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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 今日雪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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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他心里却烦躁不已，索性披上披风，往花园走去。
东宫的花园里，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像是铺了一张白色的毯子。
远远地，李常柏便看到两个人影在雪地里忙碌着，走近了才发现，是煜儿和镇国公府的嫡长女魏云昭。
魏云昭穿着宝蓝色的锦袍，正弯腰滚着一个大雪球，李星煜则在一旁拿着树枝，时不时地在雪球上画着什么，两人说说笑笑，倒是给这冷清的冬日添了几分生气。
“煜儿参见父王。”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两人见他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地行礼。
“起来吧。”
李常柏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目光落在他们堆了一半的雪人上。
“你们倒是有闲情雅致。”
李星煜性子活泼，率先说道：“回父王，这雪下得这么好，不堆个雪人可惜了。煜儿适才给雪人画了个笑脸，父王您看好不好看？”
她举起手中的树枝，献宝似的说道。
李常柏看了一眼雪人脸上歪歪扭扭的笑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魏云昭则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只是目光在李常柏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几人站着说了几句话，李星煜又跑去滚雪球，花园里只剩下李常柏和魏云昭。
魏云昭沉默纠结了片刻，终是决定铤而走险，尽量不经意地主动开口。
“殿下，方才郡主与臣女路过务本斋，见太子妃娘娘带着太孙殿下跪在门外，天寒地冻的，怕是会伤了身子。”
李常柏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看向魏云昭。
“怎么，你也想替她求情？”
魏云昭连忙躬身，“臣女不敢。许大人之事，乃是皇上亲定的罪，臣女岂敢妄议。只是……太子妃娘娘毕竟是太孙殿下的生母，与殿下又是少年夫妻，一路扶持到如今，纵然有几分执拗，却也不好让下人见着被如此冷待。”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太子妃娘娘心性单纯，容易钻牛角尖，您若是一味地冷着她，万一她一时想不开或是被人误导，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不仅有损东宫颜面，对您和太孙殿下也没有任何益处。”
李常柏的心里猛地一震。
魏云昭这番话，看似是在劝他安抚太子妃，实则是在提醒他。
许慕晚是太孙的母亲，动不得，也冷不得。
若是许慕晚真的出了什么事，或是被人蛊惑，影响了年幼的皇太孙，那才是得不偿失。
魏云昭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让他给许慕晚一个“台阶”，也让她彻底断了求情的念头。
这个魏云昭，如此年纪，心思却如此缜密沉稳。
李常柏看着她低垂的头颅，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素闻镇国公府英勇忠义，从龙之功中得封公爵，可一直中规中矩，不似护国公府上张扬。
今日这番话，是真心为他着想，还是受人所托，或是有其他的图谋？
“你倒是想得周全。”
李常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你觉得本宫对太子妃太苛刻了？”
魏云昭心里一紧，知道太子在试探她。
抬起头，神色坦然，“殿下自然是英明的。只是夫妻之间，最忌讳的便是猜忌和隔阂。太子妃娘娘是真心敬爱殿下，只是一时情急，才做出这般不合规矩的事。殿下若是能好好跟她说说，她定会明白殿下的苦心。”
就在这时，李星煜抱着一个小雪球跑了过来。
“阿昭你快与我一道去那边，有好多新雪，我让宫人都别过去，正好去滚雪球！”
李常柏见她鼻翼上一层薄汗，掏出帕子替闺女擦了擦。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这般跑上一通，该受风寒了。”
李星煜抬手摸了摸自己通红滚烫的小脸，嬉笑着不慎在意。
“父王，宫内的积雪都被宫人清扫一空，孩儿难得见到一处，父王便允了孩儿吧。”
李常柏看了一眼魏云昭，想着她方才那番话，还想继续再打探几分，开口回绝。
“冬日大雪何其之多，父王找魏家姑娘还有话说，你自去吧。”
李星煜却没动，看了眼魏云昭，又看回李常柏。
“父王，孩儿听讲学的韩大人说，今日是年前最后一场大雪，父王便允了孩儿吧！”
漫天大雪映的她眼底明亮，纯洁无瑕，“大雪虽年年有，却都不是今日的雪景。”
李常柏又是一愣，他知晓李星煜说的只是雪，可落在他耳朵里，却不全都是雪。
终是，夫妻一场啊。
李常柏看了一眼李星煜，又看了看魏云昭，见两人神色自然，不像是在演戏，心里的怀疑稍稍放下了些。
或许，是我想多了，魏云昭只是单纯作为郡主伴读，为煜儿想，为东宫想。
他沉吟了片刻，吩咐身后候着的内侍总管，“李德全，去让太子妃起来，进殿说话。”
务本斋内，许慕晚抱着李承灿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看到李常柏进来，她连忙站起身，想要再次跪下，却被李常柏制止。
“不必多礼。”
李常柏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你想救许戎韬，是吗？”
许慕晚听到这话，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望，连连点头。
“殿下，求您救救大哥！只要您肯救他，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李常柏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做什么都愿意？那你可知，许戎韬任期这些年，贪墨了多少抚恤款？五十万两！整整五十万两！”
许慕晚听闻数字时，也吓得愣在当场！
李常柏又接着道，“父皇当年发际全靠何老将军提携，征北军北伐，何家军尽数魂留沙漠，这等抚恤款，得知贪墨父皇又怎会轻饶！”
“可他是被人陷害的！”
许慕晚急忙辩解，“大哥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嫉妒他，故意设计陷害他！”
许慕晚拉着李承灿又跪了下去，“此间定是有人设计陷害我护国公府，恳请殿下彻查！”
“彻查？”
李常柏冷笑一声，“证据摆在眼前，户部的账册，许戎韬的亲笔供词，还有护国公府搜出来的赃款，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还要本宫怎么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