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纪》陈落微

417、围炉吃肉谈撤兵

　　“冷冬难捱，战士受冻，清落不会同意吧。”吴涯风皱着眉，他知道冬日围城的代价有多大。
　　“庆军可以克服。”楚随云非常坚定，他怕放任一个冬天，梁运胜会再次建立防线，推广战线。
　　“还是和清落商量一下吧。”
　　“不用，你带清落上昆仑，这里交给我。”
　　虽然吴涯风也想早点带清落去昆仑疗伤，可他也知道胡清落放不下这里。
　　“我们去找清落商量吧。”
　　胡清落正在帐子里围炉烤火，见两人进来，赶紧拉了凳子放在火炉旁让他们坐。
　　两人坐下，还未开口，胡清落就说：“撤军吧，守住角城和盟城，来年春天再战。”
　　楚随云说：“我们可以在燕京外安营扎寨，围住燕京，等一开春，立即攻城……”
　　“不必。”胡清落打断他的话，说：“草原的冬天太冷，战士们扛不住，镇子上又没地方驻兵，就算能驻几千人，也不过是给燕京城里的梁运胜发泄火力……”
　　楚随云打断胡清落，说：“战士们能扛住，我们一定能扛住！”
　　“不，撤兵！”胡清落坚定的说：“如果因为非战斗的原因的减员，那样怎对得起将士们？燕京以外的地方都已臣服，我们可以用这个冬天巩固统治、安定民心，就算明年梁运胜先于我们推进防线，我们养精蓄锐再打一次，也比让战士们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强。”
　　吴涯风看向楚随云，说：“随云，就这样吧，听清落的。”
　　“好。”楚随云低下头，勉强接受了。
　　胡清落安慰道：“随云哥哥，不必失落，说不定来年不等梁运胜出城，我们就打过来了。”
　　“嗯，一定是这样。”楚随云暗下决心，明年开春，一定要先于梁运胜到达白杨镇。“那我三日后分兵到角城和盟城，再留一部分回密云休养生息，清落，你们何时启程？”
　　胡清落看看吴涯风，说：“也不急，和你们同日出发吧。这几日大家都太辛苦了，叫上达珠、凌花和南宫牧，我们煮些羊肉吃。”
　　“找个铜锅，加入高汤，把羊肉切成薄片涮着吃，味道更好，几位客官可愿尝试？”说话之人正是达珠，她没让侍卫通报，自己走了进来。
　　胡清落笑道：“才刚说到你，你就来了！”
　　“我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达珠督促楚明珠读书，自己倒也学了些诗词，刚好派上用场。
　　不过吴涯风笑她：“达珠，你和随云之间用这句话更合适！”
　　胡清落拍了吴涯风一下，故意埋怨道：“我俩姐妹情深，怎就不能用？”
　　“能用，能用！”
　　几人都笑起来，过了一会儿，达珠停住笑声，叹口气说道：“南宫又和凌花吵架了！”
　　胡清落赶紧问：“这次是因为什么？”
　　达珠说：“我问凌花，凌花不说，我问贾护卫，贾护卫也不知，不过他告诉了我那天击杀安王的经过。”
　　“不是南王夫妇合力杀安王吗？战场伉俪，军营都传遍了！”楚随云不解问道。
　　达珠说：“凌花的箭比南宫的剑先射到安王，凌花的箭是致命伤。”
　　吴涯风一下明白了，说：“难道南宫牧因为这个生气？”
　　胡清落也说：“一定是这个原因，凌花定是怕南宫受伤，决无其它意思，南宫怕是多心了。”
　　吴涯风补充道：“应该是自卑了，伤心了。”
　　“南宫自断臂后，总跟凌花吵架，凌花得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达珠不满的抱怨道，“断臂已成事实，怨恨谁都没用。”
　　楚随云说：“我去找南宫牧。”
　　胡清落叫住他，说：“说什么都没用，南宫那么骄傲一个人，只能靠自己想开。我们把他俩叫来一起做铜锅羊肉吧。”
　　“好，我去叫！”楚随云说着出门去了，吴涯风叫侍卫去准备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楚随云、南宫牧和韩凌花来了。南宫牧的脸色不怎明朗，韩凌花却是一脸笑意，看到烧开的铜锅和冻得硬邦邦的一大盆羊肉，惊喜的叫起来：“哇，我和南宫有口福了！”
　　“就是专门叫你们来尝鲜的！”胡清落转而对着达珠说，“要怎么弄，你来教我们！”
　　达珠从腰间取下短刀，左手抓起一块羊肉，右手拿刀削了薄薄几片扔到锅里，没一会儿，就叫道：“熟了，捞起来尝尝！”
　　几人夹起来一尝，果然味道鲜美，肉香扑鼻。
　　“若配上我们金雀寨的豆豉酱会更好！”
　　“这就很好！”韩凌花说着夹了一片放到南宫牧碗里，南宫牧左手拿起筷子吃起来，一句话也没有。
　　“南宫，准备撤军了，角城、盟城、密云，你想去哪里？”胡清落问道。
　　南宫牧愣了一下，说：“不围困燕京吗？我们应当巩固战果，困死燕京。”
　　“代价太大，必须撤退。”
　　南宫牧放下筷子，严正地说：“我要驻守白杨镇。”
　　“兵多便只能扎营，太冷；兵少了梁运胜伺机屠戮，不如退回去。”
　　南宫牧依旧坚持道：“那也不能把白杨镇送给他，我留下驻守，就算和梁运胜一对一拼光了，也不亏。”
　　“你不能替战士们做主，但凡有其它办法，我就不会拿战士们的生命冒险。必须撤！”
　　南宫牧还想再坚持一下，说：“我和我的部属留下……”
　　“南宫牧听令，”胡清落站起来，说，“南王南宫牧，明日启程赶赴角城，不得有误。”
　　南宫牧抱拳领命，随后颓然坐下，虽一口一口的吃饭，但食之无味，不过是不想扫大家的兴致而已。
　　胡清落看一眼韩凌花，满眼怜惜，韩凌南和钟秀在角城，希望他们能多陪伴凌花。

　　第二日一早，南宫牧及其部下已经收拾好了营地，准备出发。胡清落、吴涯风、楚随云、达珠和韩凌飞都来送行。
　　韩凌飞拍着南宫牧的肩膀，说：“回去多陪陪北战，攻城的事，来年再说。”
　　南宫牧点点头，翻身上马，与众人告别后，头也不回的钻进风雪中。
　　随后，楚随云召集将领开会，安排撤兵事宜。众人如约前来，虽被撤兵一事持有异议，但还是听从楚王安排。
　　“韩王韩凌飞、重华将军杨遇祥，带部属北去盟城，若草原之北有异动，随时支援，便宜行事。”
　　“是！”
　　“少将韩青羽、诸葛恪守、岳子豪、欧阳少华，银甲将军何一鸣，甲字军将军史典、车骑将军岳泯然，共同驻守角城，关注燕京动作。角城一切事宜，由密云将军韩凌南和车骑将军岳泯然做主。”
　　“是！”
　　“其余人等，随我回密云，修补甲兵，输送粮草，以备全军所需。”
　　“是！”
　　胡清落和吴涯风对楚随云的安排很满意，等所有将士说完，他二人也告知众将士将要西去昆仑的消息。
　　众将士全部行礼，齐声说道：“请圣皇、圣皇后放心，我等定守土开疆，不负天恩。”
　　胡清落摆手叫众人坐下，说：“今年远征近攻，大家都辛苦了，休养一冬，来年我与大家并肩作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