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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   “请诸位心怀感恩,尊敬上帝的馈赠,尽情享用吧!”
      斯洛特话音刚落,宾客之中便响起欢呼声和雷动的掌声,看向那些稚童的眼神中也燃起了暧昧火焰。
      “老混蛋摆的什么架子!耽误我的时间。”白袍面具男百无聊赖的看向对面那人,用带着浓厚英国口音的粤语说道,“有这个时间老子已经和小宝贝大战几个来回了,你说是不是?”
      对面的罩袍男人赞同似的点了点头,心思却不在那群可怜的孩子们身上,而是穿过人群看向了甲板上穿梭的黑马甲女侍者。
      面具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禁为少了个抢夺“恩赐”的对手而窃喜。他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杯酒抿着,顺着罩袍男人视线望向人群中最亮眼的红礼帽女侍者,轻佻的吹了个口哨:“那边那个红帽女,身材看着不错,胸也够大,不如一会儿咱们一起跟她玩玩?”
      罩袍男人面色瞬变,眼神中杀意骤起,旋即又压制下去,随口转换了话题:“话说船上这么多人,真不会有什么记者、偷窥狂混进来吗?”
      面具男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你第一次来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松了,今天来这里的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斯洛特那个老家伙那么谨慎,恨不得把人皮都扒下来查一遍,肯定不会让我们有一丁点风险的。”
      罩袍男人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好。”
      面具男抬手指着甲板外侧的一排黑衣人:“看到那群人了吗?他们可都是斯洛特高价请回来的雇佣兵,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罩袍男人闻言眼神微动,但面上不表。
      面具男似乎是憋闷久了,彻底敞开了话匣子,揽着罩袍男人的肩膀转向陆地的方向:“看到那些直升飞机了没有,那是斯洛特老头留的后手,一旦游轮上出事,用不了三分钟,那些飞机就回来把我们接下去,让这艘船永远沉入海底。哈哈哈,总之,你这条小命可是安全的很哪!”
      罩袍男人附和着尬笑几声,不多时便找了借口跑进了洗手间。

      凯飞跑进洗手间,反锁大门,迅速脱下了闷热的罩袍。为了保险,他还在罩袍下画了个恶鬼妆,保准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确定四周无人,凯飞将罩袍扔进隔间,拿出藏起的对讲机:“第一只恶鬼马上下地狱,一切按计划进行。阿飞,切断无线电报,破坏陀螺罗经,一定不能让船上人有机会跟陆地联系。秦云,确保十一点钟计划按时进行。萍姐,你那边怎么样?”
      几秒钟之后,孟青萍的声音伴随着对讲电流声传了过来:“按计划行动。”
      “是。”
      凯飞关闭对讲,将罩袍扔进洗手间角落藏好,淡定从容的走了出去,等待着友军信号的同时执行计划。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喧嚣接踵而至,人群慌不择路的逃窜,迅速让出的空地上露出一副尸骸,正是刚才还言笑晏晏的面具男。
      真正的盛宴,刚刚开始。
      不远处,孟青萍静静看着甲板上的情况,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指尖不自觉触碰了一下口袋里的打火机,裴云泽,在天上保佑我们吧。
      似乎是命运使然,就在她脚下几十米的地方,裴云泽猛地睁开了眼睛。

      甲板上的骚乱让气氛都凝固了几分,连方才还让人感觉舒缓的音乐似乎都带上了刺,扎得宾客人心惶惶。
      面具男的尸体还静静躺在甲板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下的血液已经汇聚成了一小片血湖,还在不断向宾客的方向蔓延。
      斯洛特问询赶来,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医疗人员一拥而上,围住了面具男的尸体。
      斯洛特转身面向众人,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微笑:“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我们正在全力抢救这位客人,并且以我的家族荣誉起誓,会立刻派人保护大家的安全,还保证在大家下船前查出事件真相。”话语伴随着夜风飘进每一位客人的耳朵,算是给大家吃定心丸。
      但船上这些人并不买账,他们都是各国金字塔尖上的人,下了船挥挥手就能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一场风暴,最是惜命,生怕下一个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就是自己。
      负责安保的雇佣兵以最快速度把尸体拖了下去,打扫了现场,很快,只有空气中的血腥味还能证明这里死过人。
      背对人群,斯洛特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了一丝龟裂,厉声呵斥手下人去查面具男的死因。
      船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很快就查出面具男今晚最后接触的是个身穿罩袍的男人。
      斯洛特对比名单,发现罩袍男人是挪威某个家族的继承人,但直觉却在否定他目之所及的真相。
      “搜,全船搜捕这个罩袍男,两个小时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斯洛特几乎是咬着牙下达的命令,他讨厌权力被挑衅的感觉。
      “Yes,sir!”
      一向办事得力的豺狼这次却在自家地盘吃了亏,他们掘地三尺,翻遍了整条船,连罩袍男的影子都没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距离面具男死亡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斯洛特依然没有告知大家事件真相,焦虑和恐惧的情绪逐渐蔓延到每一位客人身上。
      这帮平日里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的大人物终于体会到了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
      最先崩溃的是个打扮成吸血鬼的苍白少年,方才面具男死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身上还残留着面具男喷溅而出的血液,整个人几乎被吓破了胆,端着酒杯的手不断打着哆嗦。
      少年本没有资格参加这场宴会,家族的严格管教让他不得不表现的古板稳重,但这也成为他对女孩没有吸引力的原因之一,让他在富家子的聚会中备受嘲笑。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体会了幼女的滋味,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费尽心机才从朋友那里弄来一张入场券。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不断往嘴里灌着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他朦胧的眼神忽然望向不远处,那里正躺着一具面目扭曲的尸体,身上像是被剥了皮,血淋淋的一片。
      少年惊恐的瘫倒在地,失声大叫起来:“救命!救命...别杀我...尸体...血尸......”
      保安很快上前,安抚着吓到在地上扭曲爬行的少年:“先生,冷静点,这里没有尸体!”
      少年颤着手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甲板干干净净,哪还有什么尸体。他松了口气,扭头看向保安:“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话音未落,少年的眼神再次惊恐瞪大,面前保安犹如燃烬的蜡油遇上高温,整个人化成了一滩血油,淹没了他的小腿。
      少年彻底疯魔,惨叫着狂奔。朦胧间,他又看见几个人形八爪鱼跌跌撞撞朝自己靠近,慌不择路之下,抄起一把餐刀,狠狠刺入怪物的胸膛。
      随着少年的癫狂,船上像是被幻术笼罩,所有人的精神都开始变得不正常,拿起手边能拿的所有东西互殴。
      优美的伴奏变成了催命音符,生命伴随着旋律一个个逝去。
      斯洛特站在最高处,双目赤红的看向甲板,人群如同丧尸般,理智全无,只知道拿着武器互相厮杀。很快,甲板上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只余下一地狼藉的尸体。斯洛特深吸一口气,仍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情绪,双手甚至开始因为看到满目的刺红和破碎的血肉发颤。
      海上狂风骤起,波浪滔天,不多时便泛起浓重的白雾。
      雾气如同有了灵识,迅速笼罩整艘游轮,目之所及伸手不见五指,惨绝人寰的叫声似乎也因为雾气到来有所减弱。
      斯洛特心中已经确定了八分——是那个罩袍男人搞得鬼。但几个小时过去,他派出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竟是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传回来。他再也无法稳坐高台,正欲出去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瞧见有个穿斗篷的女巫从白雾中一闪而过。
      斯洛特心下一惊,眼神赶忙紧随而去,只见那女巫动作敏捷,精神正常,随手翻动着甲板上的尸体,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不祥的预感犹如附骨之疽,缓缓爬上斯洛特的心脏。他一愣神的功夫,女巫便消失不见了,紧接着,身后的舱门突然传来一丝异响。
      斯洛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机械的转过头去,方才还在甲板上的女巫此刻正倚着门框看向他,纯白的斗篷染上斑斑血迹,面具后的眼睛亮的可怕,仿佛豺狼见到羔羊。
      斯洛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向女巫身后,他的手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脖子全部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着,死得不能再死了。
      随着大门敞开,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进舱内,头顶的白炽灯不堪重负,发出几道微弱的电流呲啦声,‘砰’的炸了开来。
      斯洛特看准时机,猛地扑向无线电报发送台,企图求救。然而有人比他动作更快,先一步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嗬嗬...嗬...别杀我......”斯洛特不断挣扎着,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钥匙在哪?拿出来!”冷漠沉稳的女声自斯洛特身后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你...你是......”斯洛特隐隐感觉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却因为窒息脑子混沌,一时想不起来。
      “打开地牢!”来人完全没有自报家门的打算,继续加重手中的力道,仿佛只要他敢拒绝就掐断他的脖子。
      恐惧笼罩着斯洛特的心脏,他顾不得颈肩的疼痛,哆哆嗦嗦掏出钥匙:“我开...开......”
      女巫迅速抢过钥匙,但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分毫。
      斯洛特只觉颈间的疼痛愈发严重,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骨头嘎吱作响,像是随时会断掉:“杀...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孟青萍眸中寒光一闪,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正当斯洛特马上就要饮恨西北的时候,孟青萍腰间的对讲机响起滋滋电流声,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萍,别杀他,他不是斯洛特。重复,别杀他,他不是斯洛特,over!”
      孟青萍讶然抬头,便看见甲板上出现了一个黑衣青年,正迅速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身形和动作是那么的眼熟,就像那个本应死去的裴云泽。
      孟青萍抬手打晕手底下这个不稳定因素,又迅速扯过一条电线,将假斯洛特捆了个结实,而后她才抽出空来透过玻璃继续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孟青萍的注视,突然抬起头,面具下那双狐狸眼正对上了她的视线。
      一瞬间,狐狸眼中迸发出的情感似一把大锤,重重砸在孟青萍的心口上。
      裴云泽被阿锋送上船之前注射了瓦纳罗,陷入假死状态,直到邮轮开到指定位置才转醒。意识回笼之际,他隐约听见自己藏身的船舱外传来两道声音,透过缝隙一看,竟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很快意识到,斯洛特有一个替身,而那个替身,就是孟青萍抓住的这个。
      孟青萍站在船舱门口,被面具遮挡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裴云泽顿感心慌,不知所措的凑上前去。这是他从鬼门关回来之后和孟青萍的第一次见面,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对她。
      “这个斯洛特是假的,真的那个一上船就不知所终了...我打探到了地牢的位置...那些孩子还被关着...要不我们......”裴云泽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孟青萍狠狠给了他一拳。
      裴云泽注射过瓦纳罗,暂时失去了痛觉,但还是被这一拳打懵了,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下一秒,孟青萍将他狠狠抱进了怀里,咬牙切齿附耳说道:“我恨死你了!”
      裴云泽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心中满是愧疚。他迅速回抱住孟青萍发抖的身体,柔声道:“对不起。”
      两人还没温存片刻,地上的斯洛特突然动了一下,孟青萍眼疾手快,抬脚把他又踹了回去。
      裴云泽左右看看,抄起一杯水泼在了斯洛特脸上,不多时,斯洛特的脸皮就起了‘毛边’。
      孟青萍见状用力一扯,一张仿真人皮面具就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缇派通!”
      孟青萍恍然大悟:“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是给斯洛特做了替身。”
      缇派通那张黝黑的东南亚面容突然染上一抹红,愤慨的喊道:“我才不是替身!我是他最信任的人!除了我之外,他绝不会放心把帮他主持宴会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别人!”
      多日不见,裴云泽难以掩饰对孟青萍的思念,也顾不得她正在审讯囚徒,直接将唇贴向了她的脖颈。
      孟青萍赶紧掐了他一把,尴尬的咳嗽两声:“审讯呢,别闹!”
      裴云泽眼中顿时流露出受伤的神情,但还是乖乖的退后半步,替孟青萍警戒四周。
      孟青萍清了清嗓子:“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你是斯洛特的替身......”
      缇派通再次涨红了脸,不甘的吼道:“我们有过命的交情!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吼你大爷!”孟青萍一脚踹在了缇派通的腹部,掏出枪抵在他脑门上,“斯洛特在哪?别让老娘问第二遍!”
      缇派通疼得面色苍白,但还是嘴硬:“我不知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找啊!”
      孟青萍冷笑着站起身,重重一脚踩在缇派通的掌骨上,下一瞬,骨头破裂的脆响便传入了她耳中。
      缇派通痛到失声,扭动着身子满地打滚,活像一条蠕动的蛆。
      孟青萍微笑看着他:“你应该庆幸不是我的手下先找到你,否则以他的脾气,你早就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孟总,你说的是他们吗?”阿锋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伴随着两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孟青萍和裴云泽迅速回过头来,只见阿锋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脚边还躺着两个人,竟然是昏迷的凯飞和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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