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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五十九章 煎心(2) ...

  •   宣安王大驾光临历城,百姓们早就习以为常,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但那些乡绅官员们却像见了真神似的,上赶着巴结,当年欧阳慕合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他儿子也是一样。不过细说起来倒有一点不同,听闻宣安王这回来历城是特意为了讨一位美人儿欢心的。外间疯传,那位美人儿从玄夏国来,倾国倾城、仪态万方,王爷初见就爱得不得了,捧在手心里宠上了天。听说宣安王王妃吃醋的厉害,容不下美人儿在王府,王爷索性带着她躲的远远的,到历城来过幸福的小日子。
      传闻充斥着景玥的耳朵,她担心得厉害,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儿子。此刻不管欧阳闵是把儿子留在博城交给姜宝或者他亲自带在身边,那些得宠的不得宠的女人肯定第一个瞧着景宇安不顺眼。可担心又有什么办法,她根本无计可施。几个月来,闵府里的下人几乎不跟自己对过话,更别说跟他们打听儿子的消息了。几次想托香鸾悄悄去探听一下,后来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想让她去冒险,既然欧阳闵知道香鸾是文轩馆的人,铁定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现在,她只能求神拜佛保佑儿子,也暗暗祈祷欧阳闵不要泯灭良心害了他自己的亲生骨肉。
      "夫人,到了,请下车。"祥庆亲自驾着马车载着景玥来到历城宣安王府。他来的突然,她走的突然。香鸾和铁易那对小情侣大概还在打情骂俏吧,谁也不知道她出了府。
      景玥独自跳下车,整了整裙摆,跟在祥庆后头进了府。别有洞天,说的大概就是眼前的情景吧。越往里面走,往来的下人越多起来,美酒佳肴、新鲜水果、各色点心,一应具全。绕过回廊,可以看到宽阔的后厅,厅门外一侧或坐或跪,列着一排正在演奏乐曲的乐师。厅中央,一抹恍若仙子的身影飞快地旋转着,绯红色的飘带随风卷起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像朵盛开的玫瑰。等景玥走到门一侧,那朵玫瑰终于静止下来,围绕着她的花瓣纷纷落下,一位身着绯红舞衣的美人婷婷立在那里。玲珑纱衣套在美人儿身上,玲珑曲线丝毫毕现。景玥是女人都不由得感叹一声,如此尤物,大概会勾走男人的魂魄吧。
      "过来。"欧阳闵带着浓重爱欲的声音从厅内传来。
      景玥下意识迈了一步,曾几何时,他也对她这样过。她脚步一动,旁边的祥庆动作更快,忽一闪身,不着痕迹的挡了她的路。她停下,就见那玲珑美人儿摇曳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缓步走向欧阳闵。他伸出一只手,美人儿也伸过手去,她被他拉进怀里。露出正脸,景玥才认出来,美人儿正是玄夏送来的八名美女之一的兆佳。
      "佳儿的舞跳的越发好了,"欧阳闵在美人儿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暧昧道:"最后那一转把本王的魂儿都转走了。"
      "王爷又取笑我,"兆佳娇嗔一句,身子像条蛇一样柔若无骨的贴在欧阳闵胸口,柔柔道:"那天王爷答应要给妾身一个惊喜的,多少天过去了,王爷可不许骗人。"
      欧阳闵哈哈一笑,"惊喜当然有,不过要回房才能给你。"说着顺手在那细腰上掐了一把。
      兆佳娇滴滴啊了一声,装作生气躲到一边,骄哼道:"王爷净拿人家开心。"
      "谁说的,"欧阳闵竟一欠身追了过去,手臂一勾把佳人箍在胸前,邪气一笑道:"不拿你开心拿谁开心?本王若是想跟别的女人一起开心,你愿不愿意?"
      饶是再大胆的女人,怎么受得了当着一屋子下人如此露骨的调情。兆佳白玉般的面庞羞的通红,一头扎进欧阳闵怀里,握起粉拳锤着他胸口嘤咛道:"讨厌,王爷又欺负人家……"
      所有人都自觉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所谓非礼勿视嘛。唯独景玥,平静的冷冷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底涌出浓浓的悲凉。这一刻,她忽的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是不是在背着自己的时候,穆赫非也是这样对秦昭的。应该是的吧,不然每次秦昭提起夫君时的表情会那样含羞带怯,就跟眼前兆佳的表情一模一样,真实的刺眼。他们夫妻独处时,恩爱情浓只怕更过。连这个世上宣称最爱自己的男人都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奢望的。既然命中没有,不如孤独的过吧,到头来总是一死而已,又带得走什么。
      "哦?这不是南留侯夫人么。"欧阳闵带着嘲讽的声音从厅内传来,"祥庆,贵客到了你也不说一声。"
      祥庆忙告了声罪,引着景玥走进厅内。这一进来她才发现,原来厅里靠近主座一角已经摆好一张桌案,上面美食美酒琳琅满目。她暗暗一叹,垂着眼朝上面微施一礼,平静道:"臣妇见过王爷。"
      欧阳闵眼神一沉,一扯嘴角,"夫人多礼了。请坐,"等景玥落座,他又道:"本王今日摆酒,是特意要答谢夫人这个大媒人的。要不是夫人劝服穆太尉接受和谈,只怕本王还得不到如此美貌的佳人,"说着扫了眼怀中人儿,"来,跟本王一同举杯向大媒人道个谢。"
      兆佳一直娇羞的眼神,偏偏扫过景玥脸上时一瞬的冰冷,端了酒杯又娇滴滴蹭了欧阳闵胸口一下,"王爷这媒谢的可有些小气了。侯夫人千里迢迢送妾身来这里,一杯酒怎么够呢?"
      欧阳闵呵呵一笑,低头望着她,宠溺的问道:"哦,那依你说,本王该怎么谢她?"
      兆佳眼珠一转,仰起脸凑到欧阳闵耳边耳语一阵。听完,他哈哈大笑两声,点点头,"这主意不错,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些只会唱唱跳跳矫情来矫情去的女子有何趣味?!看来本王是从石头堆中捡到宝贝了。"说着又在兆佳脸颊上吻了下。她红着脸假意一推,眼神却瞟着景玥,竟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
      如此这般,欧阳闵跟兆佳一番调情,景玥这杯谢媒酒并没有喝上。接下来整个晚上,厅内除了不断的管弦声就是那两人的调笑声。下人们心中一百二十个纳闷,调情常见,可请个外人来全程参观就有些诡异了。唯独守在门口的祥庆,神色忧虑的看看欧阳闵又看看景玥,留下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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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初上,景玥疲惫的回到闵府自己的房间,心里倒还好,主要是眼睛耳朵累的慌。
      "你去哪儿了?"香鸾着急的迎上前,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见过欧阳闵了?"
      景玥叹了口气,点点头,走向床铺道:"抱歉又让你担心了。我累了,不想梳洗了,明天再说吧。"说着褪下外袍要躺上床。
      香鸾一伸手拦住她,盯着她的脸问道:"你们说过什么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说?根本没说过话。"景玥满眼倦色道:"我听了一晚上曲子,看了一晚上大戏,吵死了。"
      香鸾一瞬惊讶,"大戏?他请你去看大戏?"
      景玥无奈一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铁易他好些了吗?那些粥他……"
      不等问完,香鸾一个利落转身已到了几步外,边去开门边道:"那个混蛋的事别再问我。"
      砰!门扇被重重阖上。景玥愣了下,无奈摇摇头,赶忙上床睡了。本以为会失眠,谁想到这一夜竟然无比踏实。第二天一早若非香鸾担心她有事闯了进来,她恐怕一觉睡到正午了。见她这样好睡,香鸾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白天,景玥悄悄去侧院看了一眼,发现铁易已经离开了,想问香鸾,但刚一说个"铁"字,她就大发雷霆,吼了几句跑开。景玥不敢再问。直到晚上,铁易没来,祥庆也没来。两人安安静静度过一天。可好运仅止于此。隔天早上,祥庆又来了,同时带来一条让她震惊的消息。欧阳闵决定让她去宣安王府居住。天天看戏?!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等到跟儿子见面那一天。不过寄人篱下,她没有拒绝的权力。很快,她和香鸾被带进历城的宣安王府,被安排住在一处偏僻的后院。院子不大,东西倒齐全,一间正屋,两间配房。其中一间是杂物间一间是个小厨房。
      "这里就这一间屋子,咱们一起睡吧。"景玥坐在床边,拍了拍身下的床。
      香鸾一撇嘴,哼道:"美的你,我从来不跟别人睡。那边外屋有个榻子,我在那儿睡。"
      景玥一皱眉,"秋夜风凉,你睡外屋着了凉怎么办?我睡觉很老实的,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这床大。"
      香鸾当没听到,走去榻子边整理被褥。景玥了解她的脾气,只好先这么办。两人正收拾着,突然有人敲门,也不等去开,一个丫鬟自己推门进来道:"夫人,王爷说今夜中秋,请夫人晚上一起赏月。"说完,自顾自走了。
      景玥愣在那儿没反应过来。香鸾一皱眉,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欧阳闵想跟你重修旧好?"咳咳……景玥险些被口水呛到,脸都咳红了。见她这样,香鸾更加肯定,眼带讥诮道:"被我猜中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别忘了他可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景宇安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那是他的阴谋诡计。你要是犯糊涂死心塌地爱上他,今后痛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景玥眼底冰冷,脸色渐渐冷淡下来,最后平静地吸了口气,缓缓道:"我会忘吗?我怎么可能忘?!这里是南尧,是历城,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我的家没了,我的亲人死光了,这一切是拜谁所赐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子里,一辈子、不,下辈子都不会忘。"
      香鸾看了她几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收拾床铺。
      很快,夜幕降临。又是祥庆来领着景玥去府中另一处可供饮宴的地方。到了那儿一瞧,景玥记起,这是那次自己摔了一跤后被带去的水榭。跟上次一样,欧阳闵跟兆佳已经到了,场面却比那天文雅许多。他坐在琴案边抚琴,她坐在他身边添香。哦不,今天没有香炉,兆佳手里握着一杆碧玉萧。琴箫合奏,低回婉转的旋律飘荡而来,听的人欲痴欲醉。如果说昨天的见面还让景玥对兆佳有一丝丝偏见,认为她是以色侍人的庸脂俗粉;那么这一刻她改变了认识,一个可以跟欧阳闵那样高超琴技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人,绝不是庸脂俗粉。她想起了霍冰洁,而兆佳的姿色绝对比前者高出一倍不止。绝色佳人,还是知音,人生乐事不过如此吧。想着,她不自觉勾起嘴角。
      哗!琴音嘎然而止,箫声却没有停住,呜呜咽咽的顿了几下才消失。
      "南留侯夫人来了也不说一声,是想偷听本王跟爱妾合奏么?"欧阳闵的语气很平静又很平淡,只是他胸口的起伏有些明显。兆佳眉头微蹙,冷冷瞥过景玥一眼,又靠近欧阳闵身侧低头含笑不语。
      "是臣妇失礼了,"景玥轻施一礼,"这样好的合奏,难免让人陶醉,所以我一时入神就听住了。"
      "夫人真是懂音律之人,"兆佳随意恭维一句,她的声音总是像丝线上划过的水珠,轻柔细腻。
      欧阳闵哼的一笑,带着轻蔑道:"南留侯夫人不是懂音律,是拍你马屁呢。当初她说过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的曲子是个糟老头子弹奏的,想来一定是位世外高人。你我这点子本事,只能贻笑大方。"
      他竟然还记得,景玥暗暗一叹,索性不再开口,只默默站着看着他,神色宁静平和。欧阳闵竟也未收回目光。第一次,经过风波大浪之后,两人如此近距离的如此平静的凝视着对方。她觉得他的眼神仍旧深沉难测,阴郁的黑色旋涡中卷动着一股可怕的力量,似乎想把她拉进去。她确实心跳了一下,仅仅一下,她就牢牢压住了。血海深仇,是她的定心丸,是她的铠甲。而他知道,自己的面前站着的不是最爱的女人、不是爱子的娘亲,而是一个时刻准备复仇的战士。他极少拜神,可此时,他信了,老天一定在捉弄他,出了一道世上最难的难题给他。
      "今天是中秋,"欧阳闵缓缓开口道:"月圆之夜,本王怕夫人思乡情切,请你来赏月饮酒。"
      景玥扭脸望了眼天空中的白玉盘,微微一笑,神色愉悦的仿佛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喃喃道:"小时候娘告诉我,月亮上有位漂亮仙子,仙子还养了只小白兔。小白兔很乖,还会捣药。我以为所有的白兔都会捣药,求着大哥给我抓了一只,谁想到它根本不会捣药,只会蹦啊跳啊……直到有一天逃走了,我才知道故事是骗人的,白兔就是白兔,白兔只能是白兔……"
      兆佳根本不懂话中的含义,见景玥虽然在笑,可眼神凄凉,语气更是悲感万分。莫名间转眼一瞧,欧阳闵挺直了脊背面无表情的瞪着景玥。他似乎在发怒,但那眼神深处又涌动着太多无法解释的情绪。亲眼见到这一幕,兆佳才相信自己之前的揣测,眼前的两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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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赏过月,景玥一夜没有睡好,整晚梦到小时候的事。一早起来,面容憔悴,神色黯淡。香鸾明白她的心事,也不劝慰,就陪着她在屋子里静静坐着。日出日落,一天两天,一晃竟然到了冬月。在宣安王府的这个小院子里,她的行动被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与世隔绝。她并不介意自己过得像个行尸走肉,但她很担心香鸾。
      "年底要到了,"景玥盯着桌上摇曳的火苗道:"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浪费时间了。欧阳闵答应我年底可以见安安一面,想来今后的日子,我们一年里可能也就能见上一面了。不过一面总是好的……"
      香鸾歪在榻子上没有出声,似乎睡着了。
      景玥继续道:"你又没有嫁人,也不是我的奴婢,我不该拴着你跟我在这里受苦。不知道铁易那小子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你们好像很熟的,他有没有再跟你联络?"
      香鸾仍旧不出声,身子却震了下。
      景玥知道她醒着,叹了口气,又道:"我没看错的话,你对他也是有情的。既然这样,你该去找他。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遇到自己喜欢的又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总要对得起自己的真心才好。"
      "你烦不烦……"香鸾没有转身,闷闷的冒出一句。
      景玥一笑,"烦呢。我见你每天对着腰上那钱袋发呆就烦,喜欢就说,大不了追追他啊。我觉得铁易那个人挺可爱,你们在一起很合适。"
      砰!香鸾一跃而起一拳砸在景玥眼前,狠狠道:"你别再提他了好不好?!那个混蛋,我才不会想他,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我又没说你想他……"景玥诺诺一句,在收到香鸾杀人的目光后立刻住嘴,改口道:"其实你比我明白,人生苦短。灵王反叛,你是怎么躲过一劫的我不想问,但是想必中间也是险象环生。性命随时会丢,为什么遇到喜欢的人不能对他坦言呢?"
      这一番话,似乎触动香鸾的心事,她手一松,拳头散开来。站了许久,她身子一晃,颓然坐下,声音飘忽道:"我很小就进了文轩馆,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杀手,是没有自己的意愿和人生的。可后来,这一切都变了,我遇到了王爷。他是玄夏国的亲王,地位那样尊贵,站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比地上的杂草还不如。谁知偏偏他待我那样好,好到令我不敢相信,好到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记得他说过,我是他见过最真实最可爱的女子,他喜欢我。我知道他没骗我,他说的是真心话。每次我执行任务回来,他都会送来许多补品给我吃,偶然受伤了,他会亲手帮我上药包扎。他是王爷啊,我是什么,我配不上他。可他不嫌弃我,他说了,等他登上那个宝座,就封我为贵妃。其实什么妃不妃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守在他身边,一直……永远……"听到这儿,景玥恍然,原来灵王确实存了篡位的心,为太子报仇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正想着,听香鸾继续道:"我不想背叛他的,因为我也喜欢他,我愿意牺牲性命去陪他。不过我一个人是斗不过整个文轩馆的,我去兵营调兵,被他们识破了,他们抓住我要处死我。是穆赫非救了我出来,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但终究是他救了我。我去大牢里,那时候王爷变了,他骂我是贱人是蠢货,他说他一直是在利用我。我该伤心吗?那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掉,只觉得轻松了。景玥,我明白你见到欧阳闵时候的心情,曾经交付真心的人,却在背后捅了你一刀。我没出息的逃了,连回头都不敢。真可怕啊……"
      景玥背心一寒,时至今日,她也不敢去回想第一次知道事实真相时的情景。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也许真要等到她合上双眼的那一天吧。
      沉默半晌,香鸾盯着飘忽的烛火,目光也是不定的,陷入了她的回忆:”我想过死,无亲无友无牵无挂,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再也不会痛苦,不会难过。可惜我想错了,我这条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从进了文轩馆哪一天起。穆赫非派我去孛罗跟雪狐帮的人打交道,我不知道他的计划,但我猜到他的目的。他想抢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可惜,用尽手段都争不过天意,到了今日你们也不能在一起。这就是命,我跟那个混蛋也是一样,算了吧,也许他根本不是认真的,我们不可能的……"随着说,景玥沉浸在悲伤中的心绪渐渐清明起来,她突然好奇,穆赫非用了什么手段去抢到了什么?不等问,又见香鸾伤感的吐露心事,忙又搁下前话,出言安慰道:"日久见人心,是不是当真的也是后话了,你要是有心,就不要轻易放弃。你说你像我,可能你我之前的经历有些相似,但你又不像我。我有安安,这辈子,他在哪儿我在哪儿。香鸾,我还是那句话,有机会就离开这里吧,即便不是铁易,任何人都好,找个老老实实的好人,平平淡淡过完一生,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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