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薇拉ME

2、02

　　跟竺苑再见面已经是半个月后，叶枫正在学校的操场上踢足球。他看到她，连角球都不发了，随手拉了场边的同学来替。
　　叶枫朝竺苑跑去，身后的男生们嗅出八卦的味道，唱着暧昧的歌曲，恨不得凑到两人的脸前去起哄。
　　叶枫忍无可忍，从场边的同学手里抢过足球，不客气地向身后的兄弟们砸过去，脸上大写了一个“滚”字。
　　“找我有事？”金色的夕阳映着叶枫的脸，英俊如雕塑一般。
　　竺苑耷拉着眼皮递过来一个白信封：“钱先还你一部分。”
　　彼时，叶枫认真看她的脸，她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眼里一点情绪也没有。
　　叶枫接了钱，竺苑转身就要走，他脑子一热，跨了两步挡在她面前。
　　竺苑看着他。
　　“不说点什么吗？”叶枫问。
　　许是刚刚踢球踢得太猛，等待回答的间隙，叶枫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剩下的会很快还你。”她以为他在说钱的事。
　　微风拂过她前额的发梢，叶枫看着竺苑，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按在了水里，再开口都带着“嗡嗡”的混响：“我不是这个意思。没经过你允许就帮你垫付，您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竺苑掀狭长的眼，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说完要绕开他，叶枫还是分毫不让，竺苑面色微冷：“什么意思？”
　　叶枫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鼓起勇气：“我叫叶枫，你们隔壁一班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喜欢踢足球，咱们交个朋友行吗？”
　　他说着还报了一串手机号：“或者加个微信？”
　　竺苑绕着他走开，大概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吧！
　　叶枫肩膀垮下来，其实他在学校行事还是蛮低调的。只是这一次，没忍住。
　　球场人来人往，消息也传得特别快。晚上上晚自习前，班上一个叫何瑞的女生找他说话。
　　因为是同一个初中升上来，叶枫跟何瑞关系还行。但今天何瑞不知怎么了，在叶枫面前有意无意地内涵竺苑，说竺苑无视纪律，还滥交社会上的朋友。
　　“这样的女生你也感兴趣？”何瑞故意问。
　　叶枫眼皮都不抬：“你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何瑞说：“她可是这个学校的名人，已经留了一级了。听说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谁都不肯要她。我妈说，单亲家庭的人，这里和这里都有些问题的。”
　　何瑞戳了戳叶枫的心口，又指了指他的脑袋。
　　叶枫抱起手臂靠在后桌：“是吗？那你别跟我说话了。我看我爸妈也快离婚了。”
　　何瑞长相好，家境好，是很有些公主脾气的。被他这么一堵，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叶枫，你替她说话就算了，还拿自己爸妈当借口，有意思吗？”
　　叶枫脸上像是结了霜，冷笑道：“没你有意思。”
　　他不知道何瑞怎么想的，以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顶没品了。
　　这一架吵得完全始料未及，后果就是，本班参与校庆的节目黄了——本来叶枫跟何瑞说好的，她上台表演拉丁舞。
　　叶枫知道何瑞想逼他低头，但他偏不肯。
　　隔日，叶枫意外在走廊遇见竺苑。他快步跑上去，同她并肩出校门，一路上没话找话，提了节目黄了的事，但没说原因。
　　竺苑听了，沉默几秒问：“要帮忙吗？”
　　叶枫虽然迟疑，眼睛却亮了几分：“你肯帮我？”
　　竺苑说：“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
　　叶枫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心里却高兴地要翻跟头儿。
　　他站住，握拳伸到竺苑的面前：“就这么说定了？”
　　竺苑怔了片刻，复又笑了一下，也握拳跟他碰了碰：“好。”
　　叶枫的心情像是遇到了顺风的小帆船，“乌拉”的鼓起风帆，“嗖”一下就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