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虚假的韦恩小姐》穆奈

8、第 8 章

　　伊莲娜是中途插进现在的学校，刚入校没多久她就意识到了，这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同学的恶意，老师的漠视，无法再忍受的伊莲娜向父亲提出了转学的请求。

　　而父亲的回应是一记冰冷的耳光。

　　“白痴！你知道我为了把你塞进这个学校托了多少关系吗？你知道我砸了多少钱吗？”男人咬牙切齿，脸上满是对不成器女儿的怨怒。

　　伊莲娜捂着脸乞求：“爸爸，我保证换学校后会更努力地学习！”

　　“所以我才说你是白痴、蠢货！”男人的怒火越烧越旺，“我让你进这个学校是让你学习的吗？哥谭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几乎全在这个学校！你的当务之急是去和他们交朋友，拓展家庭人脉！”

　　“可是爸爸，他们是不会和我做朋友的……”

　　“那是你的问题，你应该反思自己。”父亲的话让她断了所有的念想，“我就是靠着和有钱人结交才从犯罪巷爬到今天的位置，多去想想是不是你巴结的不到位。”

　　伊莲娜做不到，她无法在那些人羞辱她后还对他们谄笑，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麻逼自己。

　　后来文森特老师注意到了她，替她赶走了欺负她的学生，告诉她只要她想就可以举报这群人。伊莲娜拒绝了，因为这样只会和他们背后的家族交恶，这恰巧违背了父亲送她进校的初衷。

　　文森特老师没有强迫她，只是安慰说：“如果你实在不想这么做也没有关系，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出现就来找我。”

　　文森特支撑伊莲娜度过了最煎熬的校园时光，即使她遭受的欺凌仍未消失，伊莲娜也对生活有了希望，因为她知道在学校里依旧有人支持她。

　　那段时间伊莲娜向文森特交付了百分百的信任，每天都会往他的办公室跑。文森特从来不会嫌她麻烦，而是会给她泡热可可，安静地倾听她的烦恼。

　　第一次察觉不对，源于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夹在文森特的教案里，是一个对着镜头微笑的女孩，看上去腼腆、不大自信，但眼里满是对拍摄者的喜爱。

　　那个女孩在外貌上和她有半分相似。

　　伊莲娜仅看了一眼，这张照片便被文森特当面收了起来。

　　这还是伊莲娜第一次在文森特脸上看见阴沉的一面，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不经同意就去翻看他人物品是不礼貌的行为。

　　伊莲娜向文森特老师道歉，但心里仍好奇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穿着他们的校服，但她却从未在学校里见过她。

　　文森特很快就缓和了神色，他宽容地让伊莲娜不要在意。“她也是我的学生，不过她早就毕业了。”文森特解释说，“她是我教书第一年的学生，所以对我而言很重要。”

　　伊莲娜点头表示理解，因为是教学生涯里最先接触到的学生，所以才会印象深刻，甚至留下照片作为纪念。

　　在那张照片之后，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随着伊莲娜对文森特的依赖逐渐加深，文森特看向她的眼神也越发晦涩，就像在看一只逐渐步入陷阱的猎物。

　　伊莲娜第一次向文森特倾述自己原生家庭，剥开内心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说起父亲强加在她身上的枷锁，她难过到无法抑制地流下眼泪。正当她因为情感外露而不好意思时，她看见了文森特老师嘴角未收起的笑，含笑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令他满意的艺术品。

　　瞥见深渊的这一刻，伊莲娜才意识到，或许学校里真正可怕的并不是瞧不起她的同学。

　　文森特的破绽只维持了那不到一秒，很快他就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怜悯，可伊莲娜却再也忘不掉金丝眼镜后那双因愉悦眯起的眼睛。

　　让伊莲娜感到害怕的是，在那之后文森特对她的肢体接触变得多了起来，先是按住她的肩膀，后是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她开始避免和文森特单独相处。但文森特就像是学校里的一道魅影，无时无刻不跟在她的身后。

　　“我好害怕，谁能救救我……谁能带我离开……”

　　伊莲娜陷入了一个无法清醒的梦魇，每天活在孤苦无助的恐惧中。

　　*

　　拉娜靠在窗边，文森特正在楼下被几个女学生缠着聊天。

　　正如校长所言，文森特确实很受学生喜欢，尤其是女学生。可能和他还算年轻的外貌有关，在教师里面也算俊朗，对待学生的态度温和亲切，受欢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拉娜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她盯着文森特，看着女孩几乎要靠在他的怀里。

　　是哪里不对呢……

　　“你也喜欢沃罗威茨老师吗？”伊莲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拉娜回过神，伊莲娜正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还好吧，感觉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老师。”拉娜说，接着她看见了伊莲娜失望的眼神。

　　“他、他不是，”伊莲娜结结巴巴，“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拉娜不解：“为什么这么说？他一直在帮助你，不是吗？”

　　“不！”伊莲娜声音陡然上升了两度，她失魂落魄地说，“他、他不是……我……”

　　她再次看向拉娜，凝视她的面容片刻后她缓慢地说：“我们都应该离他远点……你和我长得都有点像她……”

　　“她是谁？”拉娜问。

　　伊莲娜如梦初醒，也就没了声响。她视线飘向楼下，发现文森特早已站在下面注视着她。

　　“……！”

　　她的牙齿又在打颤。拉娜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糟糕。”她努力寻找伊莲娜的视线焦点，希望她能看向自己。

　　她听见伊莲娜在呢喃什么她听不清的话，语调就像是被雨后被车碾过的烂泥，模糊不清。

　　“梅尔同学。”一个女生朝她们走近，是刚才在下面和文森特聊天的女同学，“沃罗威茨老师说希望你放学后去观影室找他。”

　　拉娜发现伊莲娜握住了她的手，并且握得很紧，她将其理解为求救信号。

　　“她今天没有时间，”拉娜替她拒绝，“我们放学后有约定。”

　　“那算了，”那位女同学看上去也并不在意，“反正沃罗威茨老师说和你聊还是和你父亲聊都一个样。”

　　听到这句话，伊莲娜像失去力气一般，松开了拉娜的手。

　　在传话的女生离开后，走廊只剩下她们两人。拉娜有一种直觉，她不能抛下伊莲娜。“如果你必须要去，我跟着或许会好一些。”

　　伊莲娜意外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帮我？”她声音哽咽，“包括骗大家我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似乎很害怕。”拉娜理所应当地说，“你看上去需要帮助。”

　　像是在忍住笑意，伊莲娜抿了下嘴巴：“……你是超人吗？”

　　“超人管不了哥谭吧，你为什么不说蝙蝠侠？”拉娜歪了下脑袋。

　　伊莲娜看着她，扑哧一下笑出声：“你真有趣。我不会有事的，我一个人去就好。”在拉娜面前，她好像再一次有了力量。一直逃避不是一个好主意，她决定去告诉文森特老师，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帮助了。

　　拉娜不太理解她明明不敢面对文森特，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去。既然她坚持，拉娜最后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

　　电影鉴赏课后，学生两三成群地从观影室移向综合教室。拉娜也随人群而动，在看完电影后她心情很好，和已经成为朋友的梅丽娜有说有笑。

　　“糟糕，我的笔记本落在观影室里了！”梅丽娜回到教室才意识到自己少了东西，观影室和综合教室离得有点远，不在一栋教学楼。“我不要才走过来又要折回去啊……”

　　“我帮你去拿吧，”拉娜说，“正好我不太清楚该怎么写观后感，想去请教下小林老师。”

　　“这……”梅丽娜犹豫了下，不清楚让朋友跑腿好不好，但懒惰战胜了她，“好吧，我在教室等你。”

　　拉娜再次回到观影室的时候，昏暗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负责电影鉴赏课程的小林老师似乎有急事，没有给教室上锁也没有把窗帘拉开就这么离开了。

　　伊莲娜和沃罗威茨老师也不在。拉娜走到教室后排，蹲下身在抽屉间寻找梅丽娜的笔记本。

　　还是快点找完回去吧。

　　拉娜回想梅丽娜的座位，不一会儿就在第四排中间的课桌抽屉里看见了写有梅丽娜名字的线圈本。正当她拿到本子打算起身离开，观影室的门关上了。

　　有人进来了，他们在争吵，没两句争吵就变成了撕扯。

　　“伊莲娜你最近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听话？”文森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躁，他拽住伊莲娜的双手手腕质问，“以前不是最喜欢老师了吗？”

　　“请放开我！”伊莲娜没想到老师会直接对她动手，她想推开他，但一个小孩子的力气实在不能和成年人抗衡，她心里一急，一脚踢在了文森特的小肚子上。

　　文森特吃痛地捂住肚子，伊莲娜抓住机会跑向大门，却无法转动门把手。

　　“没有人会来的，全年级的老师都去开紧急会议了。”伊莲娜给的那一脚估计力气不小，文森特隐忍半天才勉强直起腰，“没用的。和以往一样，能帮助你的人只有我。”

　　“你根本不想帮我！你因为我的痛苦而快乐，你只是想让我依靠你，就像当初的那个学生一样。”伊莲娜背贴在门上，大声而坚决地说，“我和她不一样！我不再需要你了！”

　　“不！你会需要我的！”文森特扯住伊莲娜的领口，伊莲娜撞在了投影屏上，又被白色幕布绊住摔坐在地。“伊莲娜，我本不想这么对你。我想在你身上弥补我和她之间的错误，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你的错。”恶人脱去了他伪善的外衣，可憎的嘴脸便露了出来，“你太自大了，不再需要我？就因为拉娜·韦恩替你摆平了那群人？你以为没有我的话，那位大小姐会帮助你吗？”

　　伊莲娜本来还在咬牙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服，看见拉娜的一瞬间，她张开了嘴。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听见背后的声音，文森特一僵，他猛然回过身。

　　看上去格外柔弱的女孩举起比她还要大的课桌，朝他的脑袋直直砸去——

　　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