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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重复章节,勿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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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安娜贝尔的审判日期逐渐接近,媒体的视线又终于转移了回来,铺天盖地的报道占据了人们的视线,鼓动民众增加关注度。对于审判的结果的预测,也被在电视节目里反复讨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处决安娜贝尔的言论流传了出来,然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民众的反应分成两派,一半认为安娜贝尔论罪应当处以死刑,另外一半则认为终生监禁已经足够,死刑未免有损皇家尊严。这点和威廉敏娜的想法十分谋和。
既然全国上下都在讨论着对安娜贝尔的处置,所以在看到卡恩斯前来觐见的时候,威廉敏娜不用猜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别告诉你也是来劝告我处死安娜贝尔的。否则我就要送客了。”威廉敏娜虽然微笑着说的这番话,但是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悦。
“当然不是。”卡恩斯轻快地说,“我也认为公开处死她有损皇室形象。”
威廉敏娜挑了挑眉,“这真稀奇。这段时间以来,每个人都在劝我把安娜贝尔送上断头台,好像我是伊丽莎白一世似的。”
卡恩斯笑起来,“你不会还在和亲王殿下置气吧,薇莉?”
“当然不。”威廉敏娜孩子气地撇了撇嘴,“我们当晚就和好了。不过他始终坚持他的看法。汉斯博格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或者说,几乎所有人都和我做对。我不是白痴,卡恩斯,我知道安娜贝尔死了比活着更好。”
“那你为什么不肯处决她?”
威廉敏娜伸手拨了拨放在角几上的一盆水仙花,半晌才轻叹一声,说:“我知道这个年代谈论君权神授有点荒唐可笑。可事实就是,你们没有处在我的位子上,就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在我看来,为君王者,都并非常人,即便她退位。我对前君王的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王冠的尊重。”
她抬起头看向自己最亲近的表兄,“卡恩斯,如果我杀了安娜贝尔,那她的血将永远留在我的王冠上。”
卡恩斯斟酌着,说:“我能理解你,薇莉。我也知道你自己也在犹豫着。如果她能自杀那会是最好的选择。”
“拜托了,”威廉敏娜冷笑,“她会撑着那口气等着看我笑话的,卡恩斯。如果有可能,她会坚持在我死了之后才咽气。她就是这么争强好胜。”
“那你还是打算坚持你的意见咯?即使和整个国会做对。”
“我已经和全体内阁以及议院做对了。”威廉敏娜耸了耸肩,不在乎地笑了,“别说我了。你最近呢,大学生活如何?”
“自由。”卡恩斯显得十分享受,“漂亮的姑娘们,篮球队,派对,还有性感的女老师。”
“听起来简直像度假。”威廉敏娜不由羡慕,“如果我没有做女王,现在大概只是一名大一女学生吧。”
“亲爱的,你注定了与众不同。”
“那安吉拉呢?我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卡恩斯突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为为为为什么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和她在同一个学院!我和她又不熟……”
“卡恩斯?”威廉敏娜打断他,“放轻松点,我不过随口问问。”
“哦,好吧。”卡恩斯扯了扯领子,“我想她不是忙着和哪个帅哥约会,就是在忙着解剖尸体。你要想向她询问安娜贝尔的事,那我看还是算了吧。”
“好吧。”威廉敏娜狐疑地笑了笑,“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
“我们不是孩子了!”卡恩斯气呼呼地说。
安娜贝尔的审判前夕,反恐维和部队终于结束了扫荡任务,返回所属基地。威廉敏娜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出席了军港的迎接仪式。虽然外界谣传女王因为在安娜贝尔的处置问题上和亲王闹了不愉快,不过仪式上夫妻两人有说有笑,很有默契,显然已经和好如初了。
伴随着反恐战斗的胜利,新闻署展开了一系列宣传活动,有关反恐战役的部分录像对媒体公布,并且制作了新的邮票和纪念明信片,举办了烈士悼念活动。
威廉敏娜因为临时患上了感冒,原计划的烈士悼念活动由阿尔伯特亲王代替她出席。没有女王坐在中间,阿尔伯特和首相汉斯博格第一次并肩坐在了一起。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有些冷淡,不过好在这本来也是一次悼念亡者的活动,他们的严肃被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了对亡者的哀思。
仪式结束后,汉斯博格站起来,和阿尔伯特亲王握了握手。
“乐意去休息室享用一根雪茄再回去吗,殿下?”
“非常乐意。”阿尔伯特顺水推舟。
等到最后一名闲杂人士从休息室里退下,汉斯博格开门见山道:“陛下是否还是坚决反对处决德加里斯女伯爵?”
阿尔伯特弹了弹烟灰,“她一点坚持,就不会轻易改变,我想你也一定清楚的。”
“您没有再进言?”
阿尔伯特笑了,“我不会让这种事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汉斯博格先生。作为一名亲王,我在结婚的时候就宣誓,此生效忠和服从与女王,做她忠心的丈夫和仆人。”
“所以殿下您宁愿守着你陈腐的誓言,而看着陛下做下错误的决策。”汉斯博格用词尖锐。
阿尔伯特注视这这位年长自己数岁的情敌,显得十分从容,“如果你处在和我同样的位置,汉斯博格先生,我相信你会和我一样。我最先考虑的,不是政府,也不是这个帝国,而是我的妻子。这么说虽然显得非常自私,但是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爱威廉敏娜,所以我会尽我一切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开心。”
汉斯博格坦然面对亲王咄咄逼人的目光,良久,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
“我明白,殿下。”他把弄了一下手里的雪茄,忽然说,“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准备一个更好的办法。”
“你是指暗杀吗?”阿尔伯特一针见血道。
汉斯博格的笑意加深了,“虽然很不光彩,但是简单有效。”
阿尔伯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女王会雷霆大怒。”
“有得必有失。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详细而周密的计划。”汉斯博格说,“行刺者是恐怖活动的受害者家属。时间则安排在法庭审判结果出来后。安娜贝尔会有短暂的公开露面,给记者们抢几张照片。”
“你看来已经计划好一切了。”阿尔伯特冷笑,“我想问一下,汉斯博格先生。如果女王始终不同意,你是否会实施你的计划?”
汉斯博格按灭了雪茄,“一切取决于您的选择了,殿下。”
阿尔伯特什么都没说,起身告辞。
次日一早,汉斯博格在家里用完了早餐,然后出了门,上了司机的车。
已经等候在车里的法克斯正一言不发地看着阅读器,脸色十分诡异。
“怎么了?反对党又在说我什么了?”汉斯博格见怪不怪地问。
“更糟糕……以及,嗯……尴尬。”法克斯支吾着,脸色古怪地看向汉斯博格,“欧文,我的朋友,你向我说实话。你对女王陛下到底是怎么一个看法?”
汉斯博格不解地皱眉,“看法?她灵活聪明、成熟理智……”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法克斯气恼地打断了他,“你对她到底有没有特殊的感情?”
汉斯博格啼笑皆非,“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和她之间的这种桃色新闻感兴趣?我和你说过了,我曾是她的导师和保护人。如今,我是她的仆人和朋友。”
“好啦!随便你怎么说!”法克斯气急败坏地把阅读器塞到他的手里,“你自己看吧。”
汉斯博格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今日邮报》的头版头条。巨大的头版图片,正是他和威廉敏娜。威廉敏娜仰头望着天空,而他正一脸温柔地凝视着她。冷色调的军装和建筑物的衬托下,年轻的女王容颜红润秀丽,目光湿润,美得几乎让人屏息,而汉斯博格总是受人赞誉的侧面也显得如此俊美出众。如果忽略两名当事人,这张照片漂亮得就像电影海报一样。
照片上方,巨大的黑色粗体写着醒目的标题:“隐藏的情愫——首相痴恋女王?”。
“后面还有。”法克斯没好气地提醒着。
《先驱者》也刊登了同样的照片作为头版头条,标题则更加惊悚:“婚外情或是单相思——首相至今未婚,只为女王陛下”
《麦田》报用的照片,除了这一张外,还用了另外一张他和威廉敏娜的合影。威廉敏娜的衣服被灌木挂住了衣角,他顺手弯腰为她解开。威廉敏娜笑盈盈地低头看着他。那只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的绅士之举,却也依旧被冠上了“暧昧”的头衔。
还有报纸居然刊登了明显是内部流传出来的汉斯博格上任首相那次舞会上的照片,他正搂着威廉敏娜翩翩起舞。
“八年的情谊,女王和首相的另类感情”
“从炸弹袭击下英勇相救,原来并不只是骑士精神”
“从秘书官到首相,他一直伴随她左右”
“阿尔伯特亲王知道吗?”
当汉斯博格看到最后这条标题时,他干脆地把阅读器丢在了后座里。
“简直荒唐!”
“他们中部分说得很有道理。”法克斯捡起阅读器,继续翻看着,“大家都知道你和女王关系很好,而觉得你们关系暧昧的也不在少数。人们热爱流言,并不会因为她是女王或者她已经结婚了而有所收敛。再说了,换谁看了这张照片,都要浮想联翩。”
法克斯把那张凝望图放大,仔细端详着,“欧文,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对她的感情不一般。”
“她就像我自己的孩子。”
“这话你留着对记者说吧。哦,他们就守在那里呢。”
车已经开近首相府,大门外密密麻麻地拥挤着上百名记者。他们就像苍蝇一样把陆上车围了个水泄不通,闪光灯此起彼落。
“汉斯博格先生,您对今天的头条有什么解释吗?”
“您和女王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首相,您对她的感情是您单方面的,还是互相的?她知道您的想法吗?”
“您看着她结婚,先生,你心里有什么感受?”
“您做首相是不是为了她?”
“这就是您一直没结婚的原因吗,首相?”
汉斯博格沉稳地坐在车里,指挥司机不要停车,直接开进去。
“人们对绯闻的关注总是比政治更加强烈。”他不禁苦笑。
“我想公关部长肯定已经快把他所剩不多的头发扯光了。”法克斯讥讽道。
重出记者的包围,汉斯博格一言不发地在警卫的保护下走进了首相府。记者被警卫拦住,只拍下了首相面色冷峻的侧脸。
汉斯博格脱下大衣交给秘书,大步走向办公室。一路上,工作人员们纷纷侧目,有的惊讶猜疑,也有女士面露陶醉之色。只是一向温和亲切的首相阁下今日面色阴沉,不苟言笑。
法克斯接了一个电话,浑身一震,清了清喉咙,才对汉斯博格说:“皇宫通讯,先生。我给你接到办公室。”
汉斯博格点了点头。
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走到电话机前,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通话。
“汉斯博格,请讲。”
“汉斯博格先生,”阿尔伯特亲王沉稳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他没有开通视频,汉斯博格也不知道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想到这里,他也不禁自嘲而笑。
自己这样还真像足了一个偷情者了。
“殿下,您是为了今天的报道吗?”汉斯博格的声音也非常沉稳冷静,“我可以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那完全是……”
“那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阁下。”阿尔伯特有点急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和你谈的是昨天的事。”
汉斯博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的,那么,您有什么吩咐?”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的计划可行。”阿尔伯特简洁明了地说,“不过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当然的,请您放心。”汉斯博格说。
的确,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事能更快地转移媒体的目光了。
“请您放心。”汉斯博格重复了一遍,“一定不会给陛下造成任何困扰。”
阿尔伯特过了半晌才说:“我相信你,阁下。我们做一切,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