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纪》陈落微

187、十祖阔气送内力

　　萧无命将燕有缘带到老祖房门前的空地上，这里搭着一个简易的木房子，就是萧无命的家。
　　萧无命让燕有缘把月轻水抱进房子，放在木板上，又探探她的脉搏，说：“也该好了，怎么还不醒？”
　　燕有缘着急，摸摸月轻水的额头，说：“这么烫，不会烫坏吧？”
　　萧无命本来很淡定，看徒弟这样着急，也拿不定主意了，说：“出门往北一里，有个寒潭，你去打桶水来。”
　　燕有缘看到墙边有个竹桶，提着就跑去打水了。
　　不多时，他打水回来，拿葫芦瓢舀着喝了一口，浑身打了个寒战，说：“果然很凉，师父要水做什么？给轻水喂水吗？”
　　“喂水太慢，给她擦身。”
　　燕有缘手里的瓢掉落在地，说：“师父，你认真的吗？”
　　“难道要我来擦吗？”萧无命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外，顺手把门关上了。
　　燕有缘犹豫片刻，看看月轻水烧的红通通的脸，担心不已，然而要给她脱光了擦身，他……
　　如果月轻水醒来了，会同意他这样吗？如果这样做了，以后还能不能和她做朋友？
　　如果秋雁知道了，该怎么解释？
　　可是，他又十分担心月轻水，不忍她被病痛折磨，怕她醒不过来……
　　燕有缘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四肢先后浸在桶里，冰冷的水刺激他打了几个喷嚏。他又把剩下的水浇在自己身上，冷得他牙齿不停打颤。
　　他走到床边，将月轻水抱在怀里，用自己浑身的冰水，给她降温。等两人的身体一样热的时候，燕有缘又提桶去打水，将自己浸湿，抱着月轻水降温。
　　如此反复几次，月轻水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天快黑的时候，月轻水醒来了，她看到燕有缘守在身边，一下子笑了出来，问：“是月华宫的老祖救了我们吗？我的祈祷生效了！”
　　萧无命正拿了烤好的雪兔走进来，听到月轻水的话，说：“是你眼前的人救了你，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月轻水定睛一看，叫道：“萧大叔，你也在这里！”
　　“你好呀，小姑娘！”萧无命跟月轻水打完招呼，将烤兔肉递给燕有缘，说：“这下可以放心吃东西了吧！”
　　月轻水清醒了许多，肚子也饿瘪了，看到烤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过不等她开口，燕有缘已经撕下一块儿好肉递到她手边了。
　　月轻水吃了几口，才发现燕有缘身上湿漉漉的，问道：“燕有缘，你落水了？”
　　月轻水同时也感到了自己身上湿湿的，她低头一看，自己也浑身湿漉漉的，不由得脱口问：“咱俩都落水了？”
　　萧无命一脸无奈，说：“怎么有这么笨的姑娘？是我徒儿为了给你降温……”
　　燕有缘拦住师父，不让他说下去，故意大声说：“师父，这肉里面没熟，你再烤烤去！”
　　“臭小子，敢命令师父了！”
　　萧无命说着重重打了燕有缘后脑勺一下，燕有缘疼的叫起来。
　　月轻水笑起来，说：“萧大叔，你不怕把你的傻徒弟打的更傻了！”
　　“你才傻！”燕有缘回击月轻水。
　　“你更傻！”月轻水不甘示击。
　　萧无命看一眼玩闹的二人，出去给他们烧热水。

　　夜晚，三人围着火堆坐在空地上，月轻水和燕有缘缠着萧无命讲这一年的经历。
　　萧无命不知道能不能说老祖们的事情，正犹豫着，十祖竟亲自出来了。
　　月轻水和燕有缘见到这样鹤发童颜、气质非凡的人，都惊呆了。
　　“这是你月华宫的老祖？”燕有缘悄悄问月轻水。
　　月轻水悄悄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萧无命上前几步，将十祖迎过来，小心翼翼的请他坐下。
　　十祖坐定，看着月轻水，笑吟吟道：“是轻水吧？出落的更漂亮了！”
　　“您是月华宫老祖？您认识我？”
　　“我是十祖，还有九位老祖，不过他们都没我好客，轻易不见人。如果你将来当了掌门，倒是可以一一见过老祖们。”
　　月轻水虽然很想见一见那些传说中的老祖，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当掌门，她说：“那可太遥远了，说不定我一辈子都当不上掌门。”
　　十祖笑道：“也是，游紫陌比你更适合。”
　　月轻水愣了一下，说：“那十祖还说什么见老祖？”
　　“你这孩子，倒是心直口快！”十祖笑起来，说：“你若真想一一见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好好修炼，自己成为老祖！”
　　月轻水泄了气，说：“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无论如何修炼，都赶不上大师兄，也永远不可能赶上燕无心！”
　　“燕无心年轻人中的翘楚，未来更是不可限量，你倒有自知之明。”
　　月轻水听十祖这样说话，很是无奈，明明他比自己更加心直口快吧！月轻水不觉得撅了撅嘴，什么也不说了。
　　十祖看她这样，轻轻笑起来，随即又说：“不过你呀，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月轻水又燃起了希望，说：“老祖，您就好好跟我说吧，到底有什么办法？”
　　“我传你功力。”
　　十祖刚说完，一旁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还可以这样？十祖也太——好了！
　　十祖盘腿坐定，对与月轻水说：“转过身去。”
　　“这不太好吧！”
　　月轻水还没来得及动弹，忽然一阵风，吹得月轻水一下转了过去。
　　十祖伸出食指在月轻水的背上点了几下，便了解了她的奇经八脉，接着他迅速推出右掌，掌风催动了夜晚的凉风，如双龙奔腾，如浩浩江水，一股醇厚而强大的内力朝着月轻水奔去。
　　然而那掌力挨到月轻水的背部时，又如春风化雨般细腻温和，一点点渗到她的身体里去。
　　一刻钟后，十祖收了右掌，泰然自若，神色如常，仿佛一点功力不曾流失。
　　月轻水坐在原地，觉得丹田气血奔腾、力量无穷，她稍稍运力，指尖所指方向，一阵狂风涌出，吹折几棵大树。
　　萧无命和燕有缘都惊呆了，月轻水也呆住了，这些功力，抵得上她勤学苦练五十年！
　　月轻水起身，走到十祖身旁，跪下致谢。
　　十祖扶起她，说：“没什么，反正我的功力在十祖里也是最低的，少几年多几年也无妨。”
　　十祖又看着燕有缘，说：“这小子也不错，不过没什么气功底子，不然我也送你些内力。”
　　燕有缘赶紧谢过十祖，说：“晚辈感激十祖厚爱，晚辈不是月华宫的人，不敢领受十祖厚赠！”
　　十祖笑笑，说：“你虽然年轻，也抵不过寒潭冰水蚀骨侵体，来，我为你调理。”
　　又是一阵风，燕有缘背对着十祖盘腿做好了。十祖运功，用内力将燕有缘体内的寒气逼出。
　　不多时，燕有缘大汗淋漓，而那些汗珠，摸起来都是冰凉冰凉的。
　　燕有缘和萧无命都拜谢十祖救命之恩，十祖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月轻水忽然明白自己是怎么退热的了，她心下暖暖的，连看向燕有缘的眼睛，都盛满了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