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戏文录》真名十五画

97、孤人洞寻剑

　　“小徒弟，你终于想起我了。”
　　无恙的梦里，是一个不太清晰的幻影。更准确的说，这个梦是他从深藏的意识里挖出来的。他隐隐约约记得在他学会《绝命咒》的时候，意识里有一个人一直喋喋不休跟他说着什么，但是当时他心里只有对报仇的渴望，完全没意识到一个陌生的人影跟他说了什么。
　　“你是？”
　　“你学了我的《绝命咒》，我自然就是你的师傅啦！”
　　梦里的无恙不说话，现实的他多少也有点无语。
　　这个自称为无恙师傅的人，是他嵌在《绝命咒》里的一缕意识，真正的他早就死了。
　　梦醒之后，虽然时过境迁，但断断续续的梦境已经被无恙拼凑得差不多，他基本上已经还原了《绝命咒》和帝江城之间紧密的关系，简言之就是：《绝命咒》的创始人，咒灵，他利用帝江的地脉灵气才最终成功创就了《绝命咒》，此功法的其中一脉来自帝江的灵气，若帝江地脉灵气受损，那所练之人也将会受伤；若帝江地脉灵气被破坏殆尽，那所练之人也将被累及而亡。
　　无恙一直可以无视帝江城的各种结界，也是因为这个关系。他的功法里藏着帝江地脉的灵气，自然就如同帝江本身，那些浮在帝江表面的结界如何挡得住他！离开无机城之后的他早已回到帝江城，此时他正前往孤人洞。
　　孤人洞无恙曾经来过几次，一次是两百年前在这里他救下过当时即将产子的四夫人——即潇卓的生母，他隐约记得还和两个后辈动过手，不知道后来那两人怎样了；还有一次就是前些日子，他把极品带到孤人洞给撒脱尸检。但是无论哪次，都只是在孤人洞的外层，真正的孤人洞还要更深入，且深不可测。倒不是无恙艺高人胆大，主要是他身上盘着一只会飞的龙，管你多高的山多深的洞，都难不倒它。
　　不知过了多久，无恙终于下到了真正的孤人洞底。孤人洞不是很大，漆黑无比，没有一丝光源。落地的一瞬间，无恙就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一个似乎将死却又雄壮无比的矛盾气息，无恙瞬间判断出那是个不想活的绝世高手。
　　龙鳞鞭如果有灵，那肯定会控诉它的主人，多么难得特殊的一件武器，此时却被它的主人当作火把燃了起来，嵌在孤人洞底爬满藤蔓的壁上。
　　火光亮起，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无恙震惊不少。只见一个蓬头垢面、因为年久破败显得衣衫不整的男子吊挂在洞壁上，他身上全是横七竖八的锁链，那人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只露出一只死闭的眼睛。如果不是无恙确定是他的气息，那看起来这个人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无恙不太确定眼前之人是谁，也不太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是否会影响到那人，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
　　“抱歉阁下，我来孤人洞有点事，打扰了。”
　　这个人明明是被强链锁住，看起来更像是被困在了这里，无恙却说“打扰”，似乎那人故意待在这里。
　　那人没有一点点动静，就和死了一样。
　　无恙开始清理洞壁上的藤蔓，废了一些功夫，壁上的字终于清晰可见。
　　那是咒灵刻在这孤人洞壁上的《绝命咒》原迹。
　　听到这些动静，那人才缓缓启动很久没睁开的眼。
　　“来找《绝命咒》的吗？”那人声音空洞。
　　无恙这才回头，对上一只毫无光彩的眼睛。
　　“不是。”无恙答：“《绝命咒》现在外面10文钱就能买到了，而且我已经会了。”
　　听完前面那句那人没任何反应，但是无恙说完后面那句之后，那人眼睛一瞪，显然震惊不小。
　　“你，学会了《绝命咒》？！”那人说罢，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因为他也能感受出无恙功力的深不可测。
　　“没想到，世上竟真有人能自己学会《绝命咒》，果然活的久还是有点好处的。我叫苏略，你是何人！”微活的苏略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兴趣。
　　战魔苏略！这个赫赫大名无恙也是听说过，只是他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早已不知死活的上代魔尊。
　　无恙乖乖给苏略作了个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历。
　　“哦。我知道你，撒脱那小子跟我说起过你。说你是他和三夫人生的儿子。”
　　无恙一愣，问：“我爹，他会来这看您？”
　　“大概每年都来，吵得很。今天他怎么不来了？”
　　无恙久久没说话，苏略也感觉到了不寻常。
　　“我爹他，死了。”
　　这个回答让苏略稍稍沉默了一下，眼里因为听到无恙练就《绝命咒》的消息亮起来的光又暗淡了一些，然后轻哼了一声。问：“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我来找一把断剑。”
　　“哦～！”听苏略的语气，很明显他是知道无恙口中的这把断剑的。
　　苏略的眼皮懒懒一抬，给无恙示意了一个方向。
　　仔细一看，果然有一把嵌在洞壁的断剑。
　　“那虽然是?帝的剑，但是已经是一把死剑了。”苏略看似提醒，实际上也在暗示无恙，这把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你找他干嘛？乖乖说一下。
　　无恙微微一怔，心里感叹不愧是上代魔尊，知道的事不可谓不多。
　　这把剑是当年咒灵在孤人洞大战?帝，把?帝的剑斩断才清理了门户。这把剑一半就嵌在这洞壁上，而另一半，不堪孤寂，着灵的它一直在召唤强大的新主人。
　　“前辈知之甚多，那应该知道这把断剑的另一半被制成零邪戒了吧？”
　　对方不答，甚至觉得平时话不算多的无恙有点啰嗦。
　　“我爹死后，零邪戒下落不明，我来寻这把断剑，是想通过同源感应找到零邪戒。”
　　苏略不语，但是微光下他的嘴角稍稍有点上扬，看来是对这个并不年轻的后辈还挺赞赏的。
　　断剑嵌在洞壁里经年已久，基本上已经和洞壁融为一体，除非把洞凿穿，不然不可能拔得出来。苏略还是挺好奇无恙会如何？
　　谁曾想，无恙根本没打算把剑拔出，他只是在断口处放了一把火，然后取了一些化了的铁水。
　　“只是要感应零邪戒的位置的话，一点点就够了。”无恙不忘贴心的解释着。
　　事已办完，再看向五花大绑的苏略，无恙做了最后的道别：“前辈不出去的话，那在下告辞了。”
　　苏略闭上他仅现的一只眼，死气沉沉道：“灭灯。”
　　龙鳞鞭在苏略眼中，彻底沦为了照明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