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一句话点燃坐在附近的工作人员的八卦之魂。
“诶，听到了吗？明烛和那帅哥认识，还是青梅竹马。”
“认识这样的帅哥，怎么想不开去插足苏薇赵晨纶啊！”
“你又来，谨言慎行！”
何子矜耳朵尖得很，听完便眼前一亮，再次打量单观南，外形无可挑剔，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知根知底、年龄相仿、学习好、高富帅，如果是这种质量的男同学，那她作为粉丝可以接受。
对于打招呼的男同学，抱歉她家猫猫女神仙女萌物只有全场最优秀的男人才勉强够提鞋。
当然，女鹅喜欢最重要，她眼巴巴地看向明烛，想从她脸上发现蛛丝马迹。
明烛在脑海中搜索微分碎盖同学的名字，她高中三年忙于拍戏，几乎只去学校参加考试，即便如此，她仍对周蔺有着深刻印象。
他成绩常年位居年级第二，与单观南并称一中“双子星”——由于他比两个人还吵，独占“双子”两个字。
记忆中，周蔺曾几次热心帮她指路。
明烛不想在众人面前寒暄，友好地对他挥手微笑。
至于单观南，他们站在一起，没有人计较她具体和谁打招呼。
但认真观察的何子矜表示很失望，她女鹅看都没看大帅哥同学。
大帅哥同学也冷淡地转头玩球，似乎还骂了微分碎盖同学一句“神经病”。
一个淡人，一个拽比，两个人看上去完全不熟。
居然同班十几年，这合理吗？
这段小插曲并未引起过多关注，因为终于要开始节目录制了。
几位嘉宾被摄制组分别叫去前采，问一些简单的赛前问题。
而在《挑战吧！少年》节目录制前五分钟，三位男体特才匆匆忙忙赶来。
前采结束的明烛看见三张熟悉的脸，刚才还在淋浴室门口见过。
他们洗去头上泡沫，换上成套灰色球衣，向导演道歉时与她对视，六只眼睛都瞪圆了。
等导演一走，他们惊喜又扭捏地上前，准备和明烛打招呼。
三声用气音刻意压低的“嫂子”还没出口，手机上立即收到了消息——备注为“南神”，冷冰冰的一句：“离她远点。”
明烛看着三个人滑稽地倒退回原地方，她福至心灵地看向单观南方向。
他依旧被几个人簇拥在中心，却宛如鹤立鸡群，黑色黑眸干净清爽，眉宇间毫不遮掩地浮现不耐。
不知道哪来的默契，他也突然看向她，眼神坦荡又强势，对视的瞬间，唇角小幅度上扬。
散漫又锋利，自由却有度，像一把带鞘尖刀。
明烛尴尬被化解的同时，莫名想起小时候的单观南。
小学一年级，经纪公司为了打造人设，将她从城中村转学到京市最好的学校。
第一次见面，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被众星捧月，冷眼旁观两个男孩为了讨好他，当众欺凌另一个男生。
明烛像头小牛横冲直撞，质问这个陌生的男孩：“你不应该制止他们吗？”
单观南被打断看戏，长得十分好看，却像天生坏种，好奇地问她：“不好玩吗？”
将他簇拥在中间的同学七嘴八舌解释：“他偷东西！活该！”“没喊警察叔叔就不错了。”
被指控的男生瑟瑟发抖，不断哭喊他没有偷表。
明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美少女战士的梦被打碎，经纪人眉头紧皱地牵走她。
当天她知道了事情经过，单观南上体育课前将手表放到规定地方，上完课后他的手表不翼而飞。
虽然单观南表示不用找了，但老师强调手表价值二十万，希望犯错的同学诚实交出来。
过了一周，有人在被欺凌男生书桌里发现手表，便发生了这一天的“正义讨伐”。
年近四十的经纪人严肃警告她，不要招惹那个最漂亮的六岁男孩，他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明烛当时不能理解这句话，但她知道二十万的意义。
她惨遭毁容歇斯底里的母亲，正好还缺二十万整容修复费用。
明烛需要跑无数个剧组，客串各种小角色，或许还得长大几岁，才能赚到这笔钱。
而且她隐约意识到，无论是二十万的手表，还是被欺凌的同学，单观南都不在意。
第二天，被欺凌的同学兴高采烈戴上那块表，对所有人宣布单观南将手表送给了他，印证了她敏锐的直觉。
幼时的单观南就像一把尖刀，残忍刺穿了明烛看世界的眼睛。
时至今日，事情真相仍旧不得而知，但单观南逐渐长出藏锋的刀鞘。
明烛藏在心底的厌恶与嫉妒也变得不再名正言顺。
甚至在半年前，《拨雪寻春》杀青宴上。
她因为小三绯闻饱受谩骂的痛苦，发现单观南沦为制片人情夫之一。
和天之骄子共沉沦的快感，病态地治愈了她的伤痕。
明烛心虚避开单观南的视线，三位体特看天看地唯独不看她，她干脆地从他们身边路过。
-
《挑战吧！少年》节目开始录制后，半场和羽毛球场的同学纷纷跑来围观，有看明星录制的，也有看朋友热闹的，他们安静且自觉地在全场外围成一个圈。
周蔺不会放过看女神的好机会，何况有他熟悉的同学，不仅抢占了绝佳观赏位置，还要求所有兄弟为明烛加油。
他本来也没指望几个人同意，但单观南第一个放下球，周蔺立即狗腿地给大少爷擦地板。
其他人对单观南唯命是从，几人扎堆坐在摄像头最多的位置，可以正面看见所有嘉宾与几位校友。
刘导暂定打一场球赛，由两方各自决定五名上场队员与两名替补队员。
相比起相互熟悉实力的学校队，嘉宾队对彼此实力一无所知。
但三位男星直接自信满满地安排好位置，一副上场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们自作主张后，还试图从四名女星中挑选队友。
一位网红出身的男星何昀说：“田田体能最好，子矜力气最大，你们上场吧，明烛和欢欢负责美翻全场就对了。”
几位女星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然后紧急在镜头前表情管理。
何子矜笑盈盈地反驳：“抢综艺戏份呢你，我们剪刀石头布决定。”
何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愿让出上场位置，当做没听见地离开原地。
女星中确实有不擅长篮球的人，但谁不希望自己镜头多一点。
而且对手是考进顶尖学府的体育特长生，这几个男的哪来自信能赢，反正赢不了，管她怎么输。
何子矜趁机挽住明烛胳膊，凑在她耳边蛐蛐三个男星。
明烛只觉得她可爱，将一边马尾拨到另一边，亲昵地低头听她说话。
何子矜意识到明烛的动作后，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女神泥做出这样的事情是要对我负责的”暴露粉籍。
她得寸进尺地挂在明烛肩膀上，瞬间得到节目组镜头的青睐。
编导愉快抚掌，不管异性还是同性，肯卖就能成为卖点。
剩下两位女星也懒得争辩，在镜头前和和气气地表示，愿意用剪刀石头布来决定是否替补。
四个人像小动物一样凑在一起，迅速且和谐地决定了谁出场。
出乎意料地，上场的确实是田莘与何子矜，替补是明烛与宋欢。
何子矜对明烛感叹：“还给何昀整了个预言家人设，可恶啊。”
明烛悄悄满意这个结果，她上次摸篮球还是高中，不上场就不会丢人。
她和宋欢被要求坐到主镜头处，方便拍摄看球Reaction。
痛心女神暂时不上场的周蔺顿时喜笑颜开，距离不到两米，比当同学时还近。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推了推旁边单观南的手臂，“南神，我女神没上场，你也很可惜吧？”
“......”
单观南慢悠悠地回完他妈消息，听后疑惑地看向他，再次怀疑他脑子不正常。
周蔺一眼就看出这位少爷想骂他，但他义愤填膺地表示：“高一要不是你说让我一次月考，不去上晚自习，教我女神篮球的就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才几年就忘了？”
“明烛，你什么时候学的篮球？”
同时，宋欢小心翼翼地问身旁的明烛，她才出道半年，还不适应镜头。
明烛正关注球赛情况，学校队上场的是四女一男，打法比嘉宾队成熟太多，两队比分毫无悬念。
但节目组需要综艺效果，何子矜委屈巴巴地对镜头哭诉：“我要跳起来打节目组膝盖，这是我们能比的水平？”
几位体特无奈挠头，立即引起一片笑声。
明烛也抿唇微笑，她听到宋欢的问题，仔细回忆后说：“我上高一的时候。”
宋欢吃惊地说：“那你很有经验啊，如果替补你先上吧。”
明烛爽快点头同意，她不认为需要替补。
事与愿违，球赛上半场结束后，何昀在休息时间提出他下半场不上，原因既不是疲惫也不是违规，虽然他没直说，但谁都看出他被打破防了。
学校队也换了两个替补上场，大方表示每个人都要上电视。
明烛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向大家坦白上次打球是六年前，于是当两队面对面喊口号时，她清晰地看到了对面三位男体特递来的讨好眼色。
明烛：“……”
她起初并没有意识到这几个眼色的含金量，直到下半场正式开始，三个人在她面前放海。
但几乎没人觉得不对，编导满意这种错漏百出的综艺效果与常驻嘉宾万人迷的人设，何子衿认为全世界都会爱上她女神，学校队其他队友心想再不放海比分太难看。
只有三位男星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三都被打爆了，结果换个人来就放海？
可渐渐地，大家发现这不仅仅是放海的问题，明烛真有几把刷子。
她体力耐力都一般，投篮却出奇地准，命中率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
连续投了两个三分球后，一个超远三分球引起全场欢呼。
何子衿简直想对明烛跪地大喊：“你是我的神!”
三位男体特也接连跑到她面前比大拇指，还忍不住嘀咕：“这打法风格似曾相识，嫂……女神你天赋异禀啊。”
他们终于从放海状态变成放小溪流状态。
观赛的周蔺边欢呼边惊叹：“南神，你以前教我女神那一个月确实教得可以啊！”
“简直是名师出高徒!”
单观南在看刚录的视频，镜头清晰放大数倍，在她投篮成功的瞬间，精准录到她回头看他的眼神，双马尾在空中停滞，她像只傲娇炫耀的布偶猫。
他心情极好地勾起唇角，连废话都回：“和我没关系，是她有天赋。”
周蔺啧啧两声，这位少爷是各方面降维打击的天赋王者，他骨子里就没有谦虚基因，但今天仿佛长出了良心。
他往旁边一看，一看吓一跳，“你拍我女神干嘛？不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单观南不爽他的称呼，丹凤眼俊雅疏朗，语气却乖戾荡然，“喊女神别乱加前缀。”
“为什么？”
“刺耳。”
“……”
明烛赢得多次欢呼后，终于打完一节比赛，双臂仿佛马上断掉。
她知道自己体力不足，请求再次更换替补，于是宋欢在最后一节比赛上场。
事实上，下半场比赛比分好看许多，但依旧没有赢的可能。
明烛没想过自己会当主力，但她已经全力以赴。
节目组抽空做采访，问出一个常规问题：“明老师，你上次打篮球是高一，但现在实力依旧不错，是从小打篮球吗？”
明烛如实回答：“不是，高一学的。”
工作人员很意外，“由于拍戏需要，跟专业人士学的吗？”
明烛轻轻摇头，“高中学校组织女篮赛，要求每个班级必须参加，我临时抱佛脚，拜托唯一一位晚自习有空的同学教我。”
当时班里没有人报名，采取抽签上场方式，她成为了幸运儿之一。
班主任十分重视这场校级篮球赛，给每位不会打篮球的同学安排了一对一教学，时间定在集体休息时间。
明烛情况特殊，她剧组就在附近，白天需要请假拍戏，只能利用夜晚补课及练习。
但大家都得上晚自习，唯一不用上晚自习的人，是全市第一的单观南。
明烛不认为单观南会舍弃自己的休息时间，来陪她练习毫无意义的篮球。
但他真的来了，每晚她补完课后，准时出现在篮球场，练习完后再送她回家。
他称不上多有耐心，更谈不上多么热情，以明烛对他的了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更像找到新乐子，挑战将她培养成灌篮高手。
他一贯是随心所欲的人，但绝不是三分钟热度的人。
当她连续练习一周后，试探提出休息一段时间。
比月光还清冷的少年倚在篮球杆上，身量已经一米八以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合打火机，眸色被火光点燃，“这就玩腻了吗？”
明烛编出理由解释，譬如来回捡球太累、最近手感不好，单观南便成了她的专属捡球员。
她偶尔因他太严厉生气时，会故意将球扔歪，意气风发的少年毫不介意地捡回来，然后将球准确扔到她的范围。
她那时第一次觉得他像小狗，平时拽得二五八万，遇到乐子就摇尾巴。
他们运气很好，每晚都有星星陪伴，月色皎洁如梨花瓣，撒满他们的归路，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缠绵。
那个月的单观南也被她从诸多恶劣印象中单独摘出，晾晒成月光味的标本，存放在不为人知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