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终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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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之五年
五年后，平静的时光略显匆匆。人心总不安于平淡，静极而思动。
南尧国。
经过五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大增，到处一派欣荣景象。欧阳坤过了一段歌舞升平的日子后，骨子里那把躁动的烈火又慢慢燃烧起来。赏珍玩宝、饮酒作乐、温柔乡里，统统这些都比不了跨上战马厮杀的乐趣。他又想念起当年北上攻打玄夏的日子，那种振臂一挥统领三军的气魄才是他想要的。如此一来，他又把那些老臣的谆谆教导抛诸脑后，开始一心一意计划再次北上攻打玄夏的行程。此时朝中除了硕果仅存的两位，其余的前朝老臣早已死的死退的退。那两位也是"人老言轻"没了实权。一批批新进官员填补了一个个空缺，欧阳坤非常开心的看到朝堂上终于没了那些张口闭口"训斥"自己的老头子，而是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年轻人。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场阴暗的风暴因他的决定暗暗袭来。四月，草长莺飞，南尧再一次发动战争，北上进攻玄夏国。
玄夏国。
当年战败割地的阴影似乎已经散去，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安心的过着各自的日子。武布尔在位五年，年龄与雄心壮志在渐渐增长，而朝堂上令他感到掣肘的势力也在不断增长。穆家与秦家几乎到了可以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地步，自然惹来同朝者的嫉妒与恨意。可穆赫非官居太尉，手握重兵，再加上文轩馆这一层，没人敢与他唱反调。如此，即便朝中多有怨言，但总撼动不了穆家的地位。穆赫非早把朝中形势看透，也更加谨慎小心，一边着重抓紧兵权，另一边利用武斯微与穆子越跟武布尔的友情监控着后宫的风吹草动。
对峙。
南尧大军借着突袭的优势攻下四城，然而玄夏并没有放松警惕，很快发动大军反击。仍旧在来城，两军形成对垒阵势。僵持半月后，穆赫非亲率的援军赶到，轻而易举的打退攻城的军队。这一败令南尧军队士气大挫，一退再退，不但丢了攻下的四城，连五年前从玄夏取得的十城也丢了一半。无奈之下只得搬请救兵，太傅何进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往支援。经过近三个月的鏖战，南尧大军竟然节节败退，到入秋时节，从玄夏占领来的土地竟只剩新城一座城池。欧阳坤自觉颜面扫地，羞愧气恼，再加上连月征战的辛苦，终于急火攻心晕厥在军中。军医诊断为寒热症，十分凶险。消息传到都城，协助太子监国的欧阳闵立刻派御医携带药材，由欧阳德率领五万王军前去支援。意料之中的，宣安王训练出来的王军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又有经验丰富的欧阳德统领。仅仅两个月，八座城池又稳稳收回南尧手中。意料之外的，欧阳坤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在新城疗养的两个月里，无论御医多高明、药材多珍贵，仍旧卧床不起。眼看将要入冬，众人紧急商议后，一致同意太傅何进先带着两万大军护送欧阳坤回都城。欧阳德统领四十三万大军镇守好容易夺回的土地。对面，穆赫非也得知欧阳坤病重的消息，本想一举南下，但考虑欧阳德不可小觑，只得按兵不动。
经过半年近乎胶着的战事，双方元气都有不少损伤，像谈判好似的，自此，许多年后不再有征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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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夏的人。
即便这次南尧丢了上次从玄夏割走的两座城池，他们也没有再夺取的打算，反而安安静静的一派严防死守的架势。穆赫非知道，南尧这一次退兵，五年之内不可能再有进犯的心思。他想借着战事与欧阳闵再决胜负的机会没有了，那么他想再见景玥的机会也没有了。或许，下半生他再也不会见到她。他不懂，为什么她会死心塌地的选择守在仇人身边。他也一直不相信，景宇安为什么会变成欧阳闵的儿子。现实却是如此残酷。铁易传了消息给他，说当归她收到了。聪明如她，既然看到了，却没带回一丝一毫的消息。他的一切期盼与幻想顷刻间飞灰湮灭。两人在来城那一个多月的甜蜜生活，现在想来竟如梦境一般虚幻。与她厮守，成为今生今世难圆的梦。
南尧的人。
景玥不敢回想自己这五年来是怎样度过的，仿佛一场荒唐的梦。每每与欧阳闵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该恨他还是该爱他。他对她是那样宠爱，凡是她的要求必然点头，当然，除了当王妃这一条。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做他的王妃，甚至是痛恨！是的，住在景府的每一天她都在恨他。这份恨却没有出口。他留下的日子，夜晚，她总是睡不着。看着枕边的人，她多少次从床褥下摸出藏好的金簪，对准他的胸口，举起的手却迟迟不敢落下。那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没有爱恨纠缠，静静的黑暗中，耳边只有安安喊"娘亲"的声音。儿子一天天长大，已经是位翩翩少年，十岁，并不是一个成熟的年纪。她不得不再等下去，直到儿子有足够能力照顾自己的那一天。
对峙。
人，总是贪心。有了，总想要更多。五年，欧阳闵成为在南尧朝堂呼风唤雨的宣安王。没人知道当年他为了今日默默付出过多少努力，唯有他自己清楚，他牺牲的是一生拥有真情的权利。青涩的少年时，他主动向父王请命成为九灵阁的主子。他不介意当个别人眼中"卑鄙肮脏"的杀手头子，因为他清楚，男人成大事不必拘于小节。而且，他遇到了今生第一个爱的女人：何璐。第一次的爱永远是充满激情的，他甚至为了与她相守决定私奔。可惜欧阳慕合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一个出身卑微的杀手女子拐跑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被迫分离，进宫，成为君上的女人。欧阳闵清楚，何璐这一生中最恨的，就是他了。自此，他告诉自己，不能再感情用事。对于一个男人，爱情并不重要，权势才是真实可靠的。可他万万想不到，历史会再次重演，更比上一次让他无法自拔和释怀。与景玥，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从他们不认识的那一刻开始。完美周密的计划，牢牢套住了她，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当面对她冰冷仇恨的眼神时，他心里只剩下后悔。设计与她洞房，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他庆幸自己的决定，老天还是眷顾他的，他们有了儿子。一个孩子，强大的纽带紧紧拴住两人。带母子二人回到南尧，是他不曾改变的计划。她回来了，却像个没有温度的冰雕人。他知道她放不下儿子，更知道景家的遭遇是她解不开的心结。一座完整如初的景府换来她的改变，哪怕是她曲意逢迎，在相拥的那一刻，他也觉得值得。他派了最得力的人手保护她，为她准备最精美的衣饰，为她打造最昂贵的首饰，这一切，只为了换得那一份不可能得到的"原谅"。即便如此，他也认了，只要她还肯对自己笑一笑，尽管那笑容透着冷漠。五年，足够长的时光，可以消磨激情。君上亲征的这段时日，做为宣安王的他不得不留在都城协助太子处理国事。将近一年里，他们没有见面。而他身边，美女如云。早在出征前，欧阳坤以宣安王子嗣单薄不利国家安稳为名义赏赐给他两名美女。人间尤物谁人不爱呢，他日夜有美相伴左右倒也不觉得寂寞，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对远在历城的人失去了兴趣。那一日，伴随着欧阳坤重病返回的消息而来的，还有一道令他抓狂的消息。铁易又悄悄从北边传了信给景玥。三弟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当年一个铁勒珍，足够兄弟俩闹一辈子。他了解三弟不会做危害他和南尧的事，但也绝对会做令他心里难受的事。一定又是穆赫非搞的鬼。五年前，那枚荷包，里面的药材。续断和当归，意思再清楚不过。那天见她望着荷包的神情，是那样温柔专注又含着淡淡哀愁。这种目光，她望着他时，从未有过。不，也许曾经有过，只是被他亲手毁灭了。想到这，他心底涌动出无法抗拒的冲动，丢下朝政，一骑快马赶回历城。这一天，深秋，她正坐在历城景府的后院里认真捣着药材。见到风尘仆仆突然出现的他，她吓了一大跳，眼底不自觉闪出一丝慌张。可惜他太过兴奋未曾察觉，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抱进怀里。从日过正午直至月到当空，情欲的缠绵总是让人欲罢不能。搂着她躺在床上，他惊讶于自己对她竟然如此沉迷。他开始真的害怕，怕她动了离开的念头，怕她心里爱的是别人。而她，静静枕着他的手臂，心里不敢去想穆赫非，因为她觉得那是一段应该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美好，时至今日，她无颜再去面对那份真挚的爱。
"闵，我听说君上染了重病，你不留在都城好么？"
"你不想我来看你？"
"事有轻重缓急，你是宣安王，也要为儿子做好榜样么。"
"这么说你一点儿都不想我？咱们一年没见了……"
……
月色凉如水，水静无波。景玥唇边扯出一抹浅笑，伸手在欧阳闵脖颈上一勾，狠狠吸吮住他的唇。他微微一怔，霎时反应过来，翻身压住她。巫山云雨会，销魂诉衷情。她只愿抛去一颗真心，做一具空空的躯壳被欲望燃烧。那一颗心，她留在了遥远的过去，遥远的少年时光。她只希望，有一天，那把火可以熊熊燃起，照亮她在黑暗中寻觅的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