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和前夫当室友》柳朝闻

11、第 11 章

　　第二日，早上八点二十。

　　出租车开得跟头老黄牛似的，在早高峰里吭哧吭哧的。林瑞桥整个人都瘫在后座上，看着窗外嗖嗖飞过去的写字楼，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的天，这也太远了吧。”她心里嘀咕。

　　昨天面试时光顾着紧张，都没注意路程这么长。

　　“早知道这么远，面试完就该直接睡公司门口。”她小声嘀咕着，眼神幽怨地盯着计价器上那不断攀升的数字，才开了二十分钟就奔着四十去了，这还没算打车软件的溢价。

　　昨天面试成功的喜悦，这会儿在她心里就剩一小丢丢了。

　　八点四十分，林瑞桥站在宁和大楼的大厅里，看着电子显示屏上密密麻麻闪过的部门名称，头都大了：“法务部……法务部……昨天怎么没觉得这公司跟俄罗斯套娃似的？”

　　面试那会儿，她目标明确，径直前往人事部，结束后便匆匆离开，并无暇顾及公司内部的七七八八，如今身处其中，才切实体会到程时这家公司不仅规模大，内部构造也这么绕。

　　林瑞桥像一只无头苍蝇般转悠了几圈，终于看到一个面善的职员，赶紧追上去：“诶，不好意思，请问法务部在……”

　　“16楼！”那人头也不回撂下一句，就消失在电梯里。

　　八点五十五分，林瑞桥总算找着法务部了，她推开管理层办公室的门，探了个脑袋：“请问，李总监在吗？”

　　一位顶着黑眼圈，脸色有点憔悴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个敞着热气的杯子准备往外走，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我就是。”

　　“李总监好，” 林瑞桥连忙问好，自报家门，“我是林瑞桥，来法务部报到的。”

　　李总监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走廊，示意她跟上。林瑞桥赶紧收起杂念，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然后，推开了职工办公室的玻璃门。

　　偌大的开放办公区映入眼帘，十几个工位整齐地排列着。

　　“各位，”李总监清了清嗓子，“这是新来的法务部顾问，林瑞桥，华大法学院毕业，以后负责交易合同审核、合规风控以及协助处理相关法律事务，大家多帮衬。”

　　办公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欢迎”声，有人朝她笑了笑，但大部分人只是象征性地应了一声，头都没抬。

　　林瑞桥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里的人都不爱客套，正合她意。

　　李总监带着林瑞桥走到一个靠窗的工位前，指了指对面的女人：“费雪是组里的资深法务，也是组长，以后有不懂的问她就行。”

　　林瑞桥顺着李总监的指示看过去，只见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正专注地盯着文件，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

　　她下意识觉得这个费雪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片刻后，林瑞桥礼貌地开口：“麻烦费组长了。”

　　费雪闻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鼻腔里含糊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蚊子哼哼，或者只是单纯地清理了一下鼻腔通道。

　　林瑞桥倒不以为意，她兴致勃勃地打量起自己的新地盘。靠窗的位置，阳光还行，视野凑合，勉强算是今天唯一的亮点了。

　　这时，李总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瑞桥，这是你的工牌，你先登录系统看看公司的规章制度，了解一下咱们部门的业务，下午让费雪带你熟悉具体工作。”

　　话音刚落，费雪手中的文件被她“啪”的一声合上。她这才慢悠悠抬起头，那目光在林瑞桥脸上停留了一秒，不带一丝温度，然后又移开了。

　　我去……这眼神……有点东西啊，林瑞桥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安顿好工位，李总监就端着他的保温杯，慢悠悠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熟悉环境是吧？” 林瑞桥在心里嘀咕，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电脑屏幕，与其研究那些枯燥的规章制度，不如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小游戏。在她看来，第一天上班，先让自己心情愉悦才是王道。

　　她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然后……熟练地打开了4399小游戏网站。鼠标箭头在森林冰火人、黄金矿工、植物大战僵尸等经典小游戏的图标上划拉了一圈，最终停在了“连连看”的图标上。

　　“嗯……今天就玩这个吧。”

　　【宿主大人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小心被抓包……】

　　“嘘，让我先通关这把。”林瑞桥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点击着鼠标。

　　然而，就在她即将成功消除一对小黄鸭，心情一片大好的时候——

　　“程总来了！程总往这边来了！”

　　一个女同事突然压低声音喊道，整个办公室瞬间骚动起来。

　　林瑞桥的手指还停留在鼠标上，屏幕上那只可爱的小黄鸭正朝着它的同伴飞奔而去，而她却对即将到来的“重量级嘉宾”浑然不知，脸上还带着通关在望的轻松笑容。

　　【宿主大人，室友先生来视察工作啦。】

　　“哈？室友先生？” 林瑞桥手一抖，鼠标差点飞出去，屏幕上的小黄鸭也跟着“Duang”的一声，没了。

　　她看了看周围，大家突然都忙起来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慌慌张张关掉游戏界面：“什么情况？他们怎么知道的？”

　　后来林瑞桥才搞明白，原来法务部内部，早就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反侦察”机制。

　　是隔壁工位的女同事，她男朋友在公司安保部监控室上班。

　　因为投行涉及很多敏感信息，安保很严，到处都是监控。

　　每次大总裁程时要来突击检查，这位女同事的男朋友都会提前通过监控发现，然后像放哨的土拨鼠一样，及时给他们部门通风报信，这几乎成了法务部心照不宣的“保命符”。

　　“完了完了完了。” 林瑞桥心里直敲鼓，感觉有一万只鸭子在嘎嘎乱叫。

　　第一天来上班就正面遭遇程时突击检查，这也太背了吧。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翻文件的沙沙声，大家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进入了工作模式。

　　林瑞桥也赶紧打开了李总监让她看的公司规章制度页面，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她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偷偷看了一眼对面，费雪还挺淡定地看着文件，好像跟她没关系一样。

　　但那微微绷直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咔哒——”

　　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像按下了办公室的静音键，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程总好！”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和小心翼翼。

　　林瑞桥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头都不敢抬。

　　但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好像要停在自己这边了。

　　别看我别看我……求求了……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程时身上似乎总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踏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后，整个办公室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度。

　　林瑞桥眼睛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鼠标，规章制度的页面在她眼前飞速翻动，却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进到脑子里。

　　【这页面翻得，比刷抖音还快，宿主大人是在玩鼠标吗？|好奇宝宝.jpg】

　　“你觉得我现在像是有心情玩吗？”林瑞桥在心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手指滑得更快了。

　　程时的目光在办公室里不紧不慢地游移，他的眼神锐利而沉静，仿佛能洞察一切。

　　突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即脚步微微一顿，原本平静的眼底，眸色瞬间深了几分。

　　西装革履的他站在走道中间，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个身影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在程时脑海中一闪而过，多年的商场历练让他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完美的面具，所以很快就控制住了表情。

　　他故意放慢脚步，看似随意地朝林瑞桥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有分寸，像是在丈量着猎物和猎手之间的距离。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在安静的办公区回荡，清晰地传入林瑞桥的耳中，一声一声踩在她的心跳上。

　　林瑞桥浑身都僵了，跟被瞬间冰冻住的水一样，头埋得更低了，都快贴到键盘上了。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已经牢牢锁定在她身上了，带着一种让她无处遁形的压迫感。

　　【宿主大人，你快要钻到桌子底下了。|风中凌乱.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