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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妄自菲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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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个羡煞旁人的家庭中,是人口中家世好的小少爷,在外人眼里永远是彬彬有礼,乐善好施的人,是个看似完美无缺的人,但真实的我,准确来说是个充满负面矛盾体。
父亲是房地产方面的大亨,母亲则出自一个世代传承家具企业的家庭,一场标准的商业利益联姻,让两个志不同,意非合的人在一起,婚后不久,像完成 任务般生下我。
取名叫楚洛,并没有特别的含义与祝福,只是母亲恰巧在洛阳旅游。
从牙牙学语那一刻起,我就被严格培养,从最基本的礼仪课,再到复杂一点的乐器,运动以及学习各方面的知识,把我的童年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得一丝空隙。
我并不厌烦,反而很喜欢尝试各类新鲜事物,因此学什么都很快,但还是我讨厌一复一日地重复。
可偏偏每个家教都会充满欢喜地告诉父亲:“小少爷,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一点就通。”
按部就班地学习,在我眼中只是任务,并没有让我有冲动感,久而久这些课程全部都停了。
母亲固执认为她生了个怪物,一个没有情感波动的孩子,与正常孩子相比较之下确实奇怪,父母把我带去医院,可所有结果是正常的。
那一天,我听见了父母在争吵,也知道了这个家有多么荒唐可笑。
他们俩人互相责怪,母亲说父亲只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搞外遇,处理不好和女人之间的麻烦事,从未把家庭放在心上。
父亲也不甘示弱,说那你不也一样,每天到处旅游,逛街,买衣服,买化妆品,可也没有给孩子买回一件玩具,咱俩也谁别说谁,本就是利益婚姻,还要上情分了。
我就站在门前,透过门隙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种奇异的感情,涌上心头。
争吵到最后,他们说要离婚,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这让我第一次产生巨大的情感波动,六岁的我只有一个念头:我的一切必须是完美无瑕,不能有瑕疵。
我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大声哭喊着:“不要爸爸妈妈分开,不要分开。”
即使对他们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那一瞬间的我,充满了真情实感。
就算没有我,也不会离婚,在至高无上的利益面前,一场虚假的婚姻实在是比不上情感的损失。
外公拍板说:“洛洛能有什么问题,从出生就在家里待着,连个可以说话的同龄人都没有,可不给憋坏了。”
我被送到小学里,出彩的容貌,极其得体的行为,让我格外受欢迎。
在我精心操作之下,每个人都想成为我的朋友,让我的内心得到满足,众星捧月的滋味,让人沉迷其中。
与每个人都建立了联系,又选出了几个成为“好朋友”的角色,看似正常的人际关系,让我的父母松了口气,他们也信了外公的话。
洛洛只不过是在家里憋坏了,孩子嘛,还是要多接触外界。
时间久了,甚至连自己都信了,我该如此。
可意外来了,十岁那年,班中转来一个新学生,他的出现让重新我感觉到,自己还是那个小怪物。
他过分美丽的外表和格外安静的性格,我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班上每个人我都了如指掌,故意在几个本就是令老师头疼的坏孩子,提起新学生。
如我所料,新学生被欺负了,他的反应出乎意料,没有直接反抗,但也没有只在承受,于是更激起好奇心。
在又一次别人欺负他时,我主动上前解围:“喂!你们干什么呢?”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他一人。
我装作不知情问:“没事吧?”
他乖乖摇头,小声回应:“谢谢你。”
那一瞬间畅快感袭满全身,我想找到一个可以玩很久的玩具了。
若即若离的相处,让他极度担心,会失去我,因此会更加听我的,多年变态的神经找到宣泄口。
可没过多久,他想脱离我的掌控,偷偷找到他的家庭档案,仔细浏览后,想到一个法子。
他的母亲是个不错的帮手,费尽心思送自己儿子来到这所小学,不就是想搭上好家庭?
我故意在某天放学,跟在他的身后,看见了那位女士,有种同类相吸的第一感。
拿出我的伪装上前,打招呼:“我是耿裕秋的朋友,叫楚洛。”
结果是他依旧归属于我,被自己母亲压迫,又因为长相的原因被人吐槽而崩溃,逐渐孤僻的性格。
在我的眼中,如同一朵纯白的山茶花溅上了鲜血,靡艳又惹人怜惜,而他只能依赖我,而这美丽的一幕只能被我一人欣赏。
可却出了变故,那个叫君乐的人,强势地插入我们俩个中间,让我的玩具,不听话了,真是离奇。
救赎?在我眼里真是笑话,可笑话成真了。
我看着他一天天在蜕变成向阳之花,心里的恨意肆意生长。
找他对质,他却在说所谓朋友之类的话题,凭什么,难道我不够关心吗?这些伞也是我在陪伴你呀,怎么就成了装腔作势,真是不听话。
有一天我发现他恋爱了,就是跟那个君乐,我才知道原来同性之间也可以相爱。
爱,这个东西的定义超出我的认知,已经会如此多的技巧,偏偏爱成了漏网之鱼,从未有过学习。
在我的打听之下,明白了爱,不就是关心,在乎,不自觉地想,这些特征不就是,在说我对耿裕秋的感情,原来这就是爱,怪我反应得太迟,把他拱手让给他人。
在激动之下,我主动去找他,被我最讨厌的人拦住了。
“耿裕秋参加竞赛去了。”
我最讨厌严瑾瑄,总有人拿我们俩个比较,对呀,一面镜子的两面,是截然相反。
“你怎么知道的?”
“楚洛,你要点脸吧,如果我之前和你一个学校,绝对不允许你干这种事。”
真是正义感十足,我也明白,他真的会把我的面具撕下,然后告诉别人我就是个混蛋,那可不行,辛苦维持的人设,不能毁于一旦。
“他不是和君乐在一起了吗?你那么关心他干什么?”
“你的世界里真没有朋友这一词。”
之后每次只要我偷看耿裕秋,他只要在,就会挡住他,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不过又能怎么样,该属于我的就该是我的,不急于一时。
所以我告诉了耿倩婷。
但我没有想到耿裕秋会和她闹掰,倒给了我个机会。
耿倩婷向他一个月要两万,虽然他高考成绩极其出色,但并没有去上大学,而是靠接画稿为生。
于是向他提了交易,他给我一巴掌,怒斥不要脸,骂我是个精神病,那又如何,最后不还是点头了。
我知道严瑾理和李静殊打听他,拼了命封锁消息,可耿裕秋还是知情了。
“我不会去找他们,楚洛,我都被你们这些人,折磨成这样,还要去打扰别人正常的生活吗?”
每当他用这种语同我说话时,是最气愤的地方,不明白我那么乎他,那么爱他,为什么不仅感受不到,还骂我是疯子。
明明一开始是我跟他形影不离,事事关心。
在外面我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是耿裕秋的完美男友。
一次意外又让我找到新的放纵方式,耿裕秋一直抗拒与我上床,这样的情形之下,开始找别人,在床上折磨人的感受,让我脑子又清醒不少。
何必一直紧紧相遍呢,反正他已经在我手中,迟早他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他第一次自杀未遂进了医院,医生说心理问题太大了,不好治疗,我反应过来,居然还没有忘记君乐,不愧是令我情绪波动的人,耿裕秋你直行。
出院后,他自己开工作室,又想要逃离我,为什么要脱离我的掌控,听话不好吗?
“你不同意,我现在死给你看。”
但不久,我感觉到这样更听话,也就忍了。
突然有一天,他说:“咱俩的交易到此结束吧,我已经还完钱了。”
交易?我说怎么突然听话,原来在这等着我,而且什么叫交易,不是交往了六年了吗?
我给了他份惊喜。
“你疯了!那是什么照片!”
“耿裕秋,开心吗?我那么爱你也舍不得,把照片上的内容昭告天下,但是你也别太肆意妄为了。”他败下阵来,该尘埃落定了。
可君乐回国了,好巧不巧我们碰见了,见了一面之后,他又开始幻想着死,过了七年,还在乎他。
我以为君乐会恨他,可偏偏君乐再度与他见面时,提出了和好的示意。
耿裕秋那么娇羞的笑,真让我不甘,整整七年,他连个笑脸都不愿意给我,面对君乐,轻而易举就笑了。
医生说换一种药,可以加快变好,但病人是要画画的,所以没用。
我用关系搞来一些,给耿裕秋换了药,副作用是手发抖,那又能如何,早看不顺眼了,不能画也好,省得总找离开的资本。
他发现后,像疯了一样质问我,无法理解,不解地想有那么重要?
“楚洛,你真没有共情心,一直在自我世界里自以为是。”
这次或许是有些过分了,为补偿,我找来了他的父亲,毕竟他总是看那张全家福。
当那几巴掌落下来时,我真愣在原地,至于那么生气吗?我不都是为了让他开心,为什么总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接下来的事,让我终身无法忘怀,他想带着我一起死,可我不想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居然有失败的一幕,我必须是完美无瑕的,必须是。
可不久之后,他死了,听人说是从十楼一跃而下。
严瑾瑄当着一群人的面阴阳我,他终于忍不住,他告诉了别人楚洛也有参与,也不是好人,只不过装得像而已。
可我有什么错,从认识耿裕秋起,对他那样好,他也很依赖我,我把一腔爱意全给了他究竟有什么错。
什么是若即若离,什么叫威逼利诱,什么是不顾死活,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呢?
我爱他呀,就是真的爱他,爱他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为什么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