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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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街边的人寥寥无几。
空无一人的大桥上，一辆车子正疯狂地飙车。‘轰’一声擦过桥梁，深怕轮子下一秒就脱落。
挂在后视镜的风铃剧烈地摇晃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疯了？要死别拉上我！” 扶着车顶的把手，威尔逊嘶吼道。
控制着方向盘的身影像是忽然冷静了般，逐渐降低了速度。
停在路边，阿欢向后靠着。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也不能把我俩的命拿来开玩笑啊！”
见他冷静下来，张局长松了口气，急忙调好歪掉的眼镜： “而且这都超速了！”
他也不说话，盯着眼前的路发呆。
“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去会会他？如今事情败露，他已经不再是你熟悉的人。”
许久之后，紧攥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松开。
“我确定。“
在发那简讯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的人已经在附近巡逻，这次定万无一失。”叹声气，张局长拿出对讲机嘱咐了几句。
“喏，拿着吧。”
看着手里的那枚戒指，阿欢一时恍惚。
明明只是过去了一个月，但一直的动荡不安却让先前搜查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
眸里倒影着他的模样，威尔逊叹一声气。
“阿欢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朋友。”
威尔逊的声音很认真，但也很轻柔。
将戒指握紧在拳头，阿欢转身下了车。
秋天的月亮格外地圆，光秃秃的的树枝染上了雪花，宛如柳絮松软，又随意消融。
路灯指引着前方的路，他在白雪皑皑上留下了脚印，就如当初那般。
寒风将他揽进怀里，分明是冬季，阿欢却听见了鸟鸣声。
停下脚步，他凝望着前方。
“你来了。”
路灯下的身影已等候他许久。
赖在长椅上，红色西装的他姿态放肆，身边还多了一个花束。
月光照在那鲜艳的妆容，绿色的瞳孔少了平日的温柔，多了些放荡不羁。
小虞。
“恭喜你来到了这一步。”红色的嘴角微微扬起，小虞的嬉皮笑脸第一次让阿欢感到陌生。
面对面一直寻找的人，彼此最终却相顾无言。
“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再多的疑问也早已随风而散，失落中留下的是失望。
“都到这一步了，就别藏着掩着了。我去探监时候，再聊吧。”
小虞笑出了声。
“你忘了，你都忘了。”站起身，小虞又抱起了花束。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忘了？我忘了什么！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在我面前装傻，又费尽心思编排了这部戏，将我耍得团团转。好玩吗？年纪轻轻就当白眼狼，这几年都喂狗去了！你引我入局是想让我替你背锅？门都没有！”
这是阿欢对小虞说过最重的话。
深吸一口气，阿欢有些累了，一直以来积累的情绪差一点儿就爆发。
面对他的愤怒，小虞只是平静地从花束摘出一枝玫瑰。
“阿欢。”
“你看不清，自愿被蒙蔽。“
‘碰’的一声，小虞手一滑，那么大的花束在雪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欢更加警惕。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忘了在宴会上所看到的？”
“人皆生而平等，人类之间不该有等级制度。可人性本恶，权贵之人踩着底下的人们满足龌龊的恶念，享受同类像畜生一般爬行。生存面前，尊严已成廉价。人类为生之欲而不顾一切，此举不分贵贱。”
垂眼看向手里揉碎的花瓣，小虞任由鲜红的血缓缓流下，仿佛流下的并不是他的血。
“就像宴会中一样，任何人都可以踩过弱小的男孩，几百个人之中只有你回头。”
小虞抬眼直视阿欢，露骨的视线仿佛尝试与他的魂魄共鸣.
“不觉得孤单吗？”
皱起眉头，阿欢冷笑了声：“疯了？以暴制暴是极端的手法，解决的只是表面的问题。”
“不要跟我讲都是为了正义。那你告诉我，那服务员又是怎么回事？”
“手上沾满了血的你，和那些踩过人家后背的人有什么区别？”
发出刺耳的笑声，小虞随手扔掉满是刺的红玫瑰。
望着走近的身影，阿欢眼尖地发现藏在袖子里的刀，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束手就擒，不要一错再错。”
小虞停下脚步。
“你忘了这个地方？”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许多：“这次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可它的意义绝不仅此。”
阿欢有些不耐烦：“别再唧唧歪歪打哑谜。”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疯子，你平时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我也是蠢，凶手就在身边也没有发现！”
红色的颜料将笑容拉得又长又宽，绿色的瞳孔仿佛要将他吸入漩涡。
“桓虞，你并没有被蒙蔽。你不是忘了，只是选择忘记。”
闻听，阿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虞却突然变了脸色。伴随一阵残影，腹部传来了酸胀感，温热的血喷涌而出。
“桓虞，你忘了吗？”
片刻，满是血的双手正紧紧按着插在腹部的刀，鲜红的赤色仿佛染上了由幻影织着的世界，透出真实的一面。
黑色的乌鸦飞过头顶，软绵无力的身子缓缓倒下。
阿欢咬紧牙关，用着仅剩的力气抬起头。
可眼前空无一人，连个背影都没有。
“我就是你。”
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