么都是错的。
坐在电脑前,看着白色的文档屏幕,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键盘,字是能打出来的,可我连自己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一个个的打字,打的都是罗东极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删掉,继续打字的时候,又是那一串串无意义的字。罗东极的名字。
心理学家说,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叫思念。
我用的搜狐拼音法,LDJ三个字母被我敲的明显比其他的键盘矮了一截,手指继续动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眼键盘,看着那几个烂熟于心的键,我想,我一定是中毒了,中了那个叫罗东极的男人的毒。
——原来在听到他中枪后差点死掉差点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罗东极这个人时,心还是会痛。
我还是没想要去看他,虽然心有牵挂,但我有所顾忌。是的,我想和他有牵扯,又怕和他又牵扯,这种奇怪的感觉,从很久以前就有了。
现在我逃离了,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卷入那个漩涡呢,所以,我坚定了,无论他怎样,都不去。
人心是很脆弱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份心思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那个才见我一次的女人康敏,就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让我无处可逃,“袁小姐,你可以骗倒任何人,甚至你自己,但你终究无法骗住自己的心,因为那是一种向往,你爱罗先生,罗东极发生了什么,你会为他心疼、着急。”
“你觉得罗东极有值得我爱的吗?你觉得他的个性有值得让我爱的吗?”
“四年,即便没有爱,也会处出感情。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思,但我肯定,罗先生是爱你的。”她耸耸肩,“如今罗先生的事我也告诉你了,去或不去,那就要看你了。”
老师的本质——他们是天生的说教家,可是,在面对自己的事情时,又很难理智相对理智处理。就像栀子之前骗我说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子要离开萧晨时,我会跟她将很多道理,我会骂她,我会将自己装成情圣,然后质问她,理所当然的指着她的心脏:“栀子,你说,如果让你离开他,这里会痛么?会痛,那便代表你还爱着,至少此刻爱着……”
谁知道这些话如今它却反噬到了我身上呢。
四年了,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我此生的悲剧是他酿成的,他是我不快乐不稳定的元凶,他阻止了我人生的发展。
想不明白,我去医院看栀子,到达医院,她正从体检室出来,脸色苍白,我小跑过去。“医生,由我来吧。”说着便扶着栀子。
医生吩咐我小心点。
我紧张的扶着栀子,生怕有个什么,栀子见我紧张兮兮的样子,笑我,“五月,我还没病的那个夸张,你放心啦。真是的,和萧晨一个样。”
“亲爱的,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干儿子。”
她轻抚着肚子,一上一下的抚弄,浑身散发出母性的柔光,和她处在同一个光环里,似乎能感觉到小家伙心脉的跳动,这一瞬间,心里涨的满满的。
她在床上躺好,问我,“五月,看你才来的时候脸色难看,似乎还忧心忡忡的,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不相信我能解决?”
栀子没好气的道:“信你,猪都能上树。”
我恼火的瞪了她一眼,若她不是孕妇若她不是病号,我还真想给她点脸色看看,叫她小瞧我。
我给她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我说出了我的烦恼,“我在想,我要不要如你以前跟我说的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眼睛眨了眨,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对罗东极的感情?”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抉择。”在她床边坐下,给她掖了掖被子。“很烦恼。”
她微笑着看着我,面色平和的让这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就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人活一辈子,重要的是自己活的开心。真的,若真到失去,就无可挽回了。”
“我知道我一过来便是听你说教,不过,我喜欢听。”还能听到她的声音,是这世上最好的事。
我们说了会儿话她便倦了,她刚睡下萧晨便来了。
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捧着她的手在轻声说着什么,情到深处,声泪俱下,栀子睡得很安详,睡梦里还带着甜甜的笑。
我轻轻的关了门。
回家给上上做晚饭,上上吃完后弹了会儿钢琴便去睡觉了,这大冬天的,天气冷的出不了门又无事可做,我也便洗洗睡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去照看上上,推开他卧室的门,却见他还在床上翻腾。“阿姨,你还不睡吗?”他轻呼。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上上,是不是天气太冷,让你睡不着觉?”
他摇摇头。“我只是睡不着。”
我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那要不要阿姨讲童话故事给你听呢?”
他的脸憋的通红,“才不要。我五岁了。”
我捏了捏他的小脸,喊了声小东西,便抱着他在怀里,左右的揉着他的头,他在我的胸前蠕动着,呜呜喊着我的名字。
我们两嬉闹了一阵,待得平静下来,“那要不要告诉阿姨,你今天愁眉苦脸的是为了什么?不许撒谎。”
上上皱着眉,眉心的那个丑丑的川字,像极了小老头儿,只见他吸了吸鼻子,说道:“阿姨,我今后和你住好不好?我不要和袁小周和乔叔叔住一起,也不喜欢和爷爷奶奶住,小叔叔和乔小四都是土匪。”
原来又受欺负来了,难怪脸皱成霉干菜,下午还一副我很郁闷的样子。指尖触摸上他牛奶般细滑的肌肤:“上上,你说的乔叔叔是你爸爸,你亲生爸爸,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叫乔叔叔呢,袁小周允许你这么叫?”
上上轻哼了一声,满腹的怨气,小小的声音格外的清脆,“他只是乔叔叔,只是乔叔叔。阿姨,他不是和我妈还没结婚吗,我以前不认识他,现在也不认识他,他现在看到我和妈妈打成一团就恨我,有时候还将我丢到一边去,要不就叫我去面壁思过,我没有爸爸,没有这样的爸爸,那么多年没见过的人,谁知道他是我爸爸。我说了,想认我没那么简单。这世上哪有便宜儿子捡的,要是有,我也去捡一个了……”
我听得满脸黑线。
我别的不敢确定,但绝对敢确定乔乐是吃醋了。
上上搂着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胸口,噌啊噌的,我被他弄的全身发痒。“小子,别动了啊,不然看我过会儿不欺负你。”
我看他似乎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说吧小老头。”
他小声问:“阿姨,我们是不是太久没见到罗叔叔了呀?”
“他不会来了呀,所以你才看不到。”
“为什么不会来了呀?他不是我大姨父吗?”
嗯,我该怎么和个孩子去解释这件事呢。“为什么会问罗叔叔呢,上上不是很讨厌他的吗?他那么霸道,还总是欺负我们。”
“阿姨,罗叔叔没有欺负我们啦。”他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阿姨,罗叔叔对我很好很好啦,他给我买钢琴告诉我画画,不过他老拿我当小孩子,我都这么大了,他还要喂我吃……阿姨,我真的不讨厌他呢,虽然他有时候是真的很可怕……”
从上上的的房间出来,对着窗户吹了会儿冷风,我得让我火热灼烧的脑袋消停下来。
回神的时候,手脚冰冷。
倒回床上,体质偏冷的原因,又加之刚才吹了冷风,有点发热的迹象。
找了药吃了,又缩到床上,手脚蜷在一起,药力发作的原因,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梦到了我们的很多曾经过往,无论多么美好的梦境再现,都无法掩盖他曾对我做过的事的事实,罗东极其实不是女人的良人,综合他和我的相处,要他做个好男人基本不可能,可是我却莫名其妙的掉入了他编织的网。
这是一场无厘头的感情,大雪纷纷,我已被埋葬。
从睡梦里醒来,手脚冰凉。
起床打了杯水喝,重新躺回床上。
时节已是浓冬,这几天我的身体格外的凉,全身像冰冻过一样,怎么也睡不暖和的。
罗东极这尊瘟神神出鬼没般的又浮现在我的脑海,若是他在,他一定会狠狠地抓过我的手,将我的手包在手心,慢慢的摩擦、唔热。
我想到了一件我从没如此注意过的一件事,似乎每到一年的这个时候,他的工作也随之减少了,每天早早的回来……那时候的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完成了,饱暖生□□,天天早回来和我翻云覆雨。现在想到那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原来一直是他,在为我驱散冬日的寒冷……
*
第二天送上上去学校上课,我顺便去菜市场买了条鱼回家炖汤,罗东极极喜欢吃鱼,他说这是沿袭了他外婆的喜好。
去鳞,破肚,炖汤,用保温杯装好,开车去了省医。
在服务台问了罗东极的病房后,我匆匆来到D座9楼VIP病房。
我才走到门口,里面便隐约传来骂人声,“……老三,看你这副没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你算是废了,你说,你好端端一男人,一枪后你至于吗你?出来混的,哪能不挨枪?”
我认得这个声音,罗东极的二哥关靖,铁塔似的好个儿结实男人,你难以想象的那种强壮男人。这些人向来思维诡异,我也见怪不怪了。
叶辰溪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副懒骨头的样子瘫在那里,歪着脖子瞧着罗东极,“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真就这么废了?哥哥中我就觉得你最像汉子,你告儿我,究竟是什么打败了你,让你颓废至此?”
罗东极将他们彻底无视,望着窗外,不声不响,任你们说个天翻地覆。
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表情一清二楚落入我的眼里,孤寂的,落寞的,消沉的,跟个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这是罗东极?
“三嫂……”乔慕白突然叫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嘣的一声就要跳起来了,谁知道乔慕白只是试探罗东极的,罗东极果然有了反应,可是没见到我,便冲乔慕白发火,“老四。没事就不要随便发神经,不然下一个惨的人是你,看我不戳你两个窟窿。”
乔慕白啧啧的摇了摇头,“男人啊……”
那余韵深长的话音,听的人格外的刺激……
依着罗东极的性子,他将肯定没好果子吃。
“老四,人生得意须尽欢,你的未来我已见证。”罗东极啧啧的说着,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乔慕白嗤笑:“三哥,你他妈真就被一个女人给废了,袁源,你还我三哥,还我三哥……”
这男人简直就恶搞。站在门外的我一阵恶寒。
乔慕白笑眯眯的把玩着手中的玩意儿,挑眉问,“三哥,你希望她来吗?”
叶辰溪打趣:“四哥你这不是废话嘛。三哥的心里眼里脸上写的都是那个三嫂,三哥得的这叫相思病,四哥你只要将三嫂弄来,三哥马上药到病除。”
关靖接口道: “对,你三哥这病啊……他都躺两个多月了,早好了,他之所以还躺在这里装尸体,便是希望你三嫂什么时候知道他生病了,他巴望着什么时候能来看看他,这小子,乱没出息的。老四,明儿个将你三嫂绑来,让她好好看看你三哥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时候肯定有你三哥好看,老三,到时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几个人说到后来一个个的没个正形。我转身便走,才退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苏菲拉了我一把。他们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袁小姐,你来了,既然都到了这里了,怎么不进去看看罗总。”郭启成站在我身后,给我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迅速的将手中的保温杯交给郭启成,“将这个给罗东极,叫他趁热喝了,我就不进去了,别告诉他我来过。”
“袁小姐……”
苏菲面无表情的拿着保温杯迅速入了病房。
我匆匆才走了几步,刚下了十几个台阶,腰身便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的味道里夹杂着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罗东极紧抱着我的腰身,“为什么会来?不是说再也不见了吗?”
“哟,三嫂,今儿个什么风吹来了,您还关心三哥的死活啊,还说曹操曹操就到。”乔慕白吊儿郎当的挂在墙上,说话的时候边调侃边嘲讽。
罗东极一眼扫过去,一秒绝杀:“从哪儿来,滚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