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已无旧少年》顾新城

80、番外：长辈分

　　清晨六点，手机微微震动，胥己诚手从软绵绵的棉花堆和蓓蕾上移开，伸手关掉了闹钟，黑暗中听到怀里的人哼唧了一声，他赶紧拍了拍对方白皙光滑的肩膀，轻轻哄着。
　　等到对方渐渐睡熟，他轻吁了声，小心翼翼的拉开被角，刚穿上鞋站起身，小姑娘就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问：“要走了吗？”
　　眉心一跳，他直起腰转身看她，语露无奈：“怎么回事呐你，我都这么小心了，你还能醒来。”
　　逯湘凝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我惦记着呢。”
　　“惦记什么呀惦记，好好睡你的觉才是正事。”真服了，没一次能躲过她，他就跟那逃不出如来佛祖手心里的孙悟空一样。
　　“你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溜走吗？”
　　“那倒不是，就是不想打扰你。”见她已经苏醒，他便也不控制轻缓了，叹气道：“你别老操心我，把心放肚子里，踏踏实实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又不是个小孩子。”
　　逯湘凝侧着身看他，面色转冷，“你什么意思，嫌我烦？”
　　哪敢啊，眼见她变了脸，他赶紧解释：“我是心疼你，不想看你那么累，不管是身体累还是心累，都不想。”
　　逯湘凝指指他光裸的身体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这话，有辱风化，有伤大雅。”
　　她不提他都忘了，胥己诚低头看了眼，森林中的大象翘起了鼻子，他指着那只象鼻说：“瞧，跟你打招呼呢。”
　　逯湘凝随手抓了个枕头扔了过去，“滚！”
　　他贱兮兮的笑了声，捡起枕头扔回了床上，然后进了浴室洗漱。
　　五分钟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行李箱里找衣服，“媳妇儿，我穿哪件？”
　　逯湘凝坐起身摁亮了房间的灯，手指向其中一件说道：“那件灰色的吧，我看衣柜里有个纸袋子，你把衣服都装上带走，还有你昨天换下来的那两身，到了部队自己洗。”
　　“行。”
　　“你们部队有洗衣机吗？”
　　胥己诚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她：“有，但我都手洗。”
　　逯湘凝一听就知道这人洁癖的毛病又在作祟了。
　　她说：“那你把脏的放着吧，我睡醒来给你洗了，下午我再给你送去。”
　　“别。”他立刻拒绝，转身看她，“我又不是没手，连件衣服都洗不了了，再说了，你那是干活的手吗？你那是一双艺术的手，可得保护好了。”
　　逯湘凝甜蜜的笑了笑，他们虽然在一起的机会不多，可是每次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让她干任何活，就连提东西都不让，总是把她当个孩子一样照顾着，保护着。
　　胥己诚很快收拾完毕，走到床前抱住她亲了亲，“我走了啊。”
　　“嗯，去吧。”
　　他恋恋不舍的揉了揉她的脸蛋，叮嘱道：“睡醒记得吃早餐，酒店早餐要是结束了就出去吃，门口就有好几家店，我昨天看了，都挺干净的。还有啊，要是出去转的话记得带好钱包和手机，千万别跑远了。”
　　逯湘凝好笑的踢了踢他，“快走吧，啰里啰唆的，我也不是小孩子。”
　　他捏了捏她鼻子，取笑道：“怎么不是小孩了，喜怒无常，多愁善感，眼泪跟自来水似的，脾气还大。”
　　逯湘凝瞪着他，说什么呢？
　　“看吧，说不得骂不得，说两句急眼，就知道跟我耍横，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逯湘凝踹开他，拉着被子就要蒙住自己。
　　胥己诚拽住被子不让她得逞，逯湘凝用了些力气都没能成功，气的眼睛都红了，“你怎么这么烦人呐！”
　　他松开被子，站起身冲她笑了笑：“走了，好好睡个回笼觉吧。”
　　逯湘凝没有说话，直到他拿上了车钥匙准备往门边走去，她才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怎么了？”
　　她坐起身张开双臂，“抱抱。”
　　胥己诚轻挑眉头向她走来，一个用力，紧紧抱住了她。
　　逯湘凝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闷闷的说：“我知道你是怕我舍不得，才故意说那些话惹我生气。”
　　其实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他刚刚说那些话，无非就是怕她会因为他离开而失落难过，所以才故意气她，他以为她一生气就不会伤心了。
　　胥己诚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被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他轻抵她额头，小心翼翼的问：“生气了？”
　　她抱住他，心情沉闷的摇了摇头，“就是心疼你，每天训练都那么辛苦，还要照顾我的情绪。”
　　“这话说的，我不照顾你，照顾谁呀。”他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说：“你是我女朋友，你的坏情绪就应该全都倾倒在我这里，我乐意接受你的全部，好的坏的，喜悦的悲伤的，开心的生气的，都可以向我倾诉。宝贝，你相信我，我能接得住你的全部，我就是你的唯一。”
　　我能接得住你的全部，我就是你的唯一。
　　爱弥足珍贵，但有一些话可能比单纯的说“爱”这个字还令人感动，在逯湘凝往后的几十年了，她每每想起这一句话，都依然无比感动。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你的唯一。”
　　他淡笑着，拇指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亲了亲她的脸颊，“不哭了，乖。”
　　“嗯。”
　　胥己诚看了眼时间，“我真得走了，快躺下继续睡吧，醒来给我打电话。”
　　“嗯嗯。”她催促道：“快走快走，路上注意安全。”
　　不敢再耽搁，胥己诚起身就往门外走，拉开了房间门又突然折回床边，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下，再次离去。
　　关门声响起，逯湘凝耳边回荡着他的最后一句话，傻傻的笑出了声。
　　他说：“再见，逯妲己。”
　　满洲里地处拥有辽阔土地的内蒙古，路上车流不大，尤其是清晨六点，上班族和学生都还未出行，胥己诚一路开的非常通畅，赶在出早操前到达了营区。
　　车在营区大门口被警卫员拦了下来，他摇下窗户打了声招呼，栅栏被拉开，不经意的偏头间看见会客室门前站着一个女孩，意外这么一大早就有人来探亲，但他也不是好奇别人私事的人，没穿军装他没给警卫员敬礼，道了声谢就走了。
　　车刚开到办公楼前，就见一人穿着迷彩冲刺般的跑着，他滴了一声喇叭。
　　赵一凡闻声停下脚步，看见是他，立马跑过来说：“车给我留下。”
　　胥己诚单手撑在车窗，看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蹙眉问：“出什么事了？”
　　赵一凡嘿嘿一笑：“陈乐言来看我了！”
　　胥己诚嘁了一声：“出息。”
　　想到会客室门口的那个女生，再看一眼面前这二百五，他鄙视道：“就你丫这样，还值得人姑娘天都没亮就跑来看你。”
　　赵一凡得意的不得了，扬着下巴骄傲地说：“陈乐言肯定想死我了，迫不及待想见到我呗。”
　　胥己诚嗤了一声，摇上车窗准备走人，听他在这放屁呢。
　　“诶诶，车给我留下啊！”
　　“你要车干什么？”
　　“我请假啊，陈乐言都大老远跑来找我了，我得陪她。”
　　胥己诚直接脚踩油门，送给他了一个中指。
　　谁他妈昨天放屁自己绝不会为了女人请假。
　　胥己诚回宿舍换了衣服，人刚到训练场就被远处跑来的一个战士叫住：“胥副连。”
　　他转身看去，对方站定在他面前敬了个礼，气喘吁吁的说：“我找您一圈了，可算是把您给找着了。”
　　胥己诚纳闷：“找我干什么？”
　　“赵营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胥己诚一听就明白了，那位是怕他晚归跟这儿守株待兔呢。他问：“他几点让你来找我的？”
　　“六点半。”
　　呵，真行。
　　胥己诚扬扬下巴，语气淡淡说：“我知道了，忙去吧你。”
　　小战士敬了个礼又跑了，胥己诚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抬步往作训场中央走去，等到早操结束，他又带着连队在食堂用了饭，这才不紧不慢的去到了办公楼。
　　“报告。”
　　“进。”
　　赵廷安抬头瞥了眼来人，斥道：“有没有点纪律了，这都几点了？”
　　胥己诚坐了下来，边说：“您又没什么事。”
　　“你就知道我没事？”
　　“我就知道。”
　　赵廷安想踹死他，问道：“我车呢？”
　　“楼下。”
　　赵廷安哼了一声，眼角余光看到门边站着的人，赵一凡正好敲敲门边喊了两个字：“报告！”
　　他没好气的命令：“滚进来。”
　　胥己诚回头看去，赵一凡与他对视一眼，伸出手心朝向他，“车钥匙给我。”
　　胥己诚从口袋掏出扔给了他，赵一凡顺手接住。
　　赵廷安怒道：“那他妈好像是老子的车钥匙！”
　　赵一凡点点头，“是啊。”接着，又不甚在意的说道：“我借用一下。”
　　赵廷安瞪向他：“老子什么同意了？”
　　赵一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您同没同意过自己都不记得了吗？我这不是才跟您说嘛，你还没同意呢。”
　　胥己诚憋笑困难，轻咳了一声，这个二百五。
　　赵廷安气的脸色都变了，“老子不同意！”
　　“那不行。”赵一凡语气坚决道：“我女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还大老远从北京飞过来，我至少得请一天假陪她吧。”
　　话落，一团黑影朝自己扔来，赵一凡条件反射的偏头躲了过去。
　　赵廷安的怒骂声在办公室响起：“滚蛋！他请假你也请假，现在是什么时候，联合军演就在眼前，你俩给我玩儿呢？！”
　　赵一凡嘿嘿一笑，“就因为他都请假了，您不给我批假就说不过去了是吧，您这么有原则的人，可千万不能干厚此薄彼的事呀。”
　　“我用你教我做事呢？”
　　“那不敢，我就是友情提醒一下，怕您做错了决定，再坏了您一世英名。”
　　赵廷安气的手都在抖，当兵十几年头一次遇到这种能气死人的狗东西，他指着俩人骂道：“没一个好东西，满脑子儿女情长，庸俗！”
　　这话说的，俩人不乐意了。
　　赵一凡：“谁前几天给嫂子打电话，求人家早点回来的？”
　　营级军官是有随军资格的，赵廷安就住在营区的家属楼里，他前几年结了婚，上周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去了。
　　胥己诚：“就是。”
　　被揭了老底的赵廷安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二人，狠狠一甩袖，骂道：“滚蛋！”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
　　笑归笑，闹归闹，胥己诚问正事：“到底什么事，把我俩都叫来？”
　　赵廷安重重舒了口气，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文件，那是他刚才砸赵一凡时扔过去的。
　　胥己诚微弯腰捡起了那份打着“绝密”二字的档案袋，他没拆，准备递过去时听见赵廷安说：“拆开看看。”
　　赵一凡凑了过去，胥己诚拆看档案袋，就一页纸，二人看了半天都没说话。
　　赵廷安呵道：“装什么傻！”
　　赵一凡蹙了蹙眉，眼神从白纸黑字上移开，问向办公桌前的人：“您几个意思？”
　　“就那上面写的意思。”
　　胥己诚眼底的神韵渐变，“特种部队选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赵廷安瞪他，“你再跟我装。”
　　胥己诚沉默了，赵一凡不解的问：“所以您是让我俩去参加吗？”
　　赵廷安看着面前的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虽然这俩人没少惹他生气，但他总得为他们考虑，他们还年轻，军旅生涯刚刚开始，正是大有作为大展拳脚的时候，天才，是不应该被埋没的。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故作冷漠的说：“去试试，不行就再回来。”
　　赵一凡生气了：“您再气我俩，也不至于把我俩撵走吧，我俩这么碍您眼呢？您一点都忍不了了吗？”
　　赵廷安翻手就把水全泼了过去，斥道：“你可真是碍死我的眼了！”
　　这狗东西，真能曲解他的意思。
　　赵一凡双手叉腰，无赖道：“反正我不走，我就不走，我就爱大草原，谁也别想把我撵走！”
　　赵廷安头疼的扶额，摊上这么一个二百五，他上辈子是干了多少缺德事。
　　沉默了片刻，他捏了捏发胀的眉心，解释道：“没撵，就是让你们去试试，选不选的上还是一说呢。”
　　赵一凡：“要是选上了呢？”
　　赵廷安看着他，语气沉重的说：“那就说明你不属于这里。”
　　赵一凡烦闷的捋了捋寸头，偏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人，“你啥想法？”
　　胥己诚语气淡淡的：“没想法。”
　　赵一凡点点头，“我也没想法，我对特种部队没期待。”
　　胥己诚：“嗯。”
　　赵廷安：“……”
　　放肆！
　　“全军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俩还给老子摆上谱了！”眼见俩人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扬扬下巴，直接命令：“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不是我一人的决定，这是团里的意思。”
　　赵一凡不爽的瘪了瘪嘴，官大一级压死人么。
　　“联合军演结束后，你俩就滚。”
　　赵一凡大惊：“下个月就让我滚了？！”
　　“是。”
　　他怒道：“我还想再过两月带陈乐言去草原骑马呢！”
　　赵廷安抿嘴深呼吸，指向办公室的门怒吼：“你！现在！立刻！就给老子滚！！！”
　　俩人出了办公楼，赵一凡转着手中的车钥匙说：“老赵这是铁了心要把咱俩送走。”
　　“主要是你，人嫌你烦。”
　　“去你妈的，我还觉得是嫌你烦呢！”
　　胥己诚淡淡的扯了下嘴角，赵一凡语气认真的问：“你到底什么想法？”
　　胥己诚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没想法。”
　　赵一凡也拿不准了，“我觉得老赵不会善罢甘休，你看他那态度，这事估计板上钉钉，没跑。”
　　就算他俩真的拒绝，估计赵廷安最后都能把他俩绑着给送去。
　　胥己诚叹气道：“所以现在预设没用，到跟前再说。”
　　“也是。”赵一凡学着他也叹了声气，话题一转，问道：“你家天仙呢？回去了？”
　　“没，晚上飞机。”
　　“十点那趟？”
　　“嗯。”
　　赵一凡一拍大腿，大喜道：“陈乐言也是那趟航班，这下好了，她俩路上也有个伴。”
　　胥己诚有点意外，“你女朋友就来一天？”
　　“昨晚就到了，但是没来打扰我，她明天还得跟导师出趟短差，今晚必须走。”
　　“真不嫌折腾。”
　　赵一凡得意的笑了：“都说了，爱我爱得深沉！”
　　胥己诚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清华高材生配你，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老子也不差的好不，国防科大全国军校Top.1，你当是你们北理呢。”
　　“去你妈的。”
　　“哈哈哈。”
　　逯湘凝睡醒已经十点多钟，果然错过了饭点，她便也不急不忙的起床洗漱，等到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直接打了个车去到前台工作人员推荐的乌力吉塔拉奶茶馆，点了布里亚特包子和一壶蒙古奶茶，一个人慢慢享用着美食。
　　不多会儿，店里进来了一对年轻情侣，坐到了她前面的位置，她低头和胥己诚正发微信，听到那人说：“渴死我了，赵一凡你给我倒杯水。”
　　逯湘凝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去，惊讶道：“陈乐言？”
　　被叫到的女生摘下墨镜，扬头看去，也是一脸的惊讶，“逯湘凝！”
　　赵一凡背对着逯湘凝，狐疑的转过了身，更震惊：“天仙儿！”
　　仨人：“……”
　　就离谱。
　　沉默了片刻，仨人面面相觑，又异口同声道：“你们认识啊！”
　　仨人：“……”
　　陈乐言站起身朝她走去，“你不是在英国吗？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我男朋友呀。”逯湘凝反问她：“你呢。”
　　陈乐言指指身后的人：“巧了不是。”
　　逯湘凝看了一眼赵一凡，乐了，“这可真是太巧了，我男朋友和你男朋友是一个部队的，我俩昨天见过。”
　　“嚯！”陈乐言连连乍舌，这狗血的剧情。
　　赵一凡问陈乐言：“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表妹。”
　　逯湘凝补充道：“只差半岁的表妹。”
　　陈乐言鄙视道：“差一天你都得叫我姐。”
　　“切，就不叫。”
　　“没大没小的。”
　　赵一凡笑了，“我上午还和胥己诚说晚上你俩能一起回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缘分，真好真好。”
　　一想到胥己诚以后得管自己叫姐夫，赵一凡就想吹拉弹唱庆祝一番！
　　他盛情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逯湘凝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撑死了。”
　　赵一凡看了一眼她用餐的那张桌子，是吃的不少，他换了个话题邀请：“胥己诚今天出不来，要不你下午跟我俩去逛逛，你自己一个人瞎溜达他也不放心。”
　　逯湘凝再次摆手，“不了不了，昨天逛了一天都累死了，你们慢慢吃慢慢玩，我只想回酒店躺着。”
　　陈乐言很懂这个一身懒肉的表妹，拦下了还想喋喋不休的人，直接说道：“行吧，那你先走，晚上来酒店接你，咱俩一趟飞机。”
　　“行。”她和俩人道了别，推门离去。
　　赵一凡赶紧掏手机打电话，没几秒钟电话接通，他语气激动的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你一定想不到我要说什么！”
　　胥己诚：“……”
　　他能想到就怪了。
　　“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胥己诚骂道：“你他妈有屁就放，废什么话呐。”
　　“嘿，你这个狗东西，一点儿对长辈的尊重都没有，我警告你，以后跟老子说话客气点！”
　　胥己诚没犹豫，直接挂了电话。
　　赵一凡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好奇的问陈乐言：“你和天仙谁在家里有话语权？我回去打死胥己诚，你家人不会揍我吧？”
　　陈乐言想把奶茶泼他脸上。
　　赵一凡纳闷了，他和陈乐言一起在清华长大，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么个妹妹呢。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这个表妹呢？”
　　陈乐言瞪他，“怎么没说过，高中有一次我说跟她出去玩，你不信，一口咬定我跟张子清私会那回，还有大二我和她去日本，你嫌我先斩后奏没提前告诉你，有没有这些事？”
　　赵一凡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赔着笑：“谁让你长这么糖衣炮弹，我不是担心嘛。”
　　陈乐言呵呵冷笑：“刚还叫人家天仙。”
　　赵一凡立刻举手发誓：“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其她那些歪瓜裂枣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什么话，我妹长得多美，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一凡：“……”
　　做男人太累了！
　　下辈子他要投胎当女的，也折磨死陈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