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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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探究她的秘密，离仑还是更在意他筹谋的大事，傲因打断了他的探究，也没再搭理念卿。
念卿回了辑妖司，没想到就看到了一出大戏。
甄枚带着崇武营的弓箭手拉弓引箭，箭头都被点燃，看上去要杀人放火。只不过，下一秒被赵远舟用一字诀对准的却是他们自己。
两边斗法，她不想出头，索性坐在房梁上看戏。
接下来，又来了一方人马，看样子又是阴谋诡计，但看着辑妖司众人不动声色，应该是有后招。
几番纠缠，吴言摊开卷轴，念道：“缉妖司在此向向王请命，彻查水鬼凶案，不可伤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辑妖司当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接下来就是要求签字画押，赵远舟以自己为妖身，画押也不作数为由，拒不画押。吴言也不为难，他的目标本也不是赵远舟，而是缉妖司。除赵远舟外，其余人没有理由推辞。吴言的随从将卷轴与印泥呈上，并小声提醒众人印在卷轴末尾即可。
只旁边着男装的利落女子纹丝不动，甄枚倒是口吐狂言：“裴思婧说，她拒绝加入缉妖司，应当不用画押了。说来，缉妖司果真无用，连崇武军不要的狗，都看不上缉妖司。”
这样的挑衅让辑妖司众人都是脸色一沉，就连看戏的念卿都来了脾气。
裴思婧突然上前，猛地在卷轴末尾按下手印，转而询问身后的文潇：“听到了吗？有狗叫，吵。”
文潇先是一愣，后而忍不住笑了，念卿在房梁上也笑出了声。
这时，众人才发现辑妖司还藏着人，而赵远舟除外。
甄枚抽出侍卫的剑，作势要上前，念卿两指作剑，运动灵力，辑妖司内所有人的佩剑都倾囊而出，包括卓翼宸手中的云光剑，剑尖直指甄枚周身。
卓翼宸望着只剩剑鞘的右手，大为震惊。
“蜀山御剑术，天下第一！”念卿从房梁上落下，站在裴思婧身前，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倒是让常年生活在保护他人的裴思婧怔在原地。
甄枚在崇武营上位多年，从前他杀那些弱小的妖兽从不眨眼，朱厌是万年大妖，是强者，可眼前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女子如今也在威胁他，算什么东西，他恼羞成怒，杀意更浓。
只是他刚一动作，云光剑直指他的咽喉。
甄枚到底是崇武营的人，眼前人看上去实力不可小觑，像是和辑妖司是一边的，没必要得罪死了，吴言皱着眉：“住手，不知这位姑娘想要如何？”
念卿没想真杀了甄枚，她卷着傲因帮她新扎上去青绿色的发带，想了想说：“如此看不起人，看不起女子，不如跪下向这位裴大人致歉吧。”
甄枚更加恼怒，想要动手，四周的剑却像是知他心意，离他更近，有些已经刺穿了他的皮肉。
吴言觉得这个提议不算什么，抬手示意甄枚去做。
甄枚的眼神射向念卿和身后的裴思婧，像是要将她两凌迟，可还是咬着牙跪下：“今日甄枚失言，还望裴大人多多包涵。”
没诚意，念卿摇摇头，看向身后的裴思婧。
裴思婧冷着脸，她没想过甄枚这人还会跪下认错，虽不心诚，但眼下大事在即，也不再想多惹是非，只轻轻点了点头，朝着念卿。
念卿懂了她的心思，收了剑指：“剑回！”
所有飞在空中的剑刹那间都回了各自的剑鞘，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唯有还跪在地上的甄枚衣服上大大小小的破洞还能看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吴言不再管他，只抬手示意收兵，一堆人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众人端坐在议事厅两侧，只念卿一个不安分的坐在门槛上，卓翼宸分发案件卷宗时，她也没接，搞得辑妖司的小卓大人额角不自觉地突突。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哪里不对，最后视线落到画押的卷轴上，又想起吴言随从说的话。
他惊觉不对时，为时已晚，卷轴末尾与画押处之间的那块，原本空白的地方，在众人的注视下，竟渐渐显现出墨迹，仿佛纸张背后被墨水浸润。
白玖不解：“这、这纸怎么还会自己用墨写字！”
文潇惊道：“这不是墨，这是血……孟极……孟极的血……大荒有兽，其名孟极……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善隐身，死后，方会显形。”
念卿方才就闻到血腥之气，没想到会是孟极的血，她能感知到刚刚死去的那只孟极，尚为年幼，却无辜卷入人类之间的风波而死。
文潇为白泽神女，生性善良敏感，察觉出念卿的伤感，伸手轻抚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缉妖司保证五日内侦破此案，特此立下军令状。五日不破，视为渎职，画押之人，自刎谢罪。”
白玖年幼，念出这段话，顷刻间议事厅没了声音。
……
念卿看着辑妖司众人在郊区的青岭山挖了一天的土，她和白玖被难闻的气味熏了一早上，白玖吐了好几次，她却实在是吐不出来，心口坠坠得难受。
两人扶着树，快要干呕得昏过去了，文潇递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给念卿：“闻着会好些。”
裴思婧将橘子丢给白玖，又将自己的丝帕给了念卿。白玖有些像她的幼弟，她总是想要照顾他一点。念卿，可能同为女子的缘故，昨日念卿护她，今日她也护着念卿。
“念卿姑娘可以用丝帕遮住口鼻，可以过滤一些难闻的气味。小玖，闻一下，反胃会好一些。”
“谢谢裴姐姐/姐姐。”
裴思婧抬起嘴角，应了一声。
其他三人倒是没这些待遇，在旁边对折臭泥巴开始分析，赵远舟身为大妖，会的秘术不少，探查一番后得出了是水族作祟。
念卿总感觉周边有女娲娘娘的灵力，只是较为微弱，她追踪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已经歪楼到讨论妖的美丑问题上了。
卓翼宸冷言道：“妖只分强弱，怎么会分美丑。是妖，都丑。”
也不是吧，离仑长得就挺好看的呀。
“大妖法力无边，可以化身万千皮相。但我们的审美和你们不太一样。比如你们觉得白发苍苍，显得老态，不美。所以妇人们常吃黑芝麻、何首乌，以图云鬓如墨。可在我们妖眼里，一头拖地白发，那可是强大妖力的象征。美得不行。”
赵远舟好心科普妖的美丑问题，发现这些人美丑不分，只好去下年幼的白玖，却把卓翼宸整得一团糟。
文潇直觉脑袋疼，按耐住想要拿匕首划赵远舟的心。
裴思婧环顾四周，而后目光落在一个方向。
而念卿前面偷偷放出去的灵蝶，也追踪到了方向，二人对视一眼，最终一同走到芦苇丛后的一方湖泊。
湖面平静，却深不可测，距今为止，凶手一共抢亲七次，七具新娘的尸体都是在这里发现的。
被发现时，死者身着喜衣，头盖喜帕，漂浮于水面之上，异常诡异。
赵远舟弯下腰，用指尖吸收戾气，戾气不多，不该如此。
“这湖里沉尸无数，理应戾气浓重，但现在看来，戾气才这么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戾气应该是被凶手吸走了。”
赵远舟皱了皱眉头，刚刚吸取的戾气让他有些不舒服。他站起来，拿出水壶喝了口水，压了压那种不舒服的感受。
念卿却觉着不对，这些戾气明明浑着魔气，但魔气不该这么稀薄，此处为水，应当是水灵珠在净化魔气。
几人探讨一番，最后兵分四路，各自去找线索。
裴思婧、白玖和文潇先去义庄。
卓翼宸去最近收到了水鬼喜帖的齐府。
赵远舟去忙他口中所谓的麻烦事。
而念卿要回一趟大荒，找找知道真相的妖了。
槐江谷，离仑睁开眼睛拿起身边放着的拨浪鼓，轻轻晃了两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深情地抚摸着拨浪鼓，对它说话，声音嘶哑。
“朱厌，你还会记得昔日故人吗？你交了这么多新朋友，我该从哪个杀起呢？”
念卿回来的时候，就听见离仑这副变态言论，吓了一激灵。
“他明明记得，你不要动不动想杀人，好不好？朋友之间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
“是吗？当初背叛的人是他！”离仑又回忆起了那天，他万年挚友因为人类而背叛他，又因人类伙同白泽神女赵婉儿囚禁他。
“我被困此处八年，两千九百二十二个日月，没有尽头的孤独，他从未来见过我，这种被背叛的滋味，你没有尝过。”
原来，他这样的大妖也怕孤单，也怕被背叛，念卿想，他真的很珍惜朱厌这个朋友。
她沉睡的时候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梦里五光十色，也多有调剂。
或许这样，他也只是想赵远舟可以在乎他，再来看看他。
“离仑，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如果你觉得孤单，可以叫我来陪你。”念卿眼神真挚地望着离仑痛苦的眼睛，心里一下子就软了，年幼时她也想有这样的朋友，可后来再也找不到他了，时间太久，她早已经忘了那人的模样。
她如果是离仑，说不定会比他还疯狂。
“你算什么东西？”离仑皱起眉头，怒气从心头起。
念卿也不怕他，只笑着走向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行踪嘛，做朋友的第一天，我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她席地而坐在离仑的腿边，有些强硬地将他的左手拉过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截红线，仔细地将一端缠绕在他的无名指上，又将另一端缠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这个叫一线牵，只要你想找我，只要动动手指，我就知道了。”
看着消失的红线，离仑不解自己为什么没有杀了越界的念卿，鬼使神差地尝试动了动无名指，果然看到了对方的手指也动了动，也感受到了牵绊之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