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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给邪恶小孩取个好名字 ...

  •   那日老苍山被闹得鸡飞狗跳,人人都称,从未见过刁高义如此失态的一面:满身是草浑身湿透地追着一个玉雪可人的小女孩破口大骂。

      石为和林枝扶跟在后头,叫又叫不停,拦又拦不住,弄得没一点儿法子。

      小姑娘还不是很会说人话,咿咿呀呀学着刁高义清脆地喊:“死小孩……死小孩……”

      女弟子一号不可思议道:“天呐!想不到刁师兄平日里那么有教养的人,竟会这样追着一个小孩儿打骂!天啊,我不相信我的眼睛!”

      男弟子一号啐一声,“屁,他有时候教养,他有时候讲话难听得要死!”

      男弟子二号:“就是!他还很暴躁呢!好脾气都是装的!”

      女弟子二号捂着脸颊:“我不信!”

      女弟子三号:“我也不信!”

      刁高义追着追着一直追不到,从骂人死小孩变为我要杀了你!!于是一众爱慕他的女弟子的表情慢慢由不相信变成惊恐:刁高义会杀小孩!

      “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他坏得要死,都坏出汁儿了!”

      后来刁高义还是没能抓住死小孩,是林枝扶喊了好多声之后她主动扑到林枝扶怀里的,刁高义一脸奸笑地要过来打人,林枝扶护在身后:“你下手没轻没重的,给我打坏了怎么办?”

      刁高义不相信他的师弟亲眼看到自己被踹进水里又绕着山头跑了好几个圈的狼狈模样后还能讲出这种没人性的话来,他心寒道:“那我呢?她不也下脚没轻没重的吗?!”

      “我知道是她错了,她不该踹你,”林枝扶嘟囔道:“我会好好教育她的,让她改邪归正,当个好人。”林枝扶的神色很真诚:“我保证她再不会踹你了。”

      小姑娘磕磕绊绊地大喊:“谁让你要、要、要让姐姐,赶我走!”

      刁高义很硬气:“你本来就该走!这里不是你家,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林枝扶忙蹲下去给她擦眼泪,柔声哄道:“乖乖,不哭了不哭了哦,不会赶你走……”

      她瞪了刁高义一眼抱着人走了,留下刁高义一个人瞪着大小眼,他深呼吸好几口气,看向一脸无辜的石为,不愿意接受事实。

      ——

      等小姑娘慢慢会讲话之后,林枝扶觉得一直喊人家乖乖不太好,总觉得别扭。至于为什么一开始要喊乖乖,这其一实是个无心之举。

      林枝扶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小孩,但她见过旁的人是怎么哄的,都是温声细语的‘哦,乖乖,听话话,睡觉觉,吃饭饭……’诸如此类,林枝扶自然而然就学了去。

      果不其然,每每说叠词的时候,这小孩都会笑得特别开心,尤其是乖乖这个词。后来更是林枝扶一喊乖乖,她就跑过来朝自己呵呵笑,看来是把这当成自己名字了。索性这叫法也喜人,小孩子嘛,又是姑娘家家,喊得可爱点也好。

      给江折月取名那天是个晚上,林枝扶牵着小姑娘的手去山下买糖吃,路过江边的时候,她停下来给小姑娘指天边的月亮看。

      “乖乖,看见没?天上那弯亮亮的、最夺目的叫月亮,是不是很好看?”

      林枝扶看旁的人带小孩,都会给小孩指这个指那个,告诉孩子叫什么名字,林枝扶便依葫芦画瓢瓜,有样学样,虽然自已旁边这个已经很大了,看着有七、八岁的样子,但林枝扶还是把她当成个小孩儿。

      “姐姐,所有东西都有名字吗?那我也有名字吗?就是乖乖是不是?”

      林枝扶想了想,道:“不是。”乖乖这两个字虽俏皮可爱,听起来不像人名,不够重视。“我给你另外取个好听的,保证很好听,超好听。”

      “嗯!”小姑娘重重地应了一声,像小鸡琢米似的点头。

      林枝扶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风轻轻地吹,衣衫轻轻地扬,那弯明月慢慢从暗沉的云中显露出来,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随着漂亮的水波纹一下一下晃动。

      夜幕低垂,月影微折。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林枝扶盯着看了很久,目光移到江面上轻轻摇曳的月光倒影上,她说不清哪个更漂亮,心灵福至:“江折月这个好不好?”

      小姑娘眼中的眸光闪了一下,原来眼睛比熠熠生辉的波光更亮。

      她说:“好呀,都听姐姐的。”

      林枝扶很满意:“江折月,江折月,小名就叫月月或者月儿,挺好的吧。”

      小姑娘笑意盈盈地应了:“挺好!这名字真好听,那我往后便叫月儿啦。”

      月色轻抚衣衫,活了千年的花妖终于有了一个独属于自已的名字。

      江折月被养了小半年,已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模样,生得极为好看特别讨人喜欢。

      林枝扶也十分满意这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很好,特别好,除了闹腾了些能闯祸了些,生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儿的,也不缺胳膊少腿儿,甚好甚好。

      林枝扶称病躲在自己屋里好几个月,就是为了照看小孩,如今孩子也长大了,她不好再躲下去,就开始重新跟着弟子们上堂课操练,虽说还是经常逃了到处睡觉到处玩儿,不过更多的是带着江折月。

      原因无他,江折月这人真的太邪恶了,短短半年时间,她砸过山中一半的房屋,与山中将近八成的弟子吵过架,打过山中将近三成的弟子,弄得人人自危、怨声载道。

      众怒群起,以至于长老弟子们声声讨伐,要求将这祸害送走。全靠林枝扶点头哈腰、赔款送礼、倾家荡产才息了群怒。

      原本想过林枝扶想过,自己外出时把江折月锁在屋里,后来又觉得这样太压抑一个小孩自由成长的天性,于是做罢。她不想限制江折月的自由,于是把小姑娘打扮成山中弟子的模样,对外就称是林枝扶养的灵兽运气好化成了人形,这样江折月就可以在好几个山头间穿梭玩耍。至于闯祸,她多教导、多陪伴,也慢慢少了很多了。

      可林枝扶忘了跟她说不要去老苍山最靠里的那个山头,那里有一块禁地,被圈出一个阵法,外围贴了很多符咒,活物只有一靠近就会被电,电流传过全身,抖三抖,头发都会被烧焦,接着就会被丢到河里去。

      林枝扶曾悄摸去过那地方,运气好,没被电过,却看过旁人被电的模样,满脸黢黑、一身焦味不说,过后三四天都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还有些误入的猫猫狗狗,身上的毛衣都被烤焦了一大片,露出白生生的皮肉,委屈巴巴地找人给它上药。

      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便再也没有好奇心旺盛的弟子会不知死活地往那处去了,想必江折月也听过此类传言。

      林枝扶之所以没叮嘱江折月,是因为那地方去了也无妨,反正也进不去,吃些苦头就被丢出来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阵法把江折月电了一通之后吸进去了!

      没错,吸进去了!林枝扶看到的时候都傻眼了。

      好在她操练完之后满山头地找江折月,找了平时她爱去的好几个地方都找不到,却恰好看见她消失在这阵法中,不然她找到死都找不到人。

      说来也是邪门,那阵法像是生了锈似的,可能是用得久了出毛病了,原本把人抛出来变为把人吸进去。

      林枝扶看见人消失了,下意识去追,不想被卷进阵里,酥麻的刺痛伴随着灼烧感穿透全身,接着身子一轻,像是被抛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失重感的身体被树枝剐蹭的刺痛——

      她穿过层层枝叶树干,掉在坚实的土地上。身上又痛又麻,像是被摔碎了,疼得厉害,林枝扶舒展了胳膊腿儿,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愿意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听到说话声,林枝扶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张倒过来的美得惨绝人寰的脸——江折月就蹲在自己身前。

      林枝扶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接着把手探出去,道:“给我拉起来。”

      江折月伸手拉她,林枝扶就势盘着腿坐了起来,脑子晕乎乎的。

      片刻,江折月忍不住问:“姐姐,不起来吗?”

      林枝扶整个人都被摔猛了,呆愣着神色,连声说:“太疼了。”

      江折月闻言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又问:“哪儿疼?”

      林枝扶看向她,皱巴着脸:“身上、胳膊、腿。”就没有那一处是不疼的。

      江折月倾身去拉她的手臂,掰她的腿,手手脚脚都是好的,没脱臼也没断。又掀她的衣袖,看到胳膊上有很三、四道被树枝刮出来划痕,有的红肿起来,有的沁着血丝。

      难怪一直喊疼。江折月不假思索地俯下身去舔那伤口,一截艳红的舌贴上雪白的肤来回滑了长长一道,湿湿痒痒的感觉让林枝扶没忍住颤栗了一下,从前从没人舔过她的皮肤,她不住往后躲:“你做什么!?”

      江折月唇红得厉害,应该是沾上了林枝扶的血,透着股难言的欲色,眼尾也盖了层粉,浅色的曈孔定定看着她,道: “很疼么?”

      林枝扶觉得奇怪,不正常。哪儿有人会随随便便去舔别人的?而且江折月眼神也不正常,她明明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倒不不像是在看一个长辈,反倒像是在看自己所有物,带着侵略性和占有欲。

      “还好。”林枝扶避开她的眼神,站起来后跺了跺脚扭了扭脖子。接着她看到自己手臂上被江折月舔过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而是结了一层软软的红红的痂。

      原来刚刚的舔舐是在帮她给伤口治疗……是自己想多了。林枝扶的动作慢慢变得不自然起来,江折月猛地抓住她摸摸肩膀又慢慢腰间的手,道:“姐姐,你身上还有没有伤口?”

      “……啊……”林枝扶声音有些发虚,“你,你要帮我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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