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会告诉你》花生米粒

10、第 10 章

　　宋竹之一愣，呆呆地握着笔，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
　　顾临俯下身子，从她的斜后方凑过来。
　　冷冽的味道一下子将宋竹之笼罩，她感觉自己像置身于清晨水雾弥漫的森林，心旷神怡。

　　那道不会做的题目上用黑笔划出了几个关键词和关键句，顾临看了几秒，很快就有了思路。
　　他抬手想要拿一支笔，桌子上没有多余的笔。
　　顾临转头看着宋竹之：“笔给我用一下。”
　　“哦哦，好的。”
　　宋竹之忙不迭地把手中的笔递给他。

　　宋竹之闻着顾临身上的味道，总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
　　他的声音比较低沉，但又具有磁性，宋竹之觉得顾临讲题目的声音也很好听。
　　总归是学习要紧，宋竹之没有让自己过多的走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听顾临讲解题思路。

　　学霸就是学霸啊，不仅会解题，教别人题目也特别好。
　　宋竹之听着顾临的讲解，茅塞顿开，实在是没想到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顾临放下笔，看着板着一张小脸的女孩，问道：“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谢谢。”
　　宋竹之点点头，眼睛看着顾临放下的笔，回避了他的视线。
　　顾临见她确实没问题了，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教室里只有他们二人，空气中总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让宋竹之贪恋着和顾临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宋竹之看着顾临就要离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喊住他。
　　“等等。”

　　顾临有些意外，但还是停下来脚步，转过身看向她，在等宋竹之接着往下说。
　　宋竹之抿了下唇，抬起头，明亮的黑瞳注视着他：“那个，我可以请你周末出来讲题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问完以后，宋竹之装满勇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被扎破了，她又垂下了毛茸茸的脑袋。
　　像是怕顾临拒绝，宋竹之又补充道：“不是只给我一个人讲题目，沈雨桃和我的几个朋友也在，大家都在一起讨论题目。”
　　“你不会的题目也可以拿出来问大家......”越说，宋竹之的声音越轻。
　　人家顾临可是大学霸啊，年级第一，会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啊。
　　再说了，人家出来写作业，估计都是大家在麻烦他，这不就是在单纯地麻烦他吗。
　　宋竹之你这个猪脑子，怎么有勇气说出这种白嫖人家时间和精力的话的。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但在听到顾临说出“不好意思”时，宋竹之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了。
　　她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抛在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里，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沉，没有人来救她。
　　“不好意思，我周末实在是没有时间。”顾临有些歉意，“如果你哪里还不会的，可以单独再来找我。”
　　“......嗯。”
　　顾临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宋竹之才缓和过来。

　　宋竹之，这没什么好难过的，人家本来就没有什么义务帮你。
　　这次来帮你解决了一道题目，你非但没有好好感谢人家，怎么还可以得寸进尺呢。
　　宋竹之开始了今日份的自我检讨。

　　吕子浩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才看到顾临从七班出来。
　　他往旁边一躲，等顾临走远以后，才出来。
　　“老大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
　　吕子浩没搭理他，他注意到宋竹之有些沮丧的背影，总感觉自己也有些难受。
　　“你说，女孩子难受的时候都应该做些什么让她们高兴吗。”
　　赵龙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他可没有什么想法啊，首先他妈如果难过的话，多半是被他给气的，这种时候被他妈给打一顿就好了。第二，他没有姐姐和妹妹，也没有女性朋友，这根本就遇不到这样的苦恼。
　　但赵龙想了想，觉得不管回答什么，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老大高兴。
　　于是他谄媚地一笑：“老大，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难受的女生们估计一看到你的脸就不难受了。”
　　吕子浩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送了他一个板栗：“你当老子傻啊。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

　　沈雨桃刚拿了点水果，打算给宋竹之送去，结果就看到吕子浩鬼鬼祟祟地趴在人家班级的后门上。
　　“你干啥呢站这，要偷人家班里的东西啊。”
　　吕子浩正要骂人，结果一看到是沈雨桃，立马堆起笑容：“是沈雨桃啊，你也来找竹之？”
　　“是啊，怎么，你找我家小竹子干嘛呢。”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
　　“那行了，你已经看过了，还不快走。班主任正找你呢，说你上个星期旷课的事还没找你算帐。”

　　——

　　月考过去后，就要迎来期中考了。
　　相比月考，大家都十分认真地准备期中考试。
　　在白杨班的同学生怕这次考不好被退出白杨班，没在白杨班的同学都卯足了劲想要考进去。

　　任晓慧和张倩也没有和以前那样没事找事了。
　　有一天晚自习下课，张倩还破天荒地过来找宋竹之。
　　宋竹之那个时候正在算一道数学大题，没注意到有人站在旁边。
　　等到算完一抬头，才发现张倩手里拿着一张物理试卷。
　　张倩见宋竹之做完那道题后，有些别扭地开口：“那个......那个......问你一道题目。”
　　宋竹之笑了下，假装听不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问你一道题目。”蚊子一样轻的声音。
　　“什么？”
　　“问你一道题目！”张倩有些气了，耳朵红红的。
　　宋竹之笑着接过试卷，不再逗她了。
　　这份试卷她上节课刚做过，很快就思路清晰地和她讲了一遍解题过程。
　　张倩认真地听完，离开时突然往她桌子上放了包饼干：“谢了。”
　　表情冷冰冰，说出来的话倒还软软的。
　　宋竹之拿起饼干，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还挺甜。

　　要期中考试的前一个晚上，班主任让钱忆辰去贴桌贴。
　　钱忆辰喊上了宋竹之来帮忙。
　　这次期中考试考场安排在另一幢教学楼，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两个人拿着手电筒过去。

　　走廊的灯还是没开，宋竹之和钱忆辰拿着手电筒，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
　　很快就到了那幢教学楼。
　　他们两个要贴的是在四楼的两个教室，其他班的同学估计都已经贴完了，教室里的灯已经灭了。
　　宋竹之总觉得今天晚上的风凉飕飕的，有些骇人。
　　两个人靠近了点，找到教室。
　　进去后，宋竹之按下灯的开关。
　　灯亮起来，接过下一秒就闪了一下，随后，灭了。
　　“啊啊啊啊啊！”钱忆辰被吓了一大跳，两只手哆嗦着缠上宋竹之的手臂。
　　宋竹之无奈地拍拍他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

　　宋竹之又反复开了好几遍开关，灯都没有再亮起来。
　　这时，门外照来一束手电筒的光。
　　那人反复确认了一下这里有两个人，随后走了过来。
　　“你们这里也停电了吗。”
　　熟悉的声音。
　　宋竹之猛地转头，果然是顾临。
　　她不动神色地将胳膊从钱忆辰手中抽出来，没注意到钱忆辰可怜兮兮的表情。
　　“应该是的。”宋竹之注意到顾临手中也拿着座位表，问道，“你也是来贴桌贴的吗？”
　　“嗯。这边的教学楼应该太久没用了，停电了也没有人发现，我现在去找老师反映一下这个问题。”
　　顾临说完，就要往楼下走。
　　宋竹之快走几步跟上他：“我和你一起去吧。”
　　顾临停下脚步，等宋竹之跟上来。

　　两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宋竹之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又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别扔下我。”
　　钱忆辰一副赴死的表情。
　　这些校领导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期中考试的考场安排在这么一个废弃教学楼，根本不为我们这些胆小的同学考虑，哼。
　　钱忆辰死死抓着宋竹之的隔壁不松手。
　　顾临的眼睛不着痕迹地从这上面掠过。
　　很快，三人就走出了这幢教学楼，到了一楼的空地上。
　　“好了，这里有路灯，大家可以看清楚路自己走了。”顾临平淡地开口道。

　　钱忆辰总算放过了宋竹之的胳膊，他松了口气，坐在一条路边长椅上：“你们两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宋竹之抚平刚刚被抓皱的衣服，和顾临往办公室那边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每次和顾临靠近，她总觉得有些紧张，刚刚停电时都没有被吓到，此时和顾临走在一起，手心里竟出了点汗。
　　她摸摸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汗，一个没注意，“砰”地一声，她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顾临的背上。
　　“怎么了，发什么呆。”有些戏谑的语调。
　　宋竹之发出一声闷哼，抬手揉了揉脑袋。
　　顾临的背，也太结实了吧，撞得她脑袋嗡嗡响，生疼生疼的。

　　宋竹之没注意到顾临的表情。
　　她在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是因为和你走在一起太紧张，一不留神就撞上你了吧。
　　最后，宋竹之想出了一个比较得体的回答：“我在想，钱忆辰一个人坐在那里会不会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