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演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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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舞台帷幕低垂，你和其他被构建出来的“人类”共同出演无比真实的情景剧，身临其境；淌血的双手雕满深可见骨的刻痕，皮开肉绽，隐约可辨歪歪扭扭的异形字体；断断续续的声响在你产生质疑的那一刻如同打破了阻隔，愈加清晰可闻。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龟缩在撑到肿胀的血红字体之后，对你避而不见。
【＊＊＊？】
【A.＊＊。】
【B.＊＊＊。】
学生最讨厌的环节是什么？
当然是“随堂提问”！
你的耐心告罄，忍无可忍挥出拳头；这一次你不再向着选项、反朝着题目而去：【谁允许你提问了？】
下拳之处并无实体感，但是你分明听到了类似于便利店里那台老旧电视机短路的声音。
【刺啦刺啦……刺刺刺……哗……呼呼呼……】
声音愈发破碎，你似乎已经毁坏了什么，但还不够彻底；你仍觉得不解气，作势要继续攻击：【放我离开！不然你是想死吗？】
断断续续的电流音短暂地停滞了一刻，又恢复连续，你惊奇地感知声音“从你的脑中走了出来，又从身体之外传进了耳朵里”的动态变化过程。
它听懂了你的威胁。
等到声音与你的身体剥离开，霎时间你的世界天旋地转，迫使你不得失衡地往后仰坐下去——倒是不疼，你本身就是重心很低的状态——手心传来触到地面，冷硬而普通，是正常的地面触感。
怎么回事？你刚才居然是蹲着的吗？你蹲这里干啥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怔怔地撑着地面，盯着上方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那一梯一梯的样子，是上行楼梯的底部？
你微微侧脸，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某处楼梯之下——好奇怪，你完全没有走到这里之前的短期记忆呢。
你此刻所坐的楼梯拐角处地上，搁置了一台老旧的CRT电视机，电视机像个长方体的箱子，明显是被淘汰的型号了。
不仅是人类误入这里会被同化，连现世的物件来到这里，也会滋生出怪谈来吗？你扒拉了一下头发，把它别在耳朵后面卡住，以便你凑近观察。
从屏幕上看，电视机的信号不稳定——这里有信号才见鬼了呢——黑色的玻璃屏幕上显示出蠕动的数根细白横条，它们在视觉暂留效果之下几乎没有上下跳动、仅仅是左右推移，如同无数雪花小点汇成的白色溪流；而当你试图去看清和理解的时候，则会发现构成线条的任意一个小雪花其实都是杂乱无章的。
你甚至莫名有种“它们要流进脑子里面了”的可怕臆想。
【不可妄视，不允久观？】你喃喃自语。
你怎么找到这个电视机的？你到底在这里“看”了多久的电视机了？你有被它侵蚀到吗？可是现在你不是个怪谈吗，怪谈之间也可以互相侵蚀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般？
幽灵公寓（如果这里是的话）真是待得越久，越觉得离奇。你觉得自己失去的记忆和这里的规则一定有某种关联——你在这里失去的记忆，也许就被保存在电视机里面，静静地等着你使用正确的方法去启封。
不，先不说遥远的记忆了，就连刚才被你演绎过的第二段回忆里面，“你”对校医的回应，你都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后续。
可惜啊可惜，你没有听到，大概也很难再次“听”到“你”的答复了。
等等！不！还是有办法的！
除非……除非你再看一次！
这一次你强烈要求故事延续下去，一定可以办到的！
对啊，你怎么没想到呢？
你可以掌控节奏，再看一次也并非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要再看一次吗？你来这里本来不就是为了追求真相，怎么可以放过那些一看就是重要线索的部分呢？
你的身体被支使着弯折下去，拗到奇异的角度，几乎贴到地面上，就差一点要把眼珠子放在屏幕上去。
这种诡异的姿态很难想象你曾经是个韧性有限的人类。
你的双目突然开始渗血，视线陡然模糊不清，可是赤红的字体却毫无阻碍地出现在你“眼前”。
【＊＊＊＊＊＊？】
【A.＊＊，＊＊。】
【B.＊＊＊，＊＊＊＊＊。】
这些文字……字数又变了？
你想要理解它们，愈发凑近，终于完全贴上了屏幕；电视机的【刺刺】作响重新回到了你的体内，而异形字体则在这一刻不知为何发生了转变。
电光火石之间，你突然理解了新的、镌刻在你眼球上面的血字所传递的语义。
【要继续观看吗？】
【A.是的，继续。】
【B.我想看，让我看下去。】
【好像不对……】你低声告诫自己。
遗憾的是，你已经被电视机变得黑洞洞的屏幕吞噬了头颅。
【也没什么不好……】你安慰自己的声音已经听不到。
幸运的是，你至少留了个“全尸”。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演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