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会告诉你》花生米粒

9、第 9 章

　　那天之后，宋竹之并没有去找顾临讲题目。
　　她后来想了想，顾临说这话可能只是和她客套一下。毕竟人家都已经来送胃药和粥了，这样就已经还掉了捡饭卡的人情。
　　所以自己实在是不该再去打扰他。
　　他能考年级第一，每天一定很忙吧。
　　周二晚上，白杨班上课时王老师开始抽查同学回答练习题上的题目。
　　宋竹之，很不幸的，又被王老师抽中了。
　　毕竟和其他成绩相比，宋竹之的英语成绩实在是有些不像话。王老师还怀疑过，宋竹之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
　　她抱着一定要将宋竹之英语成绩提起来的决心，每次上课都对她过多关注。
　　宋竹之这次也一如既往地，回答错误了。
　　她不好意思地坐回了座位。
　　因为没有去找顾临解决上次的问题，而且之前拉下的作业有点多，宋竹之忙着补作业，没有好好准备这次回答。
　　沈雨桃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竹子我上次也没听到王老师说这节课要抽查，真是吓死人了。下次我们一起好好准备。”
　　“嗯。”
　　宋竹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撑过了这节课。
　　英语果然是太难了啊。
　　沈雨桃因为班里有事情，一下课就先离开了。
　　宋竹之将最后一点笔记记下后，站起来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人都已经走光了，宋竹之将教室的灯关上，走出教室。
　　门才关上，宋竹之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顾临。
　　走廊光线昏暗，顾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整个走廊只有他们二人，宋竹之的心跳好像一下子加快了。
　　顾临听到关门声，转过身来，朝宋竹之走过去。
　　“题目不是不会吗，怎么不来问我。”
　　顾临在宋竹之面前站定，低头凝视着她。见宋竹之一直不说话，再次开口。
　　“嗯？”
　　宋竹之呼吸一滞，有些无措。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顾临靠得这么近，第一次两个人独处。
　　“我......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的......怕太打扰你，就没有来找你。”
　　走廊上很安静，顾临和宋竹之都没有说话，安静了几秒钟。
　　就在宋竹之以为顾临已经离开时，顾临的声音传来。
　　“不打扰。”
　　“自习课的时候来找我吧，如果你需要的话。”
　　说完，顾临先一步离开了。
　　宋竹之站在原地，看着顾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
　　因为周末要和钱忆辰他们一起去写作业，所以宋竹之这周没有再去找顾临。
　　她打算和大家讨论完后，剩下还不会的题目再去找顾临。
　　周五放学回到家已经十点钟了。
　　宋竹之洗漱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开始看手机。
　　好友列表那里有一个红点，宋竹之点进去，看见是一个可爱小狗头像的申请人，名字叫浩浩。
　　宋竹之嘴角一弯，点了同意。
　　没想到吕子浩还用这么可爱的头像，和他本人倒是相符，看着挺有趣的。
　　回到聊天页面，夏允儿给她发了张照片。
　　是那天自己和顾临上台领奖的照片。
　　宋竹之看了几秒，随后点了保存。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宋竹之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机屏幕按灭。
　　陈冉环顾这个房间，随后视线落在宋竹之的手机上：“记得早点睡，不要看手机看太晚。”
　　“嗯，知道的。”
　　陈冉将房间门关上，离开了。
　　宋竹之等陈冉的脚步声消失后，才将手机再次打开。
　　手机还停在和夏允儿的聊天界面上。
　　她想起上次周末夏允儿问她的问题。
　　“竹之，你觉得顾临怎么样。”
　　她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像是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子被人点破，无处可逃。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她微笑起来，语调轻松地开口：“顾临很优秀，应该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吧。”
　　这个回答没有让夏允儿察觉出什么，宋竹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演技很好。
　　夏允儿的手臂搭在她的肩头，赞同地说：“是这样的，顾临这个人啊，很招女孩子喜欢。成绩好，长相好。”
　　“但是竹之啊，你也是。成绩好，长相好。”
　　“你就是太低调了，不然我觉得我们学校肯定也有很多男生暗戳戳地喜欢你。”
　　之后三人又把顾临抛之脑后，继续聊其他话题了。
　　宋竹之在对话框里打了个“谢谢”，又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给夏允儿。
　　夏允儿应该也是在看手机，很快也回了个表情包给她。
　　——
　　翌日，宋竹之收拾好东西出门。
　　等她到了那家咖啡店时，钱忆辰和沈雨桃已经坐在那里讨论题目了。
　　“桃桃，今天来这么早呢。”
　　沈雨桃手里拿着吸管，搅合着手中的冷饮。
　　“唉。”
　　沈雨桃叹了口气，很是惆怅。
　　“你没来之前她就已经叹气了二十分钟，再叹，都要把好运气叹没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把霉运叹没了还差不多。”宋竹之听了钱忆辰的话，连忙要去堵他的嘴。
　　沈雨桃本来无精打采的，听到钱忆辰说话，一下子坐着了，瞪着他：“要你管！”
　　随后沈雨桃把宋竹之拉到一边，背对着钱忆辰。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就……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妈的一个朋友的儿子，我今天早上又见到他了。”
　　宋竹之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啊，你们又见面了，那你怎么想的。”
　　“别告诉我，你还打算和他又有什么。”
　　沈雨桃脸上的愁绪更多了。
　　“我本来是打算就算了的，但是你懂吗……”
　　说到这，沈雨桃的两颊浮上了浅浅的红晕：“我早上一看到他穿着一身西装，就又被他迷住了。”
　　“小竹子，我该怎么办啊。”
　　“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我没有体会过你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来看，你现在还是得收住你的心，毕竟我们现在是高中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习了。”宋竹之尽量明智地分析道。
　　“我也知道现在是该以学习为重，但……”
　　话才刚说到一半，不远处王媛媛背着书包走了过来：“竹之！”
　　王媛媛奔到她们两个面前。
　　“媛媛！”宋竹之也回应道。
　　之前就向沈雨桃和王媛媛说过对方，她们两个也打了招呼，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话题只能先这么被迫结束了，宋竹之带着两人回到刚刚的位置上，钱忆辰已经给她们三个点了小蛋糕。
　　“哇塞老钱，没想到你还这么贴心。看来是个暖男啊。”
　　王媛媛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蛋糕，由衷地夸赞钱忆辰。
　　“真不知道以后哪家姑娘这么幸运可以娶到你啊。”
　　钱忆辰笑着说：“瞎说什么。”
　　说完后，眼睛偷偷往沈雨桃的方向瞄。
　　宋竹之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滴溜溜地转，沈雨桃还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没什么力气地戳了戳手中的蛋糕。
　　宋竹之将她的蛋糕拿远了些：“好啦，蛋糕是无辜的。快把不会的题目拿出来吧，让我们好好帮你解答。”
　　“嗯嗯，竹之说得对。”
　　“王媛媛我发现你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是宋竹之的捧哏呢。”
　　沈雨桃发现每次他们说什么的时候，王媛媛都会在宋竹之的话后面跟上一句，忍不住调侃道。
　　“桃子你什么意思，做我的捧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宋竹之也跟着开玩笑。
　　王媛媛被她们两人这么一来一回的话给搞得不好意思，脸渐渐红起来。
　　她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于憋出一句。
　　“我......我一直很崇拜竹之！”
　　宋竹之没想到王媛媛会说出这句话，她一直以为王媛媛只是因为和她一个小组，平常没有什么人和她说话，才会和她亲近。她的心一下子被触动了。
　　宋竹之摸摸王媛媛的脑袋，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媛媛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也好喜欢你的。”
　　王媛媛感受到宋竹之手心的温度，耳朵也跟着红起来：“真的吗，你......你说你喜欢我。”
　　“嗯，是啊。”
　　“媛媛我也喜欢你，你好有趣。”
　　三个女生凑在一起，互相说着喜欢。周围一下子变成温情的氛围。
　　被落在一旁的唯一的男同志钱忆辰轻咳一声：“你们三个，我还在场呢，怎么不带我玩。”
　　“行了行了，咱们都当朋友多久了，还说喜欢的话也太肉麻了。”沈雨桃转头看了他一眼。
　　宋竹之被他们两的互动逗乐了：“哈哈哈。”
　　“沈雨桃你不要区别对待，现在的社会倡导的是男女平等。”钱忆辰不满她的态度。
　　“哦，好的，那你不满吧。”
　　钱忆辰气得牙痒痒，偏偏这时沈雨桃又往他身上捅一刀。
　　“对了，钱忆辰，你那个走廊上的照片好搞......”
　　“笑”字还没说出口，钱忆辰的脸已经黑了，沈雨桃得逞地笑起来，宋竹之在两人大战即将触发之前连忙喊停。

　　四人其乐融融地在咖啡店过了一下午，谁都没有注意到，程卓离开的身影。

　　——

　　周日下午就回学校了，宋竹之收拾好东西，不舍地离开家。
　　唉，上次向夏允儿借的书还没看完。
　　宋竹之抱着对不能看书的遗憾，回到了学校。

　　下周就要开始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一回到学校，宋竹之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
　　程卓依然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宋竹之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阴郁。

　　正想着，钱忆辰到学校了。
　　他一坐下来，就趴在桌子上休息。
　　宋竹之奇怪地将椅子往后靠，问他：“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昨天晚上熬夜了？”
　　“差不多。”钱忆辰抬头看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怎么了，和我说说，帮你排忧解难。
　　钱忆辰摇了摇头，回忆起昨晚：“沈雨桃她昨晚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大晚上的向我问东问西。”
　　“就说什么她有一个朋友，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
　　宋竹之扶额，这个桃子真不让人省心，还烦这事呢。

　　钱忆辰说完后，突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竹之。
　　宋竹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拿起水杯准备喝水：“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
　　“宋竹之。”钱忆辰俯身，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眼神明明暗暗，“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
　　“咳咳咳......咳咳......”宋竹之被水给呛住，咳个不停。

　　王媛媛刚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走进来，用力地拍宋竹之的背。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宋竹之才缓过来。
　　她满脸通红，有气无力地转回自己的位置。

　　晚饭的时候，宋竹之提起钱忆辰说的事情。
　　“桃子，你到底怎么想的，下周就要月考了，你该早点想明白的。”
　　沈雨桃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昨晚上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个解决办法来。”
　　宋竹之担心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还是把他放下吧，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不应该有这种心思。”

　　“什么心思呢。”吕子浩端着餐盘过来，坐在宋竹之的身边。
　　赵龙跟着坐在吕子浩的旁边。

　　“你怎么来了，你不会是看上我们家小竹子了吧。”沈雨桃看着吕子浩那不值钱的笑，打趣道。
　　吕子浩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我被竹之姑娘深深迷住了。”
　　坐在对面的沈雨桃“噗嗤”一下笑出声。
　　宋竹之忍无可忍地开口：“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竹之姑娘，听起来很奇怪的好不好。”
　　吕子浩一下子有些无措，他像是做错了什么，小心地看着她：“啊......那......那我叫你什么好，你想听我叫你什么。”
　　沈雨桃手撑着腮边，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就叫我宋竹之就好了。”
　　“哎，叫宋竹之多生疏，叫竹之就好。”沈雨桃不满地看着宋竹之。
　　吕子浩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那我以后就叫你竹之。”

　　“竹之，竹之，竹之，真好听。”
　　吕子浩重复地念了几遍，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顾临手里拿着一沓试卷，转身看了他一眼：“抱歉。”
　　吕子浩本想说没事，接过一看是他，整个人就要跳起来。
　　赵龙急忙把他按住，凑到他耳边劝道：“老大别冲动，人家不都道歉了吗。”
　　吕子浩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在说，好啊你个赵龙，胳膊肘往外拐。
　　“算了算了，你走吧，今天不和你计较。”

　　顾临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高一七班的后门。
　　吕子浩本来要迈出去的腿一下子收回来，警惕地走过去，躲在七班的后门看着顾临。
　　好啊，这小子，果然是去找竹之的。

　　顾临拿着七班的物理试卷，径直走到宋竹之的位置上。
　　宋竹之的桌上此时正摊着今天的历史试卷，握着笔正发难。
　　绞劲脑汁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她拿起作业，打算转身去问钱忆辰，结果就看到了顾临。

　　钱忆辰不在位置上，宋竹之现在转过来也不是，转回去也不是，一下子进退两难。
　　倒是顾临先开了口：“宋竹之，你们班物理老师让我把作业拿过来，你晚自习的时候发下去。”
　　宋竹之把手中的英语作业放下，伸手接过物理试卷：“谢谢啊。”
　　顾临站在原地没有走，他看着宋竹之桌子上的作业，想到她刚刚的表情，问道：“哪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