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真正的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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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逐鹰跟常小柔的差事，时越便只身来到了春晖巷。
这处宅子她已经有年头没有来过了，如今一看确实激起不少当初的回忆。
她记得当年刚刚从宫里出来，因为担心与奉国公夫妇太过生分，无法在一块生活，适才买了这处宅子。可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基本上都是在扶摇阁里度过的，这座宅邸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没有想到，多年的空置后，再次住进去的会是常兴业。
时越这样在心中感慨一番后，推门进入了宅邸。
偌大的三进宅院里静悄悄的，只主院里传出些声响，证明这里其实有人居住。
时越顺着声响走过去，一进主院便看到常兴业正在桌前坐着看书。他似乎并未对时越的突然造访表现出任何惊讶来。
这就叫时越不太高兴，甚至有点挂脸了。
他不主动同自己打招呼，时越自然没有跟他打招呼的道理。于是两眼一沉，装作没事人一般，用手指摩挲着所经之处的边边角角。令人真正惊讶的是，这间房舍真的被常兴业打扫的可以说是纤尘不染。
“都是你一个人打扫的？还是说你只打扫了主院？”
时越挑眉问道，显然是不太相信。
“郡主吩咐，常某不敢再找其他帮手，这宅子的里里外外都是常某一人打扫的，不知郡主可还满意？”
常兴业这回答语气态度俱佳，实在叫人挑不出毛病，硬要挑，那便是时越太不讲道理了些。
“行，收拾得不错，继续保持吧！”
自此，两人之间一番沉默。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尴尬，时越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走人。谁知她刚迈出一步，便听得常兴业叫住了她。
“郡主且慢。”
“什么事？”
“常某听说，这次赐婚是郡主特意求来的。”
虽然不知道常兴业这么问的目的，但无论是因为什么，结果摆在那里，的确是时越求了圣旨，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她在上赶着。而含章郡主的自尊心可不允许这种想法上的偏差产生。
于是，她大声回道，“你可别误会，我会这么做只是不想全了你跟苏敏姮那点儿龌龊心思罢了。”
闻言，常兴业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她如何想我不知道，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娶她。”
这话一出，常兴业自己亦是愣了一下。为何他好像在急于解释什么？
时越也在同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不想任由气氛变得逐渐暧昧，于是继续同对方唱反调道，“说得真好听，这事儿用不着你不想。倘若那天在陛下那里求下赐婚圣旨的是苏将军，你难道还敢违抗圣意？所以别那么惺惺作态，好像很维护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一样。再说，若我没有记错，你从很早开始就打算于我和离了是吧？”
时越的一番话让常兴业顿时语塞，他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始终是我不对。”
见他这边偃旗息鼓，时越也不好再无理取闹，“你倒也不必这般示弱，要是没旁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既然是圣上赐婚，咱们是不是还要办一场婚宴？”
“啊？”
时越的确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冷不丁听到常兴业这么问，直接放下狠话，“我若不是疯了，再跟你办一次？”
这回，时越走得决绝。一路上，气得不明所以。
第二天，都城里的风向好像在一夜之间全变了，开始四处流传起含章郡主时越与青年才俊常兴业神仙眷侣的故事。尤其是那各个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蹦哒得最是起劲儿，毕竟他们说一场可是格外有钱拿的。
而这个金主自然就是时越。
云雾斋二楼雅阁内，时越拿起面前桌上的白玉瓷盏，轻酌一口，饶有兴致道，“说得不错，有赏！”
“是，多谢郡主。”
雅间里伺候着的老板娘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一双眼睛笑得快要不见了踪影。
离开云雾斋，时越直奔牙行，给春晖巷的宅子配齐了一批下人。问她为何这么做，她答：排场！
新来的管家是个爱说话的，紧着夸赞常兴业好福气。面对如此局面，常兴业也只是默默笑着，摇了摇头。他吃不太准，时越究竟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不过种种迹象表明，这段关系是难以轻易解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春晖巷宅邸的大门一大早便被时越敲了开来。只见她风风火火得冲进常兴业的卧房，全然不顾周围下人们的劝阻。
好在常兴业起得早，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
“我听说圣上给咱们赐婚了！”
时越说话时，双手抓着对方的手臂，眼里满含着殷切，一看就是又变回失忆时的状态。
“是。”
常兴业点点头。
“关键这婚还是恢复记忆的那个我亲自向圣上求来的！”
说到这里，时越的眼睛越来越亮。
“你还不明白吗？这就说明那个我也很心悦你。”
心……悦吗？
常兴业没有说话，但内心深处似乎在审视这二字。
“相公，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办一次喜宴？”
时越的问题将常兴业倏然拉回到现实。
“那个你……之前说过不办了。”
“不办？不办怎么行？再怎么说也是天家赐婚哪有不办的道理？”
时越的反应有点大，不过她的考虑也不无道理。
“她之前可有说为何不办？”
时越冷静下来继续问道。
“因为在石安村时已经办过了。”
常兴业如实回答。
“那次实在太仓促了，咱们就再办一次吧！”
面对时越的迫切，常兴业害怕自己的拒绝会令她失望，于是他别过眼神，“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不如今日我带你出去逛逛？”
“不行，我要办。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她可能不觉得，但……我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听到这里，常兴业突然有丝恍惚，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与时越初识的那一天。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不成想两人都有了新的际遇。
人人都希望时越能够恢复记忆，却忽略了失忆的那个她根本就记不得恢复记忆时发生的事。于失忆的她而言，无异于慢慢消弭。
思及此，常兴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怆，他微微弯唇，伸出手摸了摸时越的头顶。
“我们再办一次。就今日，你记得，她也看得到。”
得到常兴业的同意，时越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真的吗？那趁我现在还没有恢复，我得赶紧去通知公府那边做准备。”
“我一会儿便叫管事去府上通知，今日你什么也不用自己做，只等着晚上的婚宴就好。”
……
虽然因为时越擅自入宫请旨赐婚一事，令梅氏心中大为不悦，但毕竟木已成舟，梅氏心知女儿那倔脾气，只好暗自让步，并默默做好了大婚准备。
也正是因为如此，得到时越预备当天举办婚宴的消息后，梅氏看了眼黄历，什么都没多说便第一时间将此事迅速落实。
怎么说呢？速度快到让人意外。
眼下的时越不知道自己在恢复记忆期间曾经同梅氏说过的气话，只感叹公府办事效率就是高！
……
到了晚上，一切准备就绪。时越当真如同常兴业所说，整场婚宴只出了个人，没有过多操心，便被送进喜房候着了。
算起来，她也算是有了两次拜堂成亲经验的人，因此少了分忐忑，多了分喜悦。
含章郡主的婚宴虽然办得仓促，但毕竟其身份尊贵，到场来宾众多，中途还接到了圣上派人送来的贺礼，足见其排场之大。
如果说这场婚宴最遗憾的事，恐怕就是因公务在身未能到场的时屿了。
走在回喜房的路上，常兴业几乎没有醉意。
时过事易，同自己成亲的虽然与当初是同一个人，但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因为身份始终是产生了变化。
推开喜房的门，常兴业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时越。她一身华丽的喜袍加身，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了。
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时越听到动静，忍不住用手掀开喜帕的一角，待窥见常兴业身影时，她笑了起来，“相公快来！”
常兴业微微一笑，走了过去。他在喜娘的指导下，揭开喜帕，又喝了合卺酒。直到礼成，喜娘才满口说着吉祥话退了出去。
这下，屋内只剩下了时越跟常兴业两人。
没了喜帕的遮挡，时越一双水润润的眸子直直看向对面的常兴业。
“相公，这次咱们可以做真正的夫妻了么？”
时越见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常兴业的回答，担心又是自己太过心急，于是解释道，“上次你说，我只能跟自己心悦之人做真正夫妻该做的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就是我心悦之人，相公……可也心悦于我啊？”
时越问出这个问题后，不自觉的垂下眼眸，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或许是读懂了时越的心思，常兴业慢慢将手伸到对方后颈，并轻轻往自己身前一带，就这样一个轻吻落到了时越的唇上。
常兴业的唇带着淡淡的酒香，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我自然也是心悦于娘子。”
得到了常兴业肯定的回答，时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不过接下来她又听到常兴业继续道，“恢复记忆后的那个你……似乎不太喜欢我啊。”
“不可能，绝没那回事！我虽然想不起恢复记忆后的经历，但我知道对一个人的喜欢是种感觉，这种感觉不会错的。或许那个我会有些嘴硬，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否则也不会给你买这么大的宅子，更不会去请旨赐婚了。”
听了时越的话，常兴业一时之间心情舒畅，他将人揽在怀里，轻声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给她留句话。”
时越点头，依着常兴业在他的手臂上写下了一句话。
笔尖扫过的地方湿湿痒痒，常兴业一想到时越恢复记忆后看到这句话那吃瘪的表情，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休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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