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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环水小村(3) ...

  •   要去水池还得往回走,得穿过郁家村的聚居地带再往上走一阵子。
      当他们穿过山壁和农田相夹的地带,小路陡然变得更宽了,再往前甚至延伸出了一个相当大的平台。只是更前方便没有水泥路了,全是土地。
      这里只在路旁有一间服务站似的房子,紧贴着它的一座不算高山据说就是郁金提到的那座庙的位置,而剩下的居所最近也要越过一大片农田、之隐约可见。
      小溪在这里被分割成了相连的几片,几个位置都是凹下去的坑洞,便蓄着溪水成了水池。中间是不高的坎,溪水从上面一跃而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他们四处转了转,最终选定了靠近山壁的一个目测最深的水池。其他水池只是小溪的途径地带,水的流动十分明显;这个水池相当于是小溪被分出来的一个部分,而且还比较大。
      叶继予先下水试了试,发现整个水池约有六米深,最下面像溪水一样铺满了石头。他四处找了找,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是要我们做什么?”他浮出水面问道,“难道是要里面玩水吗?难道是有玩水的人数要求或者是时长要求?”
      “如果她藏在这里,她人不在里面的话难道是她的尸体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在这里?”李迎问。
      “但这下面什么也没有。”
      就在众人商量着怎么试探的时候,扑通一声,有人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池里。
      几人吓了一跳。
      江有汜迅速将外衣扔在地上跟着他一起跳进了水中,深吸一口气后沉入水中追了上去。
      是李迎,她发觉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他目标明确的样子,江有汜和跟了上来的叶继予默契地没有打扰他,而是紧跟在他半个身位后。
      三人很快便到底了。
      这时,江有汜发现他仍旧保持着往下游的姿势,丝毫没有自己已经到达终点的意识,并且开始试图说话。她顿感不妙,忙与叶继予合作控制住他。
      但这很难,李迎挣扎得很剧烈并试图攻击他们。江有汜的水下经验并不足,行动有些艰难。
      幸好他们来的是两个人。
      江有汜趁着他和叶继予周旋不暇的时候拧住他脖子上的软肉狠狠旋转了一个角度,在他可能是因为疼痛恢复了一些神志的时候协助叶继予拎着他往上游去。
      三人一浮出水面,跪坐在边上等待的棠知和虞七月二人忙收回探出去的头,合力先将李迎拉了上来。
      在确认他的口鼻没有异物堵塞后,虞七月捧着他的头屈膝去顶他的肺部腹部。
      江有汜简单地将水下的情景给其余几人描述了一遍。
      在呕出几滩水后,李迎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我看到郁金了,她就在水池里面!”李迎环顾了一圈之后冲着叶继予激动地说,“刚刚我看到一双手扒在叶继予的身上,但你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看不见一样。情急之下我就先跳下去,然后就看到郁金整个人飘在水中往下沉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过她给我的感觉和郁金不太一样,而且漂浮的发丝看上去也没有郁金的头发长。”
      江有汜回头看了叶继予一眼,他立刻会意再次跳进水中。
      “还有其他特征吗?能确定她们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两个人吗?”棠知问。
      “不,完全没办法确定。”他答。
      虞七月将扶着李迎带着一起坐到了地上,给他描述道:“郁金的左脸脸颊中间位置有一个褐色的小点,右手虎口偏手掌的位置有一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的尖角一样的印记。”
      闻言,李迎仔细地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不,脸颊上的小点我没有注意到,但那双手上并没有什么印记。”
      棠知知道他在怀疑什么,说:“但这并不足够证明她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例如双胞胎什么的。”
      林琅站在水池边注意着叶继予的一举一动,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提醒李迎:“但除了你之外,我们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的存在。”
      “你确定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吗?刚刚在水下的时候你还不顾水深一味地往下游,那是你的自主行为吗?”江有汜带着疑虑问道。
      李迎一愣,也想起来水池的水深只有六米。
      “我不确定。”他说,“我只有一种赶紧把她拉出来的强烈愿望。”
      “你没有注意到我和叶继予?”她有些意外。
      “应该是有吧。”说着,他自己也不确定起来,“我好像是看到你们了,但我不愿意跟着你们的行动走。”
      江有汜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李迎突然抬起头,对着前面的平台说:“现在吗?”
      “……”
      虞七月一愣,抬头就对上了他奇怪的神色。
      李迎也很惊奇:“你们看不见他吗?”
      棠知点头:“也听不见他讲话。”
      “他说他是受郁金所托要带我们去爬裕山的导游,是一个看上去和郁金差不多大的男孩。”
      江有汜蹲下身子将刚浮上水面的叶继予拉了上来,示意他赶紧准备出发。
      “现在去啊。”虞七月犹豫地看了看天色,“感觉有点危险。”
      这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对于他们一行人来说,这是常态。但根据对几个景点的分布了解来看,他们可能在天黑之前都没办法到达裕山脚下,更别提山顶上还有郁金强调过的重头戏。
      “可能是因为只有他吃了那些食物,所以只有他产生了幻觉。也不一定是幻觉。”林琅分析道。
      “我还在水底他挣扎的位置翻找了一圈,还往下深挖了一点,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叶继予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就算是幻觉那也是线索,我们没办法呆在这里干等。”
      “这个时间节点确实有点微妙。没事,我们跟上去吧。”江有汜说。
      导游现在要带他们过去,万一拖到明天就不愿意带他们去了呢。这地方山叠着山,单靠他们自己很难找到哪一座或者哪一片是裕山,更何况现在的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注意导游的位置,李迎,然后你跟在我身后,有什么问题都先说一声再行动。”江有汜不放心让李迎走在最前面,干脆自己跟上了那个看不见的导游。
      李迎点头表示同意。
      “对,你正前方三米处。对,往那个栅栏方向走,到竖起来的高的那一部分。是的,是的。他说路还很远,让我们保存一些体力。”
      几人在李迎的指挥下穿过平台、走上被浅草空出来的泥巴小路。着小路可比前面的水泥路还要窄得多,仅供单人行走,完全没办法错开身位。
      一路上李迎的嘴都没停过,甚至还问了一下郁金家里的情况,但很多问题这个导游也只是说并不清楚。
      他们沿着溪水边前进,越往上走水流越宽阔。
      两边是重重叠叠的山峦,既不平也不那么陡峭。时不时能从绿意掩映中看到一些光秃的土黄色,那是他们上山的路径。
      “他说这里全是郁家村的祖坟,他们每一户祖辈往上数个数十代埋在哪里都一清二楚。”
      “我并没有看到什么有标志性的东西,”江有汜有些疑惑,“难道是根据溪流的形状节点来确定位置的吗?”
      “每次有人去世,他们都会一起沿着山路为离开的人送走。每年过节或是举行特殊的仪式,他们都会去问候一下祖辈,所以对这些路线了如指掌。停一下!好,可以继续走了,保持之前那个速度就好。这里只是表面,那些坟墓被修建在深处的地方,有的地方从这里上山的话还需要走好几个钟头,有的还需要往里再翻几座山头。里面也还有一些田地,只是这段时间很少有人继续打理了。”
      “比如哪些节日呢?有什么特殊仪式?最近有吗?”她立刻警觉起来。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好像这两天有一个祭祀的活动,可以去祈福。”
      “那座庙?”
      “对。”
      几人走了很久,中途应导游的要求在溪水边休息了三四次。
      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啾啾的鸟鸣声忽远忽近的。
      “有点想吃炒饭了,回去给你们做炒饭吃怎么样?”棠知将手里捡起来的石头扔进溪流中,溅起一个大水坑。
      “别吧……”李迎的脸上显出一种微妙的神色,“你还是做蛋糕吧,你做甜品的水平比做炒饭的水平高多了。”
      棠知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没事,还是很有进步空间的,加油!”李迎安慰性地拍了怕他的肩膀。
      棠知也拍了一下他的手。
      之后他们便与那条贯穿整个郁家村的溪流分道而行,在翻了一座矮山后终于来到了所谓裕山的山脚下。
      眼前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灰白色石板似的阶梯蜿蜒向上,留下一串脚印似的痕迹。
      根本看不见山顶。
      “他说现在上去的话时间刚刚好,还能欣赏到裕山顶上的日出。他恐高,所以希望上山的路走得更慢一些、更稳妥一些。之前出过意外是吗?确实很惊险。他说他从那以后就不时幻想到自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粉身碎骨。”
      “可以。”
      尽管很累,他们还是跟在导游的身后开始上山。
      阶梯越来越窄,角度也随着高度变化愈加曲折起来。路中倒是有好几个看上去供游人休息的地方,但他们一次都没有停歇。
      夜中,几人终于在通过一段仅供一人通行的险路后登上了山顶。
      山顶显得很窄,因为边缘建了好几圈木头做的长廊椅,再往外一点就是悬崖峭壁。正中央往山壁里凿了个三米高的浅洞,洞座上供奉着一座不知是由什么雕刻而成的像。另一边一个摊子似的地方占据了很大的位置,只是现在桌上棚里空荡荡的。
      他们要找的洞口在边缘一点的地方,上方从左到右刻着两个歪斜的大字:镜明。
      几双眼睛同时往洞内窥视去,只能看见黑黢黢的一片。
      “你们可以在这里买几炷香,烧烧香拜一拜,求个好运,一会儿再进去也不迟。这是卖香的店铺?我在郁家村路上见过类似的摊子。这算是你们本地的特殊仪式吗?为什么要烧烧香拜一拜?”李迎一边转述一边提出自己的疑问。
      “求平安的,还可以求财、求子。你们不是尊崇郁家村边上那座小庙吗,还要拜这个?这是个什么神仙?”
      “他说设这个像在这里就是专门让游客拜的。”
      思考了一下,江有汜说:“你告诉他,郁金说要带我们去那座庙里祈愿。”
      李迎听话地转述了她的话,随后猛地一惊,回过头看了身后的悬崖一眼,又扭过来瞪着之前的那个位置。
      “有情况?”
      “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身后却突然窜出来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那人一出现便立刻从最短的路径冲到那悬崖边缘,径直跳了下去。我一回头,他还站在那里,只是现在已经背对着我们了。”他说。
      “他就站在洞口吗?”棠知突然问道。
      “是,正对着洞口——他进去了!”
      几人好歹也算是歇息了一阵,体力恢复了不少,听到这话便立刻按照之前的队形跟了进去。
      初极狭,无光,隐约可见前路。脚下的路有些打滑,有一些突起的疙瘩、还有一些凹槽毫无规律地出现在脚下。
      “李迎?”
      “我不确定,但是前面确实有一个人影。”他答。
      虞七月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扶着两边的墙壁,摸到满手黏糊糊的东西。她说:“两边的墙壁上也打滑,这里很潮湿。”
      “有水声。”棠知说。
      叶继予仔细听了听,也说:“是的,有水滴落的声音,而且不少。”
      每走一段路他们便要跨过一个不算高的坎,跳到更下一阶去,尽管有时也会走上坡路,但整体上是在往下走的,而且还带着弯弯绕绕。
      “前面有光亮。”江有汜突然出声,“但不像自然光。”
      也是,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到天亮的时间点。
      他们一路跟着那个人影。
      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的路突然变得开阔了起来。
      他们站在窄道和平台相接的地方,左前方、右前方和正右方立着三个不规则的垒起的高台,高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三个人像似的物件。
      应该是石像吧。石像的前方发出红色、蓝色、紫色、绿色的暗淡光束,光束往上怼得高高的左右摇晃着。
      这里的石壁到处都是不规则的凹凸不平:有的一个接一个地串着,像是自然雕刻出来的宝塔;有的锐利地指向空荡,仿佛洞穴手持宝剑;有的敦实而接通上下,好似是它撑开了这个洞穴。
      江有汜掐了一把李迎的胳膊,问:“他现在在哪儿?”
      “前面那个石壁那儿。他正对着我们,没有动。”
      有的小突起像是牙齿,有的层层叠叠的拱起。
      虞七月环顾一圈,轻声感叹道:“我们好像是误入了什么怪物的口腔啊。”
      江有汜问林琅:“你觉得这些光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让这里有光束存在?”
      “为什么不能呢?”林琅反问起她。
      “没看到连接通路,应该不是从外面输送的。光放在这里怎么发电的,储电定时更换吗?他们为什么要弄这个灯光在这里?”
      “你觉得呢?”他问。
      江有汜翻了个白眼,没再跟他说什么,而是踩着叶继予的肩膀跳上了右边的平台。
      叶继予有些不放心:“小心一点,这两个平台之间有缝隙,它和另一个平台看上去之间也有一道缝隙。这里很滑。”
      她朝他比了个表示收到的手势。
      她刚往前跨了一步,所有的灯光突然停止了摆动,一齐朝她照了过来。她下意识蹲下往后滚了一圈,看准位置后跳下了平台。
      江有汜傻眼了,因为她发现灯光准确无误地罩住了她的落点,使她整个人都暴露在了这诡异的彩色灯光下,且身体不得动弹。同时,她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她的眼珠不由自主地因恐惧而颤动起来。她想尽办法开始挣扎,想要逃离,想要一直往前跑。
      成功了!
      僵持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了控制的薄弱点,随后拼尽全力朝一旁滚去,在离开灯光范围内后迅速站起身跑开。
      “……”
      可她不想要这样跑的,一切都还是未知。但她没办法控制住她的身体,好像她并不是她。
      双腿不受控制地快速交替着触地。她又好像是她,因为眼眶中的干涩、耳边的空气流动、呼吸道中火辣辣的气体交换和脚底凹凸不平的触感都是那么的真实。
      她很快便越过了李迎说的那块石壁,更快地一直朝前跑去。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她甚至连控制自己的眼球转动都没办法做到了。她听到自己的恐惧凝结成的呼吸正急促运作着,心脏从未像这样跳得如此之快过。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江有汜试图通过大喊大叫的骤然压力变化来打破这种控制,可她卯足了劲也没办法改变现在的境况丝毫。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狭窄幽暗的石壁夹道狂奔,大步跨开那些黑暗中不可见的障碍物,仿佛走过千万遍那样随着道路的上下起伏跑出一种节奏,好像她本就和这洞穴为一体。
      身体不知疲倦地跑了很久,前方已然是洞穴的尽头。就在她为此感到惊喜之时,它利用特殊的地貌利落地来了一个空中掉头,朝着来时的黑暗狂奔而去。
      她试图让自己更冷静地去理性思考。这绝对不是她自己的动作,她从不在不确定路况的时候奔跑得如此之快。
      可能是幻觉,被控制的幻觉。
      这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想,快点,江有汜!
      它一直跑,越过那个宽阔的平台和那几束灯光,一直朝前跑,直道来到了洞穴的入口。
      它站在那里停了一小下。
      外面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
      它准备走出洞穴。
      她蓦地想起那个导游,想起李迎说看到和导游一模一样的影子从他身后钻出来跳下悬崖。那时,导游就站在洞穴入口。
      耳边又响起水声。
      就在这时,江有汜拼命往一旁的石壁上一撞,居然成功了。
      她晕头转向地想要先离开原位,却发觉自己现在居然是趴在地上的。
      她站起身,扶着脑袋看向四周。
      江有汜并不是真的因为撞到石壁清醒过来的,而是在幻境中撞向石壁的一瞬间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一个用力绊在了这个平台的石像上。
      而此时,那个石像就躺倒在她脚边的不远处。
      彩色的灯光十分亮眼,江有汜惴惴不安。她就站在两个平台的交界处,眼前就是一道不见底的缝隙。
      所有人都还站在那里。只是他们神色呆滞,有的甚至显露出癫狂的迹象。
      叶继予离她最近,就站在缝隙的另一侧。他嘴中似乎喃喃地在说着什么,眼神中的绝望越来越深。
      “叶继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叶继予!”她又更大声地喊道,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江有汜侧跨了一步,将脊背抵在石壁上,仔细地观察起周围。
      石壁,石柱,水;雕像,灯光,人。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他们过来的地方那些石柱是最多的,石壁上也是形状各异的突起;其次便是李迎之前说的石壁,也就是他们继续前行需要经过的地方。
      她仰起头,看着这些经年累月的变化形成的痕迹,
      石壁,石柱,水;雕像,灯光,人。
      江有汜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拾起那座石像,并将它狠狠地砸在一旁的灯光上。一下还不够,她又抡起胳膊使劲砸了几下,总算是将那灯砸得再也发不出光来才算罢休。
      她一跃来到另一个平台上,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直到三盏灯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整片区域陷入了一种被吞噬过后的黑暗。她这才终于放松下来,转身想去看剩下几人的情况。
      江有汜蓦地被抱了个满怀。她下意识想要攻击,却在熟悉的气息中停了动作。
      是棠知。
      泪珠一颗一颗落在她的脖子上,烫的惊人。
      江有汜没有说话,抬起左胳膊揉了揉他的头,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人抱得更紧了。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下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幻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它攻击的对象一定是他们最薄弱的地方。在这种幻境中,棠知受到的伤害无疑是最大的。
      棠知很快便放手了,但江有汜没有。她换了个姿势,拉着他一起跳下了平台。
      “没事吧大家?”她问。
      虞七月应了几声,显然还有些懵。
      叶继予走得更近了,把她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好几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说,“我还以为你真的掉下去了。”
      “掉进缝隙里?有点像当下你最害怕发生什么它就变成什么样子;也有点把它变成真的意思,我确实差点就掉进去了。还有那个导游,他恐高,李迎看到了他的幻影跳下悬崖。”江有汜迅速地分析起他们刚刚遭遇的事情。
      虞七月把腿抬高了些仔细地看了看鞋底,但并没有看清楚什么。她应和道:“啊,我的幻觉就是这里竟然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口腔,超级怪异!明镜明镜,应该就是折射除了我们内心当下的恐惧。”
      “我什么也没有想,所以就映照的是一直的恐惧。这幻觉对恐惧的定义还挺广的。”
      “导游不见了,我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李迎突然出声,“我在幻境中看到了郁金,两个郁金……我有些不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虞七月问:“和在水里出现的郁金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我不知道。”
      “两个郁金,指的是在洞穴口处时导游的那种状态吗?”叶继予问。
      “我觉得不是。可能并不是两个郁金,她们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两个相似的人,类似于双胞胎?其中一个人左脸脸颊中间位置有一个褐色的小点,我十分清晰地看到了。”
      江有汜侧过头和棠知对视一眼,随后问道:“你和她们近距离接触过吗?”
      “没有。”
      “场景也是在这里吗?”
      “对。”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看起来并不像是我的恐惧,更像是一种提示。”
      林琅将一只手撑在一旁平台的石壁上,垂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脚边的缝隙,说:“可能明镜不止折射恐惧。大概率是你的幻觉,是你对这段时间关于郁金的信息的整合。但也不一定,毕竟只有你吃了那些菜、只有你能看见导游之类的。”
      “总之,我们先往前走走看吧。”他转过身看着几人,接着说。
      前路和来时路一样曲折,但队伍行进得很顺利。
      “所以,是那些灯有问题?”李迎问。
      虞七月低声解释:“应该是整个洞穴的问题。根据石壁上的那些凹凸不平来看,尤其是根据顶上的那些痕迹来看,那三盏灯已经和整个洞穴融为一体了。破坏灯其实是为了破坏整个洞穴。就像砸烂了镜子的一个角,从那个角延伸出来的裂痕让我们意识到这只是一面镜子。”
      “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虞七月是在江有汜被灯绊倒的时候清醒过来的。只是她并不确定当时正在发生的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又一个幻境,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而她开始观察其中动作最多的江有汜的一举一动。
      赶了些路程,他们竟然在洞穴的另一头发现了一个出口。
      这里和入口一样,是一个立在山顶上的洞口。只是洞外是一重又一重更加高耸的山峰和更加广阔的天空,雾蓝色代替了青黄色,远方看上去更加辽阔了。
      天是蒙蒙亮的样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出世。很快,一轮橙红色的圆饼便挂在了不远处的山尖尖上,越来越高,也越来越亮,雾蓝色也被一片橙黄色给取代了。
      几人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导游的出现,只听到一声悠远的钟声从身后传来,于是决定原路返回。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洞内的视野似乎明亮了一点点。
      他们匀速下山,中途没有休息,然后在山脚下轮流值守好好地休息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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