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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黄油烙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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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时候,云浔完成了和游戏公司的合作,剧本得到了对方的高度评价。
了结了心里的一桩大事,云浔顿觉心情舒畅,连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时候都口下留情了不少。
越沛然正在修剪云浔之前买回来的鲜花,她喜欢一次性买很多很多回来,把家里装扮得很梦幻。
然后听见云浔脱口而出了一句:“又是工业糖精?能不能少转几个圈?”
越沛然忍不住笑,看向云浔的目光中饱含爱意,等他把鲜花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叫云浔过来,看看要摆在哪里。
云浔一边装扮自己的房子,一边和越沛然闲聊。
“我妈妈昨天问我中秋回不回去,我觉得假期太短,回去太麻烦就说不回,等国庆再回去,你觉得呢?”
这话等于白问,越沛然这些都听云浔的。
“对了,越总。你要不要喝点冰糖炖雪梨啊?”
越沛然一愣,随后笑开:“你想喝了?等一会儿,我去煮。”
云浔得逞之后笑得很乖巧,然后又夸了两句“你人真好”、“心灵手巧”之类的。
冰箱里有之前买回来的雪梨,越沛然利落地削皮切块,然后和红枣冰糖一起炖。
云浔一路看着他干活,负责在关键时刻递个糖罐和勺子。
“越沛然,你好贤惠啊。”云浔弯着眼睛调侃。
越沛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凑过去亲了亲她的侧脸,云浔很坦然地接受了,末了还能再调戏两句。
然而调戏的后果就是被摁在料理台上进退不得,云浔好笑地看着越沛然近在咫尺的脸庞。
清俊秀逸,剑眉星目,那双眼睛看起来很干净很纯粹,美丽得摄人心魄。
云浔像是被蛊惑一般伸出手去描绘他的眉骨,最后倾身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轻得像羽毛一样的吻,却令越沛然心颤了又颤,搂在云浔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
一声低沉急促的喘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云浔莫名觉得危险。
“越沛然,你耳垂很红。”
越沛然没说话,只是又凑近了一点。
“每次你这样,都是要亲我的时候。”
云浔促狭地笑了笑,越沛然眼神闪了闪,往前凑过去想要贴上她的唇,不防云浔往后一仰,越沛然亲了个空。
“呵。”
越沛然低笑一声,看着云浔的目光幽深暗沉,云浔一手抬起越沛然的下巴,一手摸上他那张堪称秀色可餐的脸,笑眯眯地说:“等我在赚多点钱,就建一座金玉屋,然后把你藏进去,这才对得起你的这张脸啊!”
这是一句男默女泪的话,越沛然却弯了弯眸,喟叹道:“要我先把嫁妆给你吗?”
云浔抱住他的脖颈,凑过去说:“那倒不用了,你负责把色交给我就可以了。”
他们的距离比刚才还要近,越沛然这次成功亲到了。
那是一个温柔但持久的吻,缱绻如春水流淌,和煦如暖阳初照。
他们分开时,云浔没多久就能气息平稳地和越沛然说话。
盛夏在莞城开了一场音乐会,她最后还是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钢琴家,门票也给云浔寄了一张,邀请她去看看。
云浔欣然应邀,其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在的盛夏,和之前跟她说不想弹《小星星》的时候并不一样,现在的她像是褪去了什么枷锁一般,自由而潇洒,弹琴时雀跃的指尖在发光。
一曲终了,云浔随着身边的观众一起赠予她真诚而热烈的掌声。
云浔不是第一次见到弹琴弹得这样闪闪发光的人,多年前的云雯在舞台上也如此,甚至光彩更加耀眼,因为那个时候的云雯就是一颗恒星。
但是此时此刻,看见舞台上的盛夏,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感慨。
时光是个好东西,可以将一切雕刻成刚刚好的样子。
身边的观众换了人,冷淡清爽的古龙香逐渐蔓延过来,云浔随意一瞥,便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盛夏身上。
宋竺和穿着正式而成熟稳重的西服,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云浔的时候嘴角含着一抹很淡的笑意。
“循然的婚礼我去了,也看见你了。”
云浔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其实我先看见的是越沛然。”
“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里面饱含肯定。
云浔轻轻点头,没有开口的意思。
宋竺和没有执着于什么,只是又说了一句和刚才的话毫不相干的:“我妹妹的琴弹得很好,很自由。”
“云浔,你觉得她现在还在被压抑吗?”
云浔的眼睫下垂,像是在思考,几分钟后开了口。
“脱胎换骨。”
宋竺和轻轻笑,低低地说了一句:“云浔,祝你幸福。”
“还有,谢谢,对不起。”
“替我向越沛然说一声‘对不起’。”
云浔沉默着没有说话,很久之后点了点头,她只负责传话。
音乐会结束之后盛夏给她发了消息,约她在旁边的咖啡厅见面。
又是咖啡厅……云浔默了一下。
盛夏看见她的时候明显很高兴,笑着和她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了,云浔。”
云浔笑着称赞:“今天的演奏很精彩。”
盛夏听了之后笑意更深,挽着云浔的手臂坐下来,把之前点的饮品和蛋糕往她面前推。
“之前在你姐姐的婚礼上看到你了,但没来得及打招呼,你当伴娘当得很忙欸。”
云浔浅笑:“还好。”
“我那天看到你身边的人了,是当初那个叫越沛然的男生吗?很眼熟。”
盛夏注意着云浔的神色,从福利院开始,云浔就一直是一副很淡很淡的样子,有的时候她明明在笑,且是那种很明亮的笑,但眼睛里却是无尽的冷淡。
她的眼睛像一湾死水,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惊起淡淡的涟漪。
像她这样冷淡的人,也会热烈地爱一个人吗?
云浔轻轻答:“是他,他回来了。”
两个人随口聊了一些近况,最后盛夏忽然说了一句令云浔沉默的话。
“哥哥以前给你写过情书,但是你没看。”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好,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他给你写过。云浔,你从前收到的情书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是请让宋竺和在其中留下名字吧,不必知道是哪一封,可以吗?”
云浔的声音很淡漠:“没有必要的。”
盛夏歉然地笑了:“抱歉,只是我看过他曾经痛苦的样子,所以自作主张了。”
云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你的请求很无理,我只能当没听到。”
这次见面算得上不欢而散,等到咖啡凉透之后,宋竺和才在盛夏的电话下来接她。
一见面小姑娘的脸就皱了起来:“哥哥,我好像做错事情了。”
宋竺和的脸色始终没什么变化,尽管盛夏把咖啡厅里的事情说给了他。
男人俊美的面容凌厉不减,只是几不可察地叹气。
“盛夏,没必要的。”
“你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
盛夏的脸色变了变,她慢慢地低下头躲避宋竺和的注视,声音很低。
“没有对不起。”
今天是云浔的生日,同理也是越沛然的生日。
她出门前说好了听完音乐会就回家一起过生日,越沛然负责在家里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
自己做的蛋糕看起来也很不错,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里面的水果都是云浔喜欢的。
今天负责创新菜的云大厨没在,饭桌上只有越主厨的家常菜。
云浔抱着一束玫瑰花回来,一开门就是很大声很清脆的“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越沛然把玫瑰花接过去,按着云浔的后脑勺接了一个短暂的带着水果香的吻。
玫瑰花被放在茶几上,和那束灿烂的向日葵簇拥在一起,云浔爱惜地摸了摸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笑容明媚鲜妍,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彩。
“送我的吗?”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
他也记得云浔之前看到向日葵被同学们踩烂的惨状时嗷嗷哭的样子。
越沛然搂着她的肩膀把人带到饭桌上:“先吃饭吧。”
双椒鸡丁、蒜蓉粉丝虾、干煸五花肉、酸菜鱼、白灼菜心、红枣糯米。
云浔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五花肉,满脸幸福,快乐得要哭出来了。
“好吃。”
云浔百忙之中还能给一个评价,越沛然颇为感动。
“要喝点酒吗?今天生日。”越沛然提议。
云浔把脸从碗里抬起来,眼睛里含着点诧异:“你之前还不准我喝来着。”
……那是因为你之前喝得太多很伤胃。
“今天生日,可以喝一口。”
云浔的眼睛更亮,点头点得特别欢。
于是越沛然拿了一瓶白地兰,给云浔倒了浅浅的小半杯,云浔小口小口地喝得很珍惜。
云浔看他的目光有点幽怨:“你好小气。”
越沛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最重要的是他的杯子和云浔的杯子不是一个量级。
但他喝得有点快,这酒又属于烈酒,云浔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到最后却有点担心。
“你能行吗?”
越沛然点了点头,对着云浔笑得有点飘忽。
“没事,不喝点酒心里没底。”
云浔了然:“你故意的啊。”
“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不会是你把我之前买的花瓶打碎了吧?”
云浔正要起身去书房里看看自己的宝贝花瓶是否还健在,就被跟着起来的越沛然一手拽在了怀里。
越沛然的头搁在她的肩上,身上淡淡的酒气萦绕。
云浔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开口。
“你到底怎么了?”
越沛然把人松开,云浔顺势转身,正落入越沛然发红的眼底。
云浔捧着他的脸和自己的额头相贴,呵呵一笑:“没发热,你酒品很好欸。”
越沛然看着她的目光专心致志笑声低沉:“我没醉。”
云浔点头:“知道啦。”
“我只是需要喝点酒来壮胆而已。”
“哦——”云浔拖长了声音,“你也有胆怯的时候啊?”
越沛然眼底的情愫复杂而汹涌,开口时声线有点抖:“有很多。”
他颤抖着双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打开在云浔眼前。
一枚戒指正安静地躺在里面,云浔的目光落在上面,静谧而沉重。
“云浔,我可以搬进主卧吗?”
越沛然垂眸看她,声音颤得厉害,连神色都是小心翼翼。
云浔看了看戒指,又抬头看了看他,然后一言不发地把手伸了出去。
越沛然如蒙大赦,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和最抖的手把戒指戴在了云浔的无名指上。
他深深呼吸,目光始终落在云浔的手上,他如获至宝地捧着那只漂亮的手,像是还没缓过来。
云浔拉着他进去主卧,从梳妆台上取过来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盒子。
“生日礼物。”
越沛然打开,里面躺着一对圆形袖扣,外围还有一圈很细致的藤蔓花纹。
“我很喜欢,谢谢你。”越沛然伸手碰了碰云浔的侧脸。
云浔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人往自己面前一拽,双唇贴了上去。
一吻浅尝辄止,越沛然分开的时候眼睛比平时要大,云浔的呼吸乱了乱。
“我允许你吃完饭就搬。”
她的眼睛里含着笑意与潋滟的水光,越沛然低头和她对视,心中一片狼藉。
这个晚上他们像是经历了一场极致的说不清快乐还是痛苦的缠绵悱恻。
记忆是模糊的,但五感敏锐至极。
肌肤的温度、喘息的轻重和时不时的小动作,在这个晚上刻进了他们的记忆中。
“让我当你的户主,上我的户口本,这辈子不下来。”
云浔颤着声线、双手攀在越沛然的肩胛骨上时,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越沛然闷声笑,低头珍视地捧着云浔的脸轻柔细密地吻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