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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我爹是穿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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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穿越的,打从我记事起,我爹就老抱着我嘟囔这事儿。
据我姥爷的可靠消息说,其实,从他得知怀我那天起就开始不停地念叨了。
我和姥爷都不明白穿越是啥意思,就算老爹解释了无数次了,我也不明白。啥叫另一世界啊?世界又是个啥啊?难不成老爹是神仙下凡?嗯,其实这个猜测挺靠谱的。
据我姥爷的可靠消息说,我爹以前是个没文化的。但是,自从他被那个没良心的读了几年书有了点出息当了个破知府师爷便找不着北的前妻休了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叫我姥爷救下来后,我爹就跟变了个人似地,也不认识我姥爷了,成天问东问西的,连如今是哪朝哪代也不知道,却变得认识字了。
我姥爷是怎么发现我爹会识字了呢?据我姥爷的可靠消息说,当时,我姥爷以为我爹记忆尽失又不识得字,便将那没良心的女人写于我爹的休书放在炕头装针线的匣子里,没有收起来。却不知怎么地被我爹看见了,气得他浑身哆嗦,嚷嚷着要打掉我。原来那休书上写着,我爹不守夫道,与他人媾和,怀有孽种,因此,那女人才会休掉我爹。当时我爹闹的凶,若不是姥爷拼死拦着,我早就没影了。
我爹当时说什么也不肯留我,捶过肚子,蹦过台阶,见没有效果后,更是三餐不进,滴水不沾,说是要饿死我。我姥爷天天守在他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他,我爹就是听不进去。眼见我爹日益虚弱,我姥爷心一横,也跟着嚷嚷说不活了,陪着孙儿见阎王去!
我姥爷年轻的时候本就是个泼辣的,我爹被休这件事,他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又叫我爹连日折腾的心力憔悴,一边可怜儿子一边又恨他不争气,更恨自己这么厉害的人却教出这么个任人欺负的!于是,当场便将我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姥爷指着我爹的鼻子,骂他是个贱骨头,离了那狼心狗肺的恶毒婆娘便活不下去。又骂我爹是个软蛋子,都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了,还不肯做声。这会儿倒是想通了,却在家里作威作福给他这个老头子看,能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那婆娘早就跟她的新相好拜堂成亲了!可怜我爹腹中的胎儿被亲娘当做孽种,亲爹也不疼不爱,这是哪辈子做的孽哟,要这样折磨他这把老骨头,真要他眼见着孙儿去死,那不是要了他老命吗?言到悲处,姥爷早已是泣不成声。看着我爹苍白着脸坐在床上直发愣,还不解气,又狠狠的打了他两下。
我爹叫姥爷拍了两下,回了神,却发现自己也跟着流了眼泪,嘴巴哆嗦了半天,才冒出一句:“爹,我错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说完便由着姥爷抱着他,失声痛哭。
从那以后,我爹果真消停了,老老实实的由着姥爷伺候他安胎养身。日子一天天的过,我爹的肚子也跟着一天天的大起来,性子也日渐平和,唯一没变的就是天天念叨他是穿越的,说是要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乱七八糟的世界里迷失了自我!
后面这些都是我爹告诉我的,他也不怕我知道了恨他。其实,我要是真的恨我爹,我爹估计不会说什么,我姥爷肯定饶不了我。我想都能想到,他提着我的耳朵骂我样子,他肯定会说:“学什么不好啊?学那混账女人没良心!”对了,我姥爷从不准我喊那个女人娘,也不许提她,却不说他自己三天两头的骂她。
听我姥爷说,那女人是为了娶一个富商儿子为正夫,才要休掉我爹的。本来她念我爹还有几分姿色,便想将我爹降做侍郎,却因我爹有孕,她怕落了还未进门的正夫的脸面,这才一纸休书将我爹遣回娘家。且不提,当初她为娶我爹在我姥爷面前夸下的海口。就说,当初她一穷二白,吃了上顿没下顿,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我姥爷接济她,别说娶夫郎了,她甚至连读书习文的钱都没有!用我姥爷的话说,她当时就一穷酸书生,若不是看她日后能有些出息,凭我姥姥死后留给我姥爷的殷实家产,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真真是个没良心的混账婆娘!
这些话儿,我从小听到大,对于那个女人,恨么,倒也说不上,毕竟我根本就没见过她,就觉得她挺没良心的。
还记得,我八岁那会,我爹一面盯着我扎马步,一面坐在小马扎上边嗑瓜子,边跟我姥爷唠嗑。他说,以后我要是娶媳妇,绝对要找门当户对的,像那个女人那种落魄的千万不能找!这种人一旦发达了,就跟那孔雀似地,开个屏就算了,最恨它还拿屁股对着你!这不是恶心人吗?从哪以后,我爹就老管那女人叫孔雀女,我姥爷听了也直乐。
这事儿我记得特别深,因为从中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像隔壁刘哥哥那样嫁到别人家去,而是娶个女人回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爹常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凭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番事业来!决不能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幸福系在别人身上,相反的,应该成为别人的依靠。男人就应该活出个男人的样子来!
每当,我爹说这番话的时,他流露出的表情特别的帅,帅到让我心驰向往。
对了,帅这个词也是我爹教我的,我爹说形容男人就应该说帅,什么美啊娇柔的那都是形容女人的词。我自然是信极了爹的话,只是,姥爷却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末了,我姥爷便时常背着我爹,叮嘱我,让我千万不能像我爹说的那样,成了个假女儿。姥爷经常念叨说:“男儿家就要有男儿家贤淑端庄的样子,外头本是女人们的天下,男儿家去争什么?就算争到了,抛头露面的总归不好,要被别人说三道四的。好人家的男儿啊,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相妻教女!”
虽然口头上不敢反驳,我却觉得姥爷说的不对。
爹在生了我后,独自挑起养家的重担。照理来说,姥爷肯定是要拦着我爹的,哪有能让男人抛头露面的道理?但我爹却说,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阎王扣下了他的记忆和针线手艺,却给了他另一番本事,若他不用这番本事去外头闯一闯,是会遭报应的。姥爷叫爹的话吓得不轻,因此不敢再拦着,但心里面却一直系着个疙瘩。
爹没了阻拦,便拿里家里的银子,成日起早贪黑的在外奔波,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才取得如今的成果。现今,邕江一带,提起我爹的名讳,知道的人或许不多。但若提起瑞祥绸布店,毫不夸张的说,那肯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我爹曾经带着我跑过几次生意。看着爹仅凭一张利口,将对手杀得节节败退,我自豪之余,也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像爹一样的男人!
我挺敬爱姥爷的,因此即便是心理面不赞同姥爷的说法,面上还是要过去的。为了安姥爷的心,我第一次违背了爹的意思,偷偷地跟姥爷请来的针线上人冯爷爷学绣花。
白天,我要跟着爹特意请来的两位文武师傅,学文习武,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偷偷摸摸的到后门的门房里与冯爷爷学一个时辰的针线。这位冯爷爷要求极严,布置下来的针线活必须按时完成,而且还不能有一丝瑕疵。白天的时间被爹安排的满满的,因此,只能挪用晚上睡觉的时间来做针线。只是,这样一来,白天的精神头明显就不对了。时间一长,自然被爹发现了端倪。
爹是不准我学这些东西的,他说这些东西是给成天闷在家里,没有出息的男人准备的,他的儿子要随他去闯荡世界,怎么能沾染这些?因此,爹发现我背着他学针线后,气得不轻。要不是姥爷及时赶到,我的这双手都要叫戒尺打烂了。
姥爷向爹说清了始末,保证不会再让我学针线后,便搂着我掉眼泪。
爹十分孝顺姥爷,闻言,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叹着气转头去了书房。
姥爷让我学针线的心意,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我也猜到了八,九分,我想爹也应该是知道的。姥爷是怕,我这个一点男儿做派也没有的,上既不了厅堂也下不得厨房的异类,若是连针线也不会,会遭到未来妻子的厌恶。
我其实很想安慰姥爷说:“既然我不会,那就娶个会的媳妇回来,不就行了吗?”想归想,但我不敢说.......
爹果然是极孝顺姥爷的。第二天早晨,在饭桌上,三言两语,便将我学针线的事订了下来。让我不必再偷偷摸摸的躲到门房去学了,就在我的房间里,一周三次,一次两个时辰,挑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学,免得伤了眼睛。看着姥爷惊喜的笑脸,爹也跟着柔柔的笑,还不忘提醒我,陈家的儿子,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我望了望姥爷,又瞅了瞅爹,郑重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也在一天一天的长大。
直到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爹望着比他高了半头的我,终于说出了让我期盼已久的话:“陈旭,你都这么大了,还让我养着你,不觉得丢人吗?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去店里做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