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烟花还耀眼》应非晚

48、私定终身

　　黄时雨快开学了，周川刚好休息一天，陪她来电脑城买电脑。

　　“你对电脑有什么要求？”周川一边看，一边征求黄时雨的意见。

　　黄时雨对电脑一窍不通，看了两家店，听着老板介绍什么硬盘、内存、CPU，头都要大了，一定说有什么要求的话，黄时雨确实有一个。
　　“要好看。”

　　周川一脸震惊看着黄时雨，“你怎么还外貌协会呢？”

　　黄时雨刚想反驳喜欢好看的有什么错，我那叫有品位，就看到周川拿起老板放在台子上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不过，你确实是。”

　　黄时雨努力憋住笑，朝周川翻了个白眼，“真自恋。”

　　“我说什么了吗？黄时雨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

　　黄时雨抿了抿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免得周川得意。

　　回家前，黄时雨从包里拿出一个书法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递给周川，但其实她的心里很乱。

　　“什么？”

　　“礼物，毕业礼物，回家了再打开。”

　　这是黄时雨花了一整个高三所有在家的时间写成的，在她练习了很久，觉得字看起来还算可以的时候，才动笔写的，每一页都有一句诗，每一句诗里都带着一个“川”字。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川后时安流，天吴静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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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可以一马平川。”

　　“你不是说不喜欢送别人礼物吗？”

　　“那我改变想法了不行吗？”黄时雨嘴硬，每一次面对周川的时候，她都会嘴硬，但是她很清楚，周川一定懂她的意思。

　　“那为什么是书法本？”

　　“因为，热爱。”

　　黄时雨很想告诉周川，你不是别人，热爱也不仅仅是对书法的热爱，可是她咬着嘴唇，硬生生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黄时雨盯着周川，看到他喉咙动了一下，眼神有些迷离。

　　过了好一会儿，周川才缓缓说了一句：“黄时雨，我一定一定会拼命学习，去上海找你。”

　　黄时雨坐上公交车走了，她看着站在公交车站上越来越小的周川，心里既忐忑又期待。

　　她和周川之间，就这样相处着，谁都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有一首歌说暧昧让人受尽委屈，可是对于黄时雨来说，暧昧让她觉得充满希望。

　　她只是先去那个地方等他，等待永远是充满希望的，有希望就是幸福，所以，此刻的黄时雨是幸福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提前到来。

　　开学的那天，黄时雨婉拒了爸妈要送她去学校的好意，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独立，而且她确实有私心，就是周川买了站台票，准备请两个小时的假送她去车站。

　　“你离到站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就给宋毅打电话。”

　　“记住，不要和陌生人搭话。”

　　“在车上看好自己的行李。”

　　“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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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川已经在耳边唠叨半个小时了，黄时雨不停地点头，她觉得周川是把她当三岁小孩了，连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是他越是事无巨细，黄时雨越是觉得难过。

　　其实黄时雨有好多话想跟周川说，可是被周川这么唠叨个没完，她一时间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检票后，周川拿着黄时雨的行李，两人跟随着人流找对应的车厢。

　　看着即将要和自己分别的周川，黄时雨突然就红了眼，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周川。”

　　“怎么了？”

　　“没什么。”

　　黄时雨的眼神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她想告诉周川那句话，但是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可是如果现在不说，她害怕以后就没有勇气说了。

　　“黄时雨，做我女朋友吧！”

　　就在黄时雨已经要放弃的时候，就听到周川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本打算去接行李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开始不停地发抖。

　　黄时雨当时脑袋一片空白，来来往往的乘客好像都不存在了，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周川看着身边没人了，才意识到，车快开了。

　　“那个……”

　　“恩！”

　　周川刚想说什么，被黄时雨打断了，就在那一刻，两人的前途、所谓的异地对黄时雨来说都不重要了，她想要紧紧抓住周川，用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

　　“马上发车了，你们俩走不走啊？”

　　正当两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车站工作人员的话一下把两个人拉了回来。

　　“在上海等我。”

　　“恩！”

　　黄时雨依依不舍地上了车，她找到自己的座位，一抬头，就看到周川隔着窗户在跟自己挥手。

　　黄时雨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时候的周川，眼睛红红的，拿着手机来回晃动，不停地说话，黄时雨看明白了，他是说不要忘了打电话。此刻坐在车里的黄时雨，也开始害怕，她害怕时间，害怕在时间的流逝中，周川不再那么坚定地追寻着自己的脚步，害怕他们在没有彼此的时光中，都变成了彼此不再熟悉的人。明明说着那么坚定的话，可还没分别，她就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

　　车子一开动，黄时雨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刚刚是不是应该抱一下，黄时雨心里暗暗懊悔。

　　“男朋友啊？”

　　直到邻座的一个男生问自己，黄时雨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恩。”

　　黄时雨回应了一声，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种感觉很奇妙，那个一直陪在身边的人，那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在那一天，有了一个标签，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标签，再也不是同学，不是朋友，而是男朋友。同学可以有很多，朋友也可以有很多，可是男朋友，是唯一的一个，好像自己的生命中突然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存在，如获至宝。

　　黄时雨看到手机来电，是周川的，她突然紧张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通电话，而距离他们确认关系，还不到一个小时，要怎么称呼？以什么样的语气？黄时雨快速转动大脑，差点忘了摁接听键。

　　“我告诉你啊，我现在以男朋友的身份要求你，不准和男生走得太近。”黄时雨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周川警告自己，本来紧张的情绪突然就被周川的这句话打破了。

　　“万一有好看的学长呢？”黄时雨突然觉得周川好霸道。

　　“哪有什么好看的学长，在你眼里，不会有比我好看的人。”周川就知道，在林琳身边熏陶了两年，黄时雨现在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估计满脑子都是白衣少年，优秀学长。

　　“外面的男生，都很不靠谱，你要离他们远一点，如果有人要追你，你要马上跟他们说，你有男朋友了，要把他们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周川还想说什么，却被黄时雨打断了。

　　“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黄时雨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句“男朋友”，很没出息地说了一句：“哦，知道了，男朋友。”

　　黄时雨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上海很快就到了。

　　“黄时雨，我在这呢。”

　　黄时雨刚出站，就看到宋毅朝她挥手。

　　“来来，我来拿。“宋毅一把拉过黄时雨的箱子。

　　刚走出出口，黄时雨就看到了自己学校接新生的牌子，黄时雨刚想上前问去学校怎么走，就被宋毅拉了回来。

　　“干嘛去啊，你们学校的路线我已经都打听好了，你现在啊，跟着我去打出租车。”没等黄时雨反应过来，宋毅就拉着她往地下室走。

　　“听说，你和周川私订终身了？”宋毅转移话题。

　　“什么叫私订终身，宋毅你会不会说话。”黄时雨一边反驳，一边抑制不住地笑，没想到宋毅已经知道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反正就是那意思嘛，学业爱情双丰收，真让人羡慕啊！”宋毅叹了口气，“不过你说我和周川考得差不多，他如果不是非要考重点大学，我们一起来上海多好。”

　　“周川有周川的追求，你有你的追求，说好考复旦的呢？”

　　“我是奔着复旦考的，复旦不愿意收留我啊。”宋毅一脸懊恼。

　　“可是你这学校和复旦差得也太远了吧？”

　　“那能怎么办，我又不想复读，我也没有周川那样的毅力，我决定考研的时候努努力。我报考志愿的时候很认真研究过了，我们学校考研率很高的。”

　　“那你还去追学姐吗？”

　　“追啊，来都来了。”

　　“宋毅，来都来了是这么用的吗？”

　　“黄时雨，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可我是真的喜欢林欣，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就算追不上，上海那么多学校，我还可以好好考研，毕业后留在这。”宋毅突然认真。

　　“我以为你要为了爱情孤注一掷呢。”

　　“两者之间找平衡罢了。”

　　不愧是周川的好兄弟，都会找平衡，可是谁又能在做选择的时候孤注一掷呢？

　　一路上，宋毅非要黄时雨交代两个人是怎么确定关系的，只不过都被黄时雨用白眼应付过去了。

　　终于来到学校了，不少家长和学生都忙着在学校门口拍照留念，黄时雨也被宋毅拉着，趁没人的几秒钟拍了张照片，说实话，拍得真难看。

　　“这可是我亲自护送你到学校的证据，现在就得发给周川。”就在黄时雨反应过来要抢手机的时候，宋毅已经发出去了，黄时雨真想打死这个小白脸。

　　宋毅把箱子接过来，和黄时雨跟着指示牌往里走，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新生报名的地方，帮黄时雨办好手续，领完生活用品，又把黄时雨送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