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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你和他,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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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跑了。
拖鞋在走廊上蹭出两道歪歪扭扭的印子,最后重重磕在玄关柜角。
温熙良站在卧室中央,真丝睡袍松垮地堆在腰间,露出的脊背还泛着被指甲掐出的红痕。
他望着那扇敞开的门,门框在月光里晕成一道模糊的银边,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指节捏得发白,温熙良喉结滚了滚。
楼下隐约传来车子引擎的轰鸣,他数着那声音渐远,直到彻底融进凌晨的寂静里。
这笨蛋究竟知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跑出去,除了回那个姓郁的地方,根本没处可去。
他想起郁宁攥着他袖口哭红的眼,说"温熙良你别太过分",尾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
可真要放他走了,心口又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块去,空落落的疼。
"郁宁......"
这两个字刚滚到舌尖,就被他咬碎了咽下去,窗外的树影在地板上摇晃,像谁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
郁宁站在郁家别墅外,指腹把卫衣帽子的抽绳捻得发皱。
他深吸一口气,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响,在这死寂的别墅区里显得格外清晰。
第一次觉得回家要像做贼,郁宁缩着肩膀往大门挪,手指刚碰到冰凉的门把,身后就传来电子锁"嘀"的轻响。
整个人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烫得像要把他烧出个洞来。
"咔嗒。"
大门缓缓向内打开,郁宁小心翼翼走进去,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大门就已经受到了感应主动把门关上,这把郁宁吓了一跳,就像是炸毛的猫一样。
欣赏够这一切之后,躲在暗处的男人打开了灯,室内的灯光在此刻亮起。
郁宁猛地回头,只见男人还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暮色里亮得惊人。
廊灯的光晕落在他肩头,却照不进那双沉沉的眸子里。
"跑什么?"郁路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知道回来啊?温熙良那里,就那么待不住?"
郁宁往后缩了缩,脚后跟撞到门柱,发出闷响。他看见郁路铭袖口露出的腕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这人竟等了他整整一夜!
"我......"喉咙像被砂纸磨过,郁宁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在发抖,"我想回来......"
话音未落,手腕就被攥住了。
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郁路铭俯身,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语气里淬着冰:"回来就好。"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郁宁腕骨上的红痕,那是温熙良留下的印子。
"省得我,亲自去温家要人。"
郁宁抬起头,他这才看清,郁路铭眼底翻涌的情绪——有愤怒,有隐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像被惹恼的狮子,却在最后关头收住了利爪。
郁宁被拽着往里走,不知是因为脚软的原因还是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脚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撞着胸腔,混着郁路铭越来越沉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反复回荡。
坏孩子!
郁路铭在心里默念。
非要让我把你锁起来,才肯乖乖待着吗?
郁宁的手腕被攥得生疼,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似的,他挣扎着扭动胳膊,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大哥!你弄疼我了!我都说了能自己走,你松开啊!”
可郁路铭的手跟铁钳似的,不仅没松,反而收得更紧,指腹几乎要嵌进他手腕内侧的皮肉里。
郁宁急得眼眶都红了,他最烦这样被人钳制,尤其是被郁路铭这样不讲道理地控制着。
“郁路铭!你听见没有!”他拔高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你再这样我……”
话没说完,身体突然一轻,紧接着天旋地转,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郁路铭拦腰扛了起来,肚子磕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硌得他闷哼一声。
“放我下来!”郁宁又气又急,手脚并用地扑腾,拳头胡乱砸在郁路铭的后背上,“你这个疯子!快放我下去!”
他的挣扎在郁路铭那里根本不值一提,对方甚至连脚步都没顿一下,稳稳地托着他的腿弯往前走。
郁宁正想张嘴骂得再难听点,屁股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力道又快又狠,震得他半边屁股都麻了。
“呜……”郁宁被打得懵了一瞬,随即涌上滔天的羞愤,“郁路铭!你混蛋!”
他简直要气炸了,都多大了,郁路铭居然还打他屁股!从小到大,不管他犯什么错,这家伙就知道用这招,又疼又丢人!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我保证不跑了还不行吗!”郁宁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羞的,“你再敢打一下试试!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回应他的是郁路铭更稳的步伐,以及毫不掩饰的低笑,那笑声从胸腔传来,震得郁宁的肚子也跟着发颤,让他更气了,却又偏偏挣脱不开这该死的桎梏。
郁宁的拳头捶得更凶了,可落在郁路铭结实的后背上,跟挠痒似的。
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气息,这味道本该让他安心,此刻却只让他觉得憋屈又恼火。
“你放我下来!听见没有!”他挣扎得更厉害,膝盖胡乱踢蹬着,鞋跟好几次蹭到郁路铭的腰侧,对方却跟没知觉似的,脚步稳得像钉在地上。
肩膀硌得他胃里发慌,他索性低下头,在郁路铭颈后狠狠咬了一口。
“嘶——”郁路铭终于有了反应,脚步顿了顿,随即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比刚才那下更重些,“属狗的?”
郁宁是真被气狠了,那些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反倒化作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和恼怒。
他也不挣扎着踢脚了,只梗着脖子,一次次偏过头去咬郁路铭的颈侧。
可这姿势实在太受限——
他被扛在肩上,半个身子都悬着,脑袋只能勉强够到对方后颈和肩膀连接的地方。
每次张口,要么是角度偏了,牙齿只轻轻擦过布料,要么是刚攒了点力气,郁路铭往前走的步伐晃了他一下,那点狠劲顿时泄了大半,落在皮肤上的力道轻得不像话。
到后来,那哪里能算咬?
分明是带着点赌气似的、小猫儿般的舔咬。
舌尖偶尔会先于牙齿碰到那片温热的皮肤,留下一点湿意,紧接着才是牙齿轻轻阖上,与其说是想咬疼对方,不如说是在泄愤似的磨蹭。
郁路铭颈侧的皮肤本就敏感,被这么又舔又啃地折腾,反倒像是被羽毛搔过,带着点痒意往骨头里钻。
郁路铭的脚步毫无预兆地顿住,肩头上的郁宁晃了一下。
他心里刚冒起“要放我下来了?”的念头,就听见旁边客房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唔……”郁宁的脑子懵了一瞬,随即涌上强烈的抗拒。
为什么是客房?他要回自己房间,要把这个蛮横的家伙踹出去,还要锁上门再也不给他开!
可喉咙里的抗议还没来得及化作声音,身体就骤然失重。
天旋地转间,他只觉得后背猛地撞上柔软的床榻。
他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坠落感里缓过神,眼前的光线就被一道高大的阴影彻底笼罩。
郁路铭俯身压了下来,双手撑在他耳侧的床板上,胸腔里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身上的雪松味比刚才更浓了些,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像一张无形的网,把郁宁牢牢罩在中央。
郁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往后缩。他知道郁路铭没打算做什么。
以前再闹脾气,这人最多是按着他训两句,打两下,或是罚他反省,最出格的也就是书房那次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直到郁路铭的目光扫过他的肩头,掠过他微敞领口下的锁骨,最后定格在颈侧那片暧昧的红痕上。
那几道红痕颜色不深,却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像极了情动时被人吮咬留下的印记。
是温熙良留下的。
郁路铭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方才还带着点纵容的温度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指节也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撑在床板上的手微微发颤。
他盯着郁宁的眼睛,声音低哑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淬了冰的锐利:
“你跟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