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于承若

7、重回故乡

　　缓缓走进那座城，繁华的街道便印入眼帘。
　　“江夜哥哥！”一个小女孩突然跑出来，拉住了江夜的手。江夜蹲下身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小西，怎么了？”
　　“江夜哥哥，我昨天晚上看到你了。”说着，便向江夜怀里扑去。
　　“看见我？”江夜笑了笑，“你认错人了吧，我昨晚不在这里。”
　　那小孩嘟囔着嘴，“才没有呢，就是看到你了……”
　　江夜将她从怀里推开，站起身来，“哥哥还有事，先走了。”
　　江夜告别了小西，便徐徐前进着，路过一家裁缝铺，他停下了脚步，走了进去。
　　“呦，江公子回来了！”一个老叟从铺子走出，握住江夜的手。
　　“陈叔……前些天那个御守……”江夜俯下腰，低声说道。
　　那老叟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将其打开，手帕里装着一个破烂不堪的小袋子。“江公子，你这御守上的洞太多了，修修补补，也只能缝成这样了，你看……”随即，他将那御守递给江夜，上面用朱砂写了四个大字——诸事顺利。
　　江夜接过那御守，轻轻抚摸着那几个字，脸上浮现出几丝苦笑。“陈叔，你这手艺也太好了，我还以为……这御守再也用不了了，谢谢谢你啊。”江夜拍了拍上面的灰，将其挂在腰间。
　　“是江公子太客气了，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还多谢江公子当年出手相救啊。”那老叟便扯着江夜的手，不停地道谢。
　　不知是为何，江夜竟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风，吹起江夜的披风，那御守随风摇曳，一片生机，触手可及。一个慈祥的声音将江夜拉回现实：“小夜……你回来了。”
　　江夜转过头，一个老妪正站在他面前，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似条条沟壑，交错纵横，看起来早已年过六十。“容……容妈……”江夜望着那老妪，缓缓叫出那两个字。“小夜呀，这么久才回来，没受欺负吧。”老妪拍了拍江夜的肩膀，那慈祥的笑容挂在脸上。“没……没有。”江夜想到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泪水浸湿眼眶，却还是嘴硬，不肯说出自己的心声。老妪似乎察觉到了江夜的异常，伸手想要擦掉他的眼泪。江夜下意识躲开，“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跑出铺子。老妪也跟着走出，站在铺子前，看江夜离开的背影，思绪万千，但也只是笑了笑，看他在这偌大的城市奔跑穿梭，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心急啊……”
　　江夜在巷子间穿梭，风儿拂过脸颊，抹去了眼中的泪水。他停下了脚步，抬起头，一处高大的建筑坐落在前方。江夜推开门，只见一个人身穿灰白色羽衣，站在前方。见江夜走进，那人缓缓抬起头，“江夜，你终于来了。”
　　见江夜不说话，他便走进一步，双手搭在江夜肩膀上。“满月林那事，怎么样了，他们没跟过来吧……”他一字一顿道，言语中透露出担忧。江夜只是轻轻将他的手拨下，不屑的说道：“死了。”
　　“死……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不断追问着江夜。
　　还没等江夜回答，一个身着青衿之人从室中走出，双手放在后脑勺上，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发生了什么？哼，叶生，你还不了解他吗，肯定是他把那群杂种打死了呗。”
　　那人望着江夜，发现他的眼眶泛红，便调侃道，“又哭了？你怎么跟那小孩儿一样啊，动不动就哭的。”
　　“青程！你有完没完，老子他妈是在院子里迷了眼。”江夜伸手将青程推开，随即揉了揉眼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青程摇了摇头，见江夜不承认，也没再说下去。
　　青程走近茶桌，随手拿起一只碟子，满上酒，朝江夜说道：“老规矩，你来晚了，干了吧。”随即将酒递给江夜。江夜接过酒，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别闻了，是你常喝的那个。”青程不屑的说道。见这酒没什么异常，江夜直接端起，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狠狠砸在桌子上，用袖子擦掉嘴角遗漏的酒。
　　“说正事，这么急着叫我来，有啥事？”江夜叉着腰，丝毫看不出刚刚的难过。
　　叶生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昨晚牧洮来了……”
　　江夜瞬间呆住了，但相比昨晚，反倒冷静了许多。“那……”江夜缓缓道。
　　“放心吧，他啥也没干，就是溜达了一圈，然后走了。”青程慢慢悠悠的走到江夜面前。
　　江夜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不对劲……”
　　叶生原本耷拉的脑袋，瞬间抬起来，“不对劲？怎么了？”
　　“还能咋样，无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捉到，反倒把自己给弄伤了呗。”青程走上前去，似笑非笑的说。
　　“放屁！老子他妈没受伤！”江夜抡起拳头，像青程砸去。青程举起手，轻而易举的便接下了这招，随即握住江夜的手腕。
　　“还说没有，你这手……是昨晚伤的吧，还有那脚腕。”青程冷笑了一声，然后将他的手向下甩去。
　　江夜想要辩解，却又不肯讲真想说出口，于是便无助的望着叶生。
　　“行了，青程，听他说吧。”叶生拦住了青程，把他向后推去。
　　“我刚刚遇到了小西，她说昨晚见到我了，说的会不会是牧洮……”江夜抿了抿嘴，细细说道。
　　叶生和青程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恐，却依旧掩饰自己的慌乱。
　　“那个……我这伤不是因为牧洮，是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江夜将头扭过去，不肯直视二人。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随即，江夜便转身向门外走去。“江夜！”叶生将其叫住，“你那病……不治了？”叶生眼神慌乱，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江夜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我这病治不好的，不治了……”
　　随即便走出这府邸，离开了这“山中的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