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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又杀人了 ...

  •   “是来找姐姐吗?”江折月问。

      乌槐没答,抱着双臂,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像筛糠似的。

      江折月啧了一声,有些烦躁。要么说她讨厌跟除了姐姐之外的人讲话呢,这个世上,除了姐姐,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不想跟任何人沟通,每一个人每一种生物都让她厌烦无比。说不清为什么,看到姐姐就整颗心都静下来了。

      江折月又轻声问了一遍:“你来找姐姐是想干嘛呢?”

      乌槐咬着下唇,在江折月问第三次的时候,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想来看,看姐姐……”

      江折月又啧了一声,无比厌烦,她大步走过去抬手扇了乌槐两巴掌,“来看姐姐?你凭什么来看姐姐?”

      “我,我听说……姐姐病,病了……”

      江折月咬牙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生病就是你害的?她因为你被关进那鬼地方两个月,身子都耗亏空了。你还敢说你想来看她?”

      乌槐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

      江折月又说:“我让你离开老苍山你为何不走?我给了你银两,你完全可以在别的地方自由地生存下去,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你就非要缠着姐姐?你想干什么?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乌槐站在那里,连个屁也憋不出来,江折月也没耐心等她,转身要走,林枝扶还在等着她呢。

      走之前还警告乌槐:“我告诉你,趁早离开,姐姐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跟我抢。”

      没走出两步,身后的乌槐难得硬气地大喊:“我,我不走!”

      江折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她回过头来,又问一次:“你说什么!?”

      乌槐抬起头来看她,眼里含着不甘和倔强:“我……我不走!我不走!姐姐给我找了个住的的地方,叫小苍山,她说,说我在那个地方,就没人会欺负——”

      这反抗在江折月看来,无疑就是要跟自己抢林枝扶的意思。她话还没说完,江折月就一巴掌打了过来,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狭窄昏暗的酒窖里传来回音。江折月掐着乌槐的脖子,手上用力绷起了青筋,想把她举起来用力摔到地上去。

      乌槐却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去跟江折月扭打起来,江折月拎着她甩,她扒着江折月又啃又咬,两个人厮打起来。

      酒窖里空间太小,两个人撞翻好几个酒缸,乒呤乓啷碎了一地,酒香四溢。乌槐当然不是江折月的对手,她趁江折月不注意,掏出那把哭魂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用尽全力去推开她。

      江折月大为震惊,这是乌槐这个小废物第一次反抗她。她不小心被地下的食盒绊了一下,身形不稳滑倒在地上,身后一个巨大的酒缸被她撞翻,倒在地上裂开,哗啦啦地溢撒出血红的液体,散出些难闻的气味。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到木制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江折月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里头竟然装着一个人!

      江折月没有上前查看,她无暇顾及那么多,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点心,又恶狠狠地看向乌槐,那人已经利落地翻窗逃了。

      乌槐这废物,打架打不过别人,跑路倒是一把好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无论是突然像疯狗一样对她大打出手的乌槐,还是散落一地的酒和点心,亦或是酒缸里滚出来的那个人,都很措手不及。江折月坐在原地消化了一下,才从地上爬起来,将浸了酒水的点心捡起来。

      点心已经弄脏了,是不能给姐姐吃了。江折月心疼地捧起一块点心,发觉味道不对,就放在鼻尖嗅了嗅。

      味道真的不对,有点心的香气,有酒味,还有血腥味!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刚刚那个从酒缸里掉出来的人旁边,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哪儿还有什么气息,这个人已然死了!

      不过死了才正常,任谁在这酒缸里蜷成一团,多半也是死了的,不然在这儿玩躲猫猫吗。

      刚刚那血红的液体也不是什么红酒,而是混了血的酒!江折月正查看着地上的一摊液体,吱呀一声,酒窖的门忽然开了,光亮射进来,照得地板、墙面的液体越发地红。

      “找到了!”

      “真的在这里!”

      江折月被那光照刺了眼睛,抬手挡了挡,余光不小心瞄到了地上那个人,他的手臂上带着些不太平整的伤痕,泛着红。再往上看,江折月愣了愣,猛然一惊。

      是辛生那个老匹夫!他怎么好端端的便死了?

      这时有两个模样凶狠的一男一女冲了过来,越过江折月,直奔歪在地上的那条人形。

      接着又冲进来好几个人,挺眼熟的,但江折月一时之间没认出来。他们拿着武器要把江折月架起来,似乎是怕她逃跑。

      这是什么架势?江折月一把甩开了,道:“绑什么绑,我又不跑!”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那女子穿着一袭秋波蓝衣衫,皱着脸孔,带着哭腔喊了一嗓子,蹲下去查看地上的人形,男子身穿绀色衣袍,也是忧心忡忡地在一旁看着。

      江折月看着那穿着打扮,不像老苍山门内人,却很是眼熟。

      “人死了。”

      女子话音刚落,一旁的男子便哗地一声抽出剑来架在江折月脖子上,质问道:“是不是你杀的?!”

      江折月道:“不是。”

      男子大声喝道:“带她走!”

      接着便有两个弟子把剑架在她脖子上把她带走了,江折月翻了个白眼,一出酒窖,看到了外头站了两排人,全都拿着武器。

      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江折月叹气。看来又要给姐姐添麻烦了,刚一回来就整出这事儿。

      会客堂大敞着,弟子们整齐有序地入内。每每这富丽堂皇的会客堂敞开大门,便说明有大事要发生了,这大事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有个冤大头要被冤枉了。

      江折月一入会客堂,就听到堂里回荡着偌大的嚎叫声,一看,正是庄主:“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嗯呜呜呜……”他跪坐在地上,趴在辛生身边,哭得涕泗横流。

      许多长老一面说着节哀一面想把庄主拉起来,也有些长老在小小声抽泣,有一下没一下地挤几滴眼泪出来,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江折月被压着到了大堂中央,那男子和女子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江折月突然脑子一灵光,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了,桃花庵的首席大弟子岳虎和桃花庵庵主的闺女宣水芸。

      难怪面相那么凶呢,原来是他们俩。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凶,无缘无故死了亲爹和师傅,换谁都得是这副凶模样。

      周围乱成一团,哭的哭、装哭的装哭,发呆的发呆,八卦的八卦。宣水芸来回打量着江折月,道先行质问上了,指着她厉声道:“说,你因何缘故杀了我爹!”

      岳虎也不甘其后:“受谁指使,收了多少银两?”

      江折月重复道:“不是我杀的。”

      “谋财害命?”

      “替人寻仇?”

      “都说了不是我杀的。”

      岳虎脑子一抽:“亦或是情杀?”

      “……”

      江折月闭上嘴不讲话了,情杀?何以见得呢?这老匹夫因情杀而死?那得是对情感多负责才干得出来。

      “你是不是就是纯坏?”宣水芸还在那儿质问:“我可是听说了,江折月,你这个人,随心所欲,性情恶劣,没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这下江折月可不愿意了,她不服气,凭什么都这样说她!没准就是这些人的这些个烂话才让姐姐不喜欢她!

      “你凭什么说我坏?凭什么说我性情恶劣?就因为我不小心撞见了你那死鬼爹凄惨的死状?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一上来就拿剑架我脖子上,一开口就是我谋财还是害命,你们这么说我我动手杀你们了吗?有凭证吗就在这里乱叫?怎么不说你自己心肠坏看谁都像杀人凶手呢?”

      这一连串讲得人是一愣一愣的,宣水芸哪里遇到过这样凶恶的架势,看着江折月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刚蓄了口气开口想骂回去,越淳开口了:“好了不要再吵了。”已经够乱的了。

      “宣小姐,你先别上火,先靠边坐下休息休息。至于她——”越淳指了指江折月:“她是林枝扶手底下的,等林枝扶来了再说吧。”

      越淳扶了庄主上主座,于是众人便安静下来等。

      林枝扶没过多久便来了,她还病着,瘦弱的身子罩在宽大的白袍里,随着风轻微晃动,像细长的杨柳枝。她从门口慢慢走来,眼尖看到了最中央的江折月,时隔两个多月没见了,一时之间看到,说不上是欣喜气恼还是别的什么,就像操碎了心的家长看到离家出走多日的不争气的孩子。

      她也顾不上此处是什么场景、有什么人在场了,大步上前就怒喊一声:“江折月!!”

      会客堂上安静如鸡,那声音虚弱中带着中气,颇有训斥和惊喜意味,穿透了整个会客堂,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那些目光循环地在两人之间扫射,存在感太强,林枝扶霎时间被看得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放缓了脚步走到江折月身边。

      “姐姐!”江折月惊喜兴奋之情毫不掩饰,身子动了动,像是想要扑过去又生生忍住了,她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林枝扶,像是要把这些天没看到的全都看够本。

      林枝扶的烧还没退,又是在睡梦中被拖起来的,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眼尾发红,整个人看起来困倦不已,有些萎靡。

      江折月心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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