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子不语》醒初

11、第十一章

　　小白咂嘴：“真少见，凡人难得有这么坦然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倒是好事。想当年先秦到三国那一段时间冥界那个混乱呐，死鬼都是一身戾气，鬼差都特辛苦，陛下不得不把工钱提高好多倍才留得住人，啧啧！”
　　大个敲敲键盘：“如何，改一下？虽然蚊子未必能看到哦，但是就怕万一啊。”
　　小白点点头：“其实生死簿上的数据也算不上是什么天机，不排除阎王陛下本人就会告诉他的可能性——当然陛下也不可能把所有数据都记下来，自然也要回来查的。现在改了，防患于未然么。”
　　孔方兄看着小白眼中闪烁不已的激动目光，彻底无言了。这家伙……其实相当享受这种犯罪的快感吧？
　　算了，无论动机纯洁与否，反正只要帮上忙就好了——再说这样的共犯都不必担心他会临阵倒戈。只是……既然这玩意儿不是天机，那他们这么辛苦是为哪般？
　　娱乐小白？
　　“那个……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孔方兄正兀自纠结，大个期期艾艾的举手发言。
　　孔方兄回头，吓了两跳。第一跳是看见大个面前的桌子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小孩子，第二跳么，纯粹是被小白夸张的反应吓的。
　　小白保持着跳到孔方兄身后紧紧抓住他衣服的姿势，小心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四下张望：“怪，怪了，我设下的结界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啊……这个，这个小鬼，到底是哪里来的？”
　　坐在书桌上的小孩挖了挖耳朵，装模作样的吹吹指尖：“鬼叫什么？我明明一开始就在这里诶。真是的，不经人家同意就想改变人家的记忆，真没礼貌诶~”
　　孔方兄心底产生了不祥的预感，看看大个，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苦笑。
　　孔方兄瞬间觉得就算大个现在告诉他他是女人他都不会更吃惊了。
　　大个一脸“不是我的错”的表情：“我刚刚按了个Delet就这样了……所以说冥界不愧为冥界，果然与众不同——那么，现在咱们怎么办？”
　　小孩双手撑住桌面，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腿晃来晃去：“其实我可以告发你们的……小文给了我一张符，一烧他就会知道~”
　　“小文是谁？”大个悄声问。
　　“阎王蒋之文……大概。”孔方兄叹口气，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到极致反而害怕不起来了。
　　小白抬头对上小孩子灿烂无比的笑脸，咽咽口水，警惕的看着那小破孩儿翻身立在桌上，右手指尖夹着那张符，摇来摇去当扇子扇得不亦乐乎，腿软如面条，撑着孔方兄才勉强站稳。
　　“那个，这位……生死簿……大人？咱们打个商量？”小白频频擦汗，被孔方兄嫌弃的推到一边，把自己沦为汗巾的衣角从小白手里拯救回来。
　　小破孩儿甩手：“真难听真难听~人家明明有个好好的名字叫存辨的~”
　　“那么存辨大人，擅改生死簿是我们的不对，但您看这不是未遂么？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那么……您看能不能慈悲为怀，把我们宽大处理咯？”小白笑得谄媚，想到阎王陛下知情的后果，脑中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深红浅红，忍不住后悔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小破孩儿大幅度的摇头，小嘴一噘：“不行不行~你不晓得小文的脾气啦，要是知情不报那么死的惨的就是我自己咯~”
　　就是知道阎王陛下的脾气才这样啊！否则至于这么跟你一个小破孩儿这么低声下气的么！小白心底火气蹭蹭直窜，但又不好表现出来，憋得原本死白的一张脸青红交错表情狰狞。
　　孔方兄揉揉太阳穴确定今天一定不宜出行。“那么存辨……大人，让人说轮转王引狼入室也不怎么好听不是，要不就把这事冷处理咯？我想阎王大人也未必就会为了这个大动肝火，充其量把我们驱逐出境也就是了，好歹我们是他请来的客人。冥王掌管生死簿，但是命由天定，就算贵为冥王也不能擅改。外公早为我算过，我能长命百岁呢。”
　　这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端的是漂亮，可惜人家小孩儿根本软硬不吃，依然摇头不止，直摇得孔方兄那么好脾气的人都想上去甩他两个巴掌。
　　“如果存辨大人想告发我们的话，”大个忽然出声，鹰眼中精光明灭，“那为什么不在我破译密码之后马上现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台Death Note的指令就是解码后就能人格化吧？”
　　小破孩儿终于停止了摇头，拿一只手扶住脑袋——估计是刚刚晃晕了——看上去十分伤脑筋的抬起秀气的双眉：“哎呀怎么办，被你发现了耶~”然后仿佛头痛似的揉揉太阳穴，动作跟刚刚孔方兄的如出一辙，只是眼中喜悦的光芒实在看不出哪里有苦恼的样子。
　　孔方兄更想扇他两个耳光了。
　　“偶然而已。”大个微笑，“那么存辨大人……您要什么条件才能不告发我们呢？”
　　存辨跳下桌子，站在地上左右晃荡笑得甜蜜：“讨厌啦~怎么可以这么说嘛，好像我有什么企图似的~”
　　……不是好像，是本来就有好不好……孔方兄在看到希望曙光的同时，仿佛也看到了因为某些人力所不能控制的因素而变得有些渺茫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