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和前夫当室友》柳朝闻

10、第 10 章

　　面试室，空气都快凝固了，气氛十分微妙。

　　【这个嘛，关于你们人类社会那些复杂的金钱啊什么的概念，我还在猛学呢。|挠头.jpg】

　　林瑞桥手指头抠着西装下摆，手心都快出汗了，她硬着头皮抬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钱嘛，其实都好说啦……咱公司能给多少钱一个月啊？”

　　面试官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光，刺得人眼疼，像看啥不合格产品似的：“实习期六千，转正八千，法务部标准起薪。”

　　林瑞桥听完两眼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这怕不是在打发叫花子呢！

　　她脑子里立马蹦出前天程时那个特助发来的那份催命账单，光房租一个月最低还七千，还没算水电费、吃喝拉撒，以及下一笔的账单……

　　另外，她那可怜的支付宝余额，也快见底了。

　　“那个，”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像个正在讨价还价的小商贩，“薪资方面，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就……多加两千行吗？”

　　面试官脸上的职业假笑也消失殆尽，直接翻了个白眼，眼神里都是鄙视：“林小姐，恕我直言哈，我觉得你可能对这个行业的薪资水平，以及你自身的市场价，存在着相当……乐观的评估。”

　　林瑞桥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只能小声说：“那，如果我表现特别好的话，工资能稍微……稍微涨一点吗？” 她觉得自己简直卑微到地心了，没想到姑奶奶也被贫穷逼成了孙女。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面试官的耐心彻底告罄，仿佛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这里是正规企业，不是早市菜摊，你搁这儿讨价还价，合适吗？”

　　“讨价还价”四个字，她特意说得很大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林瑞桥觉得自己像是个不合时宜的跳梁小丑，一直以来她习惯的世界，突然就塌了一块。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吵起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在门口响起。

　　林瑞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高个儿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他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看着挺随性但也不失礼貌。头发短短的，但发梢好像有点儿弯，没那么死板。不过他眼神挺厉害的，在她跟面试官之间扫来扫去。

　　面试官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秦特助！”她立刻站起身，语气恭敬得判若两人，“这位林小姐在应聘法务顾问，我们正在讨论薪资问题。”

　　秦特助？

　　林瑞桥脑子里“嗡”一声，该不会是……程时那个特助秦洛闻吧？

　　前天秦洛闻发来房租账单时还发了个一脸好奇的表情包，问她要这个做什么用。

　　她哪里好意思承认自己离婚后倒欠前夫一屁股债，还穷得连分期付款都还不上？就随便找了个“整理财务”借口搪塞过去。

　　她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没想到今天来面试，竟然碰见他了，更要命的是，她还鬼迷心窍开出了十万月薪的天价。

　　秦洛闻很可能会把前天的房租账单和她现在的“狮子大开口”联系起来，那么自己之前死命掩饰的窘境，现在岂不是要被他看个底朝天？

　　想到这里，林瑞桥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秦洛闻施施然走到桌前，拿起林瑞桥的简历，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当他的目光落在姓名那一栏时，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程……夫人？” 他语气有点拿不准，但那声“夫人”，就像一颗精准的导弹，直接击中林瑞桥的心脏。

　　“不是的！”林瑞桥慌忙摆手，“我们都……”

　　那俩字到了嘴边，却碍于彻底被语言系统干预了，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硬生生咽回去，改口道：“您认错人了，我姓林。”

　　秦洛闻微微点点头，神色自然地接话道：“哦对，是我认错了。”语气里却藏着几分高深莫测。

　　“林小姐是想应聘法务顾问？”秦洛闻的语气挺温和，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惊讶根本没发生过。

　　“……是的。”林瑞桥没有抬头，机械地回应着。

　　“那明天来上班吧。”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面试官和林瑞桥同时抬起了头。

　　“秦特助，”面试官一脸震惊，“工资……”

　　“就按十万，”秦洛闻淡定地打断她，“这事我跟程总说一声。”

　　说到“程总”俩字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林瑞桥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心想反正整个公司都是夫人的，这钱左手倒右手而已。

　　林瑞桥心头一震，十万，正是她想要的数！本来面试官都拒绝了，没想到秦洛闻直接拍板了。她就觉得，秦洛闻在这公司里肯定权力贼大，能直接定员工工资。

　　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但一听到秦洛闻要跟程时说这事儿，立马又慌了，她绝对不能让秦洛闻把这事儿捅到程时那儿。

　　“秦特助，”林瑞桥顾不得许多，赶在秦洛闻转身离开之前，急忙叫住了他，“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这太突然了，让秦洛闻有些受宠若惊。

　　两人走到走廊拐角，确定周围无人后，林瑞桥深吸一口气，急匆匆地说：“秦特助，那个……工资的事，我可以少要一点，真的，你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程总？”

　　一个“程”字刚出口，捕捉到林瑞桥眼中的某种情绪，秦洛闻立刻调整了称呼：“林小姐，所以，您来程总公司上班，也是个人财务规划的一部分？”

　　秦洛闻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但没别的意思。

　　他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他记得林瑞桥说过，那些房租账单是她“个人财务规划”的一部分，他这个人向来脑回路比较直，心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看到她出现在程总的公司，就自然而然地将两者联系起来了。

　　林瑞桥看着眼前一脸坦诚的秦洛闻，心中暗叹一声。刚才她还费尽心思地否认身份，说他认错了人，现在看来，人家早就心知肚明了。

　　既然如此，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她索性也懒得解释，意识到此刻最稳妥的方法就是顺着他的思路，于是含糊其辞：“这个……算是吧。”

　　“不过说起来，程总有不定期巡视各部门的习惯，还喜欢突然查岗听汇报，”秦洛闻若有所思地说道，“您来公司上班的事情，就算我不主动说，他早晚也会知道啊。”

　　“我是想说，”林瑞桥咬着嘴唇，一脸恳请，“能不能别告诉他，关于工资的事。”

　　秦洛闻立刻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眉头都皱了起来：“啊？可是公司各职位的月薪都有明确的标准的，实习期的法务顾问，怎么可能有十万月薪呢？没有程总亲自发话，我们底下的人谁也不敢擅自批这么高的工资啊，不合规矩。”

　　话落，林瑞桥的嘴角像被无形的橡皮筋扯着，硬生生地向下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跟向地心引力低头似的。

　　秦洛闻认真地想了想，似乎在权衡利弊，然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这样吧，我可以想办法动用一些我个人的权限，给您申请一些额外的补助。基础工资就按照公司标准发，每个月再额外给您两千块的津贴，而且实习期过了，应该还能再涨一些工资。”

　　“就是说，”林瑞桥眼睛一亮，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明面上的工资会按正常标准走？程时那边也看不出异常？”

　　“对的。”秦洛闻肯定地点点头，语气诚恳，“这些津贴补助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操作起来比较灵活，程总那样的人物，不会费神管这些小钱。”

　　林瑞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那就这样吧，真是太谢谢您了，秦特助。”

　　系统幽幽地感叹：【从十万到八千，宿主大人你也太惨了，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夸张抹泪.jpg】

　　【不过还是恭喜宿主大人完成任务，暖心室友养成计划进度+5%。|撒花.jpg】

　　“那明天早上九点，您直接来法务部报到就行，”秦洛闻看了看手表，公事公办地说，“我提前跟那边打个招呼。”

　　看着林瑞桥如释重负、甚至带着一丝小开心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秦洛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看热闹的笑容。

　　他心里嘀咕：这下可有意思了，等程总哪天心血来潮，突然跑到法务部视察工作的时候，看到老婆大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兢兢业业地当着他的下属…… 啧啧，那场面，想想就觉得会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