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之四：回宫记（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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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自醉神情素来浅淡，见了他们也确是喜悦，所以唤了三人的名号便轻笑起来，放下书卷，招呼他们上前来坐。
帝无极张开双目，冷冷地扫了三位心腹爱臣一眼，慢腾腾地坐起来。他始终没有做声，但那比平常还寒了几分的神色，却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宫琛与李丞相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也早看透了帝皇的喜怒。两位陛下多时不见，难免想私下亲近一番，他们委实不应该待在这里。两人正要告退，成御史却一付理所当然地在竹亭边上坐下了。
洛自醉也笑吟吟地睇向他们：“怎么不坐？”
两人心里将那成呆子骂了一通，也都笑呵呵地找了个离帝后最远的位置坐下来，以避开帝皇正在变幻的神情。
“陛下正在看什么书？”成御史语带恭敬地问。
他本是寒族出身，也在献辰太学里待过一两年，算来是洛自醉的学生，自然对他无比崇敬。
“一些志怪故事，很有趣。”洛自醉回道，将书卷递给他。
太学出身之人都并非迂腐之徒，圣贤书、史书、诗词、杂书俱为所好，饶是成御史也被带得与众不同，竟捧着书津津有味地看将起来。宫琛与李丞相瞅着他，互相瞧了瞧，一时无语。
“有什么紧要事？”帝无极素知这太学里徒随师傅，大都迟钝，心里固然不悦，但见洛自醉高兴，也便消解了些。
如今万事皆定，哪有什么火急的事情。李丞相捋了捋白须：“臣等听闻圣上龙体有恙，实在担忧。”
老狐狸，恐怕是来探风，怕他出宫罢。帝无极冷哼了一声，洛自醉望着他笑起来。
赵正司与贺正司带着侍从端了茶水果品，又低声报：“皇太弟殿下过来了。”
“快让他进来。”洛自醉道，想了想，又道：“我的马匹行李都回来了？”
“是。”
“将行李中那樟木小箱子拿过来。”
贺正司领命去了。帝无极啜了口茶，便开始剥葡萄。一粒一粒晶莹剔透，都摆在洛自醉跟前的小碟中。洛自醉自然而然地拿起来吃，嘴角边化出几分笑意：“味道不错。”
两人并没有什么亲密动作，情状却令旁人有些坐立不安。
宫琛眼见着皇太弟帝昀拾步而来，微笑着与李丞相使了个眼色：“圣上龙体安泰，臣等便放心了，请容臣等告退。”
“既没什么事，就留下。”帝无极随口道。两人只得又坐下来。
“皇兄！皇嫂！”帝昀笑逐颜开，亲热地挨着洛自醉坐了，“皇嫂何时回的？”
洛自醉含糊道：“昨日才回。”
帝昀颔首笑道：“幸亏回来了，皇兄可挂记得紧。”
帝无极瞥了他一眼，满是警告的意味。他便赶紧收了嬉笑之色：“皇兄不上朝，折子都送东宫了。”
“平日你闲惯了，帮朕做些事还牢骚什么。”帝无极淡淡地道。
帝昀眼睛笑得和月牙儿一般，忙摇首：“能为皇兄解忧，臣弟自是万分高兴的。”
帝无极唇角略弯了弯。这已是十分难得，一群人看得呆了，又忙转开眼，各作掩饰。
“大半年不见，你倒是口齿伶俐多了。”洛自醉接过贺正司送上的小箱子，“过来瞧瞧，有什么你看得上眼的？”
帝昀凑上去看了，就见那箱子里摆着些稀奇器物，均是玉制，玉质各有不同，便是各有风味。虽然比不得宫廷御作坊所制精致漂亮，却也是风雅得很。
“这个小壶能给我么？”
“眼睛真利。据说这壶盛的酒，越存越香，留上百年便是珍奇了。”
“那可好了！待百年之后就请两位尝上一尝。”
洛自醉又拿了几件器物，笑道：“‘笑笑惊心’李丞相，民间多有传闻，这件玉璧上雕了个笑佛……神，也是正好。”
“臣叩谢陛下。”
“‘生死不惧’成御史，这玉骨扇是给你的。这扇面可是清宁陛下题的。往后你尽可直言，这扇子便如陛下护佑。”
“臣叩谢陛下。”
“‘一毛不拔’宫尚书，剩下的都是你的，或充国库，或充私库，全凭你了。”
“臣叩谢陛下。臣就挑个玉珑，余下的都充国库。”
“不愧是宫卿。”洛自醉朗朗地笑起来。
帝无极见他心情甚好，便留了他们共进午膳，君臣共欢。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之四：回宫记（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