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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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离仑的情绪要比念卿想象的简单，她想起阿爷说过，妖善力而不善智，他们永没有人那样聪明，也不会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上天赐予他们力量，他们也只会用自己得到的力量去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人。
妖比人要透明得多。
“你知道那只水鬼到底是什么妖嘛？”念卿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停因离仑的操控而牵动着，他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乐此不疲地玩着，她只好右手撑着脸看他玩。
离仑停下手，歪着头不解地看向念卿：“朱厌，没和他那些好朋友说嘛？”
念卿摇摇头：“他只说是水族，文潇问他，他也说大荒妖怪万千他不是每一样都记得。”其实这话，她是不信的，赵远舟活了这么久，肯定知道，她直觉有问题。
离仑勾起嘴角，忽而大笑起来：“朱厌呀朱厌……你果然还是这样！”
他这副模样着实有些疯癫，念卿觉得。
“冉遗鱼。”他突然站起身来，让原本要靠不靠在自己脚边的念卿差点栽倒在地，也没管她死活，留下这么一个名字，转过身就下一个高冷的背影。
得了这个答案，念卿心里也有数，怕是赵远舟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有些事情他在隐瞒，离仑看上去也在筹码一些事情。
多年挚友，还真有默契。
她回辑妖司前，去了趟郊区的那方湖泊，倒是让她遇到了赵远舟。
眼前又是那方漆黑平静的湖面，水面忽然泛起波动，一个湿淋淋的脑袋从水中冒出，半张脸沉在水里，阴森森地盯着赵远舟。
冉遗慢慢从水中走上来，他浑身湿淋淋的，拨开了挡脸的长发。但他长得不仅不吓人，还是个很英俊的青年，只是与常人相比，他身为妖的特征十分明显，两腮与脖子处的黑色鳞片清晰可见。冉遗一身暗绿色长袍借着月光与湖水折射出粼粼光影，他的腰腹部缠着纱布，鲜血透过纱布持续渗出。
按道理来说，湖水已经被魔气污染，他应当也会像那天的蛊雕一样魔化，可是看上去却没有，只是受了伤。
水灵珠应该就在他手上了。
冉遗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询问：“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做到？”
赵远舟淡淡道：“别急，快了。”
果然，他们之间早就认识，或许早已有勾结。
她隐匿了气息，比赵远舟先一步回了辑妖司。
第二天，卓翼宸和文潇连同赵远舟有了计划，打算守株待兔。
只不过，被离仑的侍卫长吸引住了赵远舟还有文潇，三个猎妖人牵制住了裴思婧和卓翼宸，还有不会武功的白玖。
原本念卿打算去追离仑他们的，但眼前的猎妖人不对劲，身上魔气森森。
人倒是越来越多，总是统统不对劲，卓翼宸近战实力极佳却也打得吃力，裴思婧射术曾经在崇武营敢称第一，几番打斗下来却落了下风，身上都见了血。
白玖乖乖听话躲在三人身后，瞧着原先被裴思婧用箭射穿心脏的人，又活了过来，放声尖叫：“啊！！！这不是人，他又活了！”
原先倒地的数十人也活了过来，只是手脚僵硬，行动摇晃。
白玖注意到黑衣人脖子衣领里面露出来的一截黄色的符纸，十分扎眼……有古怪！他伸手想拿下看看，结果尸体忽然动了动，眼看着又要“复活”，吓得他一拽符纸连忙抽回了手，黑衣人顿时泄气，瘫软倒地。
白玖数了100个数，那人都毫无动静，死透了……死透了！
白玖激动地站起来，举着符纸冲二人大喊，声音颤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这个东西在作怪！”
两人看向白玖手中的黄纸，上面画着红色的符咒。
裴思婧皱眉：“那是什么鬼东西？”
卓翼宸认了出来：“用刑天之血所画的符咒……夭残之尸，无头亦可战，名为刑天。白玖，我和裴大人还有念姑娘对付他们，你负责毁掉所有符咒！”
“哦哦！好！交给我了！”
若是妖物，自有对付妖物的办法！
卓翼宸用剑划开手掌，将血涂抹在剑身之上，剑身发出蓝色光芒，砍过黑衣人的地方，都冒出阵阵白烟。
可他们又站了起来，战力更比往前！
“果然是这样，小卓大人，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妖了！”念卿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怕是他们背后的人早已经和蚩尤联手了。
她捏诀，用束身定拖延时间，从乾坤袋里搜寻自己要的东西。
回元丹往裴思婧和卓翼宸手里各塞了一颗：“吃了可以治伤恢复体力，接下来我控制住他们，净化魔气，其余的就交给你们来动手。”
两人郑重点点头，吞了药丸。
束身定下一刻就失了功效，念卿腾空，灵力运转，天空中聚集了雷云，在她的操控下几道闪电劈了下来，大地之力生生不息，足以净化世间所有魔气。
“就是现在了！”
裴思婧搭弓，干净利落，卓翼宸本就是能操控云光剑，不过几瞬，这些魔人都倒地不起，没了动静。
白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果然不再动弹，长呼一口气：“终于死了……”
原本提着一口气的两人，终于松了，脱力跪在地上，白玖搀扶起卓翼宸，念卿扶着裴思婧。
念卿放下裴思婧，白玖拿着药箱给他俩治伤，她的无名指动了动，看来离仑那边出了问题。
“小玖，我去看看文献他们，这边就交给你了。”
“念姐姐，你放心！”白玖打开药箱，翻出止血药粉和纱布，开始给卓翼宸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抹眼泪。
念卿赶到那边的时候，恰巧是离仑被文潇洒了把加强版幻灵散，白玖配这个的时候，她还出了不少主意来着。
她扶住离仑要倒下的身躯，只这妖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害得她差点也直接倒地了。
念卿伸手覆盖在离仑的眼睛上，那一味洋葱还是她让白玖特地加的，她渡了灵力缓解离仑眼睛的疼痛。
离仑感觉到眼皮一阵清凉，原先辛辣刺痛在慢慢缓解。
他想要睁眼，却被念卿阻止。
“阳光刺眼，你先缓缓，等我一下。”念卿松开手，扯了自己的衣袖挡在离仑眼前，替他遮挡阳光：“可以了。”
离仑的眼睛其实很好看，眼尾上勾，眼中总是水濛濛的，如果不是他说话每次都很骇人，应当没有人能把他想成大荒的妖怪，尤其是现在眼框微红，像极了师兄曾经带回话本里喜欢勾搭姑娘的艳鬼。
尤其是配上他这身敞开衣襟，漏出大半胸肌的黑色衣裳。
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被吸引很正常吧，不怕死地随着心意摸了一下离仑暴露在外面的大胸肌。
离仑下一秒抓住了她的手，他不懂男女欢爱：“你想要做什么？”
“额，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念卿被色所迷，差点咬到舌头：“你知不知道，在人间是不能这样穿衣服的，你这样会被当作流氓的。只有和你成了婚的姑娘才能看你这样穿的，或者是你喜欢的姑娘才能看你的□□，我好心帮你把衣服穿上而已！”
……
离仑不懂这些，他也不屑于知道这些。
“你知道那群猎妖人是谁控制的吗？先是刑天的符咒，又是魔气侵蚀？”念卿赶忙岔开话题。
“知道。”
……
额，原本她只是打算找个话题岔过去，没想到离仑是一点都不隐瞒，好大一个瓜，她饱了不想吃。
“万事万物，要般配才行，一个人类，怎么敢妄想对朱厌动手，不般配！”离仑一想到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要取朱厌性命……不般配，不般配！
“我会去好好收拾他们，你看好朱厌。”说完而后的槐叶印记消失，侍卫长昏了过去。
签订军令状第三日，因伤势还需静养的缘故，众人暂时没有行动，都留在缉妖司内。
裴思婧要练武场，一箭又一箭，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昨日那样的情形，又让她想起了阿恒，她没能保护好他，现下她一个凡人，参与这件事也保护不好其他人。
她太弱了。
“裴姐姐，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念卿站在她身边，拿起弓，射了一箭，她射术不加，一箭只射到靶子边缘：“你看我，我的射术从小学，也是这个样子。”
裴思婧绷着脸，内心挣扎，与念卿只见过几面，没由来的却想说出自己的心事：“我不想拖累大家，也想护住自己想要护的人。”
说完冷着脸，背过身不和念卿又任何眼神交流。
护住想护的人，念卿曾经也是这样的想法，到头来她谁也没有保护好。
“裴姐姐，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我有个会奇门遁甲的师叔，教了我不少，我大概也能教教你，这样也不算辱没师门，后继无人了。”
念卿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碧色的弓脸，走到裴思婧面前：“我蜀山剑派以身养气、以气御剑、复化剑气成形伤敌。剑术超凡绝伦，出剑有如天霜降临。罡气充盈体内，每逢强敌，精神不倒反长。想来剑与箭都是一样的，裴姐姐箭术绝佳，日后肯定比我厉害。”
“愿你日后能护住自己想护之人，不再遗憾！”
裴思婧有些不可置信，接过这把看上去不同凡物的弓箭：“这是？”
“碧色玉腰弓，蜀山藏品，相传是古姜国公主为保护自己和兄长的武器，最后为了救世祭剑而亡，只留下这把玉腰弓，被蜀山所藏。铁笔师叔射术是我见过天下第一好的人，他没有女弟子，只好留给我了，而我，裴姐姐你也看到了……”
念卿有些不好意思，她射箭准头一向差。
裴思婧爱好弓，但却不想白白拿了人家的宝贝：“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背重礼感谢这位前辈。”
念卿轻轻摇摇头，笑得有些苦涩：“他们早就不在了，你若真想感谢他，每逢年节为他祭一些好酒吧。”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裴思婧不擅长安慰人，只僵硬着学着原先文潇的样子，摸了摸念卿的脑袋。
“没事，裴姐姐。”
“这把弓，是以自身灵力为箭，现下最重要地就是，拿上炼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