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十二章 红色枫叶 ...
-
妈妈维持着拿礼物的动作，一动不动宛如雕像，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停留到这一刻。
怪异的是，‘她’的脸像是被画画软件里的涂抹工具涂过，眼睛被拉长的异常诡异。
就在旁边的我，却怎么都记不起‘她’的脸。
原本欢快的气氛，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除了我。
“妈?老爸！”
走上前起来轻轻触碰，眼前的老爸。
老爸散架了，在我惊恐的目光下，倒在地下，如同玻璃摔的四分五裂。
惊诧的后退几步，心脏，剧痛让我无法喘息，仿佛要被撕裂。
不可能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
没错！这一切都是梦，不过是一个醒来就能消失的噩梦。
我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
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能清醒的方法，但，柜子里空空如也，连灰都没有落下。
我打开房门，房门留下它拖长的长影，迟迟无法消散。
而原本是院子的地方，一片虚无，台阶下是无尽黑暗，只有边边上的菜能幸免。
……
手，小心翼翼捏住小碎片，一点一点拼起来，像玩拼图游戏。
捏住对应的碎片，缓慢靠近，神奇的力量，让碎片粘合住。
速度不紧不慢，从内到外拼接好。
老爸整个身子，如同被马赛克冲刷过，越是靠近，越记不起，原本的样子。
完完整整拼完之后，我像是失去所有力气，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望着桌上已经吹灭的生日蛋糕，这不是我期待的。
今天，本来是个美好的一天 。
时间在流失，不清楚坐在地上，把头靠在膝盖上的动作多久。
声音有气无力，垂着头，自言自语道：“小明，你要加油，不要相信……你还在床上，这一切都是恶梦。”
我是谁？
我是张明。
现在干什么？
现在想什么？
所观察的一切表明，不符合常理。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要这么清醒。
来到台阶前，低头注视台阶下那一片虚空，漆黑的空间吞噬一切色彩，只留下黑色。
鼓起勇气，毫不犹豫，跳下去。
黑暗的空间没有重力的存在，空中旋转365度。
眼前画面突变，快速转换成，和老爸贴纸的时候。
“老爸！”
看着在墙边的老爸，欣喜若狂。
老爸，又…碎了。
抓着老爸的碎片，跪在地上，仰天撕心裂肺的呐喊：“不————！”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双目紧盯着名为老爸的人体碎片。
还是醒不过来，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跑出院子，原本是泥路的地方，地面破碎如同游戏bug。
我跳入缝隙，再次进入虚空。
经过天旋地转，回到开车的时候。
车内我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车窗外，风景在移动。
行驶一段时间，到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我却还在这条马路上，仿佛永远开不到尽头。
察觉到不对，打开车门，下车，车一动不动，呆在原地。
不过马路边上绿植，像另一个世界，树，正在快速移动，就像在车上行驶，所看到的景色一样。
这条马路通往回家的方向，车后面的路却一点点破碎消散，扭曲重组，变成记忆里的样子。
混乱的思绪一下子顺开，意识到，环境在按照我的记忆重现
在马路还没有重组前，眼疾手快跳下虚空。
下冰雹的……
睡觉…
镜子…
跳下虚空的次数增多，梦像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开始越来越完善，找不到漏洞。
街道上砸穿每一个挡在面前的路人，寻找有漏洞的地方。
这一次，动作迟了，空间已经幻化好，连缝隙都没留下。
开始搜寻各种作死方法，利用碎片，掉在树上，从高楼跳下……
行为特别像以前玩的游戏，主角被困入梦中，只有不断作死，自杀，从梦中清醒。
……医院。
随着熟悉的眼前一黑，白色的天花板，倒映在我眼中，来到最初。
白色病床上，反复仰卧起坐，窗外蓝天白云，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味。
上下检查全身确认：“终于醒了！”
这一刻，喜悦充斥着全身。
耳朵微微一动，〈踢嗒~踢嗒〉的声音在病房外响起。
期待着看向房门，门把手渐渐向下。
〈咔——〉
门被打开，走近来的面容，却让我为之一振。
一棵巨大的枫树，准确来说，是两颗缠在一起的枫树，树枝肆意伸长，盖住洁白的天花板。
“小明，你终于醒了。”
“真是太好了，妈妈……”树，中心裂开一道口子，传出不似男女的声音，迅速烙印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冲击我的意志。
还在病床上的我呆若木鸡，熟悉，真是…太，T，M，熟悉了。
紧咬着牙关，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铁锈味弥漫在口中，身体比想法，先做出动作一拳挥了上去。
树被我打倒在地，树没有反击，裂开的口子不断说出令我熟悉的话语，吵得头疼欲裂。
“啊啊啊！”我愤怒嘶吼，握紧拳头，对准那道口子，猛烈捶打。
树完好无损，任由我锤得有多猛烈，树渣都没掉过一颗。
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哈…哈哈哈哈。”跌坐在地，笑出声来，用染血的手，抱住自己的肚子，笑得喘不过气。
“我真傻，不过是一棵树，生什么气啊？”
“小明……小明……”
〈咔咔咔〉
一声声小明中，铲子挥舞得更快，把这棵，烦人树埋进地里。
抹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呼…世界终于清净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丢下‘它’在医院探索造成伤害的物品。
烦人的一点是我走到哪，‘它’跟到哪，茂盛的树叶挡住视线。
场景一，推开前面的枫树，发现后面正在快速愈合的漏洞。
场景二，好不容易从医院高处跳下去，被一棵叫“小明，小明，我是你妈妈/爸爸。”的树接住了。
场景三，经过前两次的失败，尝试甩开这棵烦人的树，但，以失败告终。
打又打不死，把它埋进地里，出不来总行了吧？
很显然，这个办法行不通，重新爬上医院高处，作死的时候，‘它’又双叒叕从下面刷新冒出来。
无数次的失败，让心态逐渐崩溃。
呆的时间越久，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预感，会发生不妙的事情，让我感到焦急和烦躁。
夕阳将医院的走廊照亮，走廊里，树木紧紧贴在我身上。
“小明…小。”“够了！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树的声音被我无情打断，把树推开。
“你又不是他们！”
待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画面像是停止了流动，出现明显的卡顿。
这一刻累积的情绪爆发了，名为理智的线彻底崩塌。
不知是错觉，还是我真的把一棵树当做他们，虽然就几秒钟，我看见枫树停顿了一下，‘它’像是能听懂我说的话。
面对的这棵枫树，向‘它’咆哮诉说着。
悲伤如潮水一般涌入内心，泪水打湿眼眶，我背过身，不让‘它’看见。
“如果你真的是他们，不会阻止我的选择。”
“你这个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要装成他们？”
“你想要我永远留在这吗？”
说了许多的话，跳快的心逐渐平稳下来，擦掉眼泪，回头目光深深地注视他那道树皮上的口子。
听见：“我…”
〈轰——〉
轰鸣声冲击我的大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