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明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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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人一路无话，各自回家。
玉璃觉得今天晚上简直闷热得不行，翻来覆去的怎的也睡不着，坐在床边想了半天，终于是按捺不住，披了长衫，叫下人备了马车，直奔泊王府去了。
玉麒是在温柔乡里硬被玉璃给拉出来，斜卧在长椅上，打着哈欠向玉璃问道：“你这大半夜的又是抽的哪门子邪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麒~~~”玉璃语带撒娇，朝玉麒扑了过来，“你救救我吧，我要疯了~~~~”
“你你你别乎着我，这大热天儿的……”“你可不是疯了么，晚上在天香阁疯了一晚上。”“说吧，你怎么了？”
“我……我……”
玉麒见玉璃要说不说一副憋得死难受的样子，便道：“可是为了你那心尖儿？”
“嗯。”玉璃老实点头。
“你今儿晚上抽风可是见了他与那女子眉目传情，所以生气？”
“嗯。”
“你抽那女子可是因为他勾引你心尖儿？”
“嗯。”
“哎……”玉麒叹了口气，“我早就说你心里有鬼，你还跟我嘴硬。”
“我先前是把他当兄弟那般护着的，真的~~~~”
“那你接着把他当兄弟护着呗……”
“麒~”玉璃说着又朝玉麒扑过来，“你看你说的，我要是还能把他当兄弟护着，我干嘛来找你，自打他来了京城，我要是一天见不到他就难受，得个空就去找他，吃饭睡觉也总是想他，有点好吃的好玩的也第一个想到他，我原本也以为我就是想把他当兄弟……”“可今天晚上，我……我……我一见他瞧那女子，我就气的不行，恨不得将那女子碎了。”“回到家折腾了半夜，又怕他生我的气，又恨他和那女子眉目传情……”“你说说我，是不是疯魔了，明明知道他是男子，说好不再想了，怎的又这样？”“麒~~~你救救我吧~~~~”
“你倒是说说，要我怎么救你，你要是想断了这念头，我明儿就去求皇兄，调炎倾去西南，或者叫他回西域。”
“不行，我可不舍得他走。”
“那你是要怎的？”“你想和他好？”
“我……我……”
“你平时那牙尖嘴利，骄纵霸道呢？怎的这会儿子又吞吐起来了？”
“我是想和他好……”
“你可要想好了，炎倾虽说容貌犹如女子般漂亮，性格却全不是那样，再者，你俩同为男子，只怕你有这个情人家未必有这个意。”
这时只见玉璃小孩子似得捂上了耳朵，来回摇头说：“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就是要和他好，就是要和他好！”
“行行行，跟他好跟他好，你……你且容我想想……”
“嗯。”玉璃这才消停下来，又忽的扑到玉麒身上死抱着不放说：“麒，我今儿就留你这了，我自个儿晚上闹心睡不着~~~~”
玉麒被他抱的没法子，便道：“行啊，不过你能不能别这么使劲抱着我，被你这把骨头搁的疼死了，要是将来你抱你那美人，搁着人家，人家再嫌弃了你？”
“怎的？”“他会嫌弃我这个？”“那我要长胖！”“我要吃饭现在就要吃，来人呐，本王爷要吃饭！！”
“这大半夜的，又开始抽风，我上哪去给你整饭吃，赶紧睡觉吧你！”
第二日一大清早，玉璃一翻身子扑了个空，睁眼一瞧，玉麒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上早朝。
“麒，我也跟你去。”“你亲王服借我穿……”玉璃手揉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那我穿什么？”
“你穿你吏部的官服~”
玉麒那亲王服领口的盘扣系到最后一个，无奈也只好全部解开，扒下自己这身衣服，摔到床上，“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
俩人收拾妥当，上了马车，玉麒见玉璃还在瞌睡，便道：“怎的今儿个非要早朝，又没人逼你，看你这瞌睡的样子。”
“这不是照你的吩咐上朝看看我心尖儿少年战将的风姿么。”
“哟，这么快就改口叫心尖儿了？早先谁扬着脖子，一脸理直气壮的跟我说我只拿他当兄弟的？”
“我就叫他心尖儿怎么了，我这叫胸怀坦荡。”“告诉你啊，昨儿夜里我睁开眼睛看见你躺我边上，心里就止不住的想，这要是我心尖儿躺我边上该多好，我整整想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打住！”“你别一清早的就恶心我，我这鸡皮疙瘩都一马车了！！”
说话间的功夫，马车驶过前门儿，众官员下马下轿，玉璃眼尖，离老远便瞧见炎倾着兵部官服，背影端的是英姿爽利，便点着脚跑上去，猛拍他肩膀，唤道：“炎倾！”
炎倾于是回头，见是玉璃颇有些意外，听的玉璃道：“我没吓到你么？”
“嗯……”炎倾抿嘴笑着摇摇头，随即看到玉璃略显失望的表情，炎倾便道：“吓到了，吓得心扑通的跳呢……”
“真的？那我摸摸看……”说着，一双小手就往炎倾胸膛伸去。却半路被泊王给挡了下来。
泊扯着玉璃的袖子，将他二人分开，说道：“亲王居帝王之右，重臣之首，玉璃你不该站这儿。”拉着玉璃边往前走，又在他耳边低语道：“你是还没睡醒还是怎的，这举动众人见了，也不怕落人口实？”
及至皇帝驾到，朝议无他，只西南战事。
“锦王前日与我回报，西南之地倭寇四起，蛮夷众多，民多愚昧无教。再往西南，疆土多为羌笛所占，朕欲用兵羌笛，收复失地，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无论文臣武将，各说各的道理，皇帝听了半天，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示意众臣收声。便听皇帝道：“贺兰将军，西南兵事，你以为如何？”
玉璃一听皇帝点了炎倾的名，便随众人目光一起看向炎倾。
炎倾便道：“臣不建议过早用兵，西南之地，连年征战，百姓因而不事生产，困顿潦倒，是以倭寇四起，人心涣散。以臣之见，应先讨伐倭寇，再派人教化民众，教以生产耕作之事，使民能安享平岁，先收人心，而后复失地。”“再次，臣不建议再次征兵，兵贵精不贵多，所谓精兵，应众中则优，训并有方，以待他日可成精锐之师。兵多务繁，反成累赘。”
炎倾一席话落，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片刻，只听泊王站出来说道：“臣亦同炎倾将军之见，西域战事刚刚完结，朝中军需粮饷均已吃紧，如若再次大举兴兵，恐应付不及，若能先教化愚民后行兵事，一来朝中钱粮可以暂缓，二来，西南之地可自出军需。此乃双得，望圣上三思。”
“两位爱卿言之有理，收复西南，不急在一时，既如此，泊亲王，你并吏部本月之内拟好人选交朕来看，再做商议。”“如此，退朝吧。””
散了早朝，泊王便被皇帝叫去上书房中叙话，玉璃便骑了马车一路与炎倾同行，开始时俩人都别扭着并不说话，直到炎倾先开了口，“王爷怎的今天早朝来了？”
“……”玉璃并未答他，只是说：“炎倾，以后就不要叫我王爷什么的了，就叫我玉璃吧。”
“……”未待炎倾说什么，又听玉璃说道：“昨晚上的事儿，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为什么要生王爷的气？”
“都说了不要叫我王爷！”
炎倾见他噘嘴似乎是要生气的样子，便说道：“不叫王爷，不叫王爷……”“不生气啊，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你是不生气，还是不敢生气？”“你对那女子有意思？”
“我不喜欢那女子，真的不喜欢……”“王爷怎么就在这个事儿上钻牛角尖儿？”
“不要叫我王爷！！”
“恩恩，不叫不叫……”“只是不知道你昨晚上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玉璃……”炎倾忽的出声唤他名字，一双眼睛望进他眼里：“炎倾想知道，你为什么发那么脾气？”
“我……”玉璃心里那些话此时还不敢说出来，只觉得心里憋的慌，于是转了话头道：“炎倾，你是要去校场了吧……”“练兵紧张，也要仔细身子，你看你，都晒黑了，这几日是不是哪里又晒伤了？”
“多谢王……玉璃关心……”
“你哪里伤着碰着了，不知怎的，我见了也觉着跟着你疼……”“我只盼，有朝一日你不要因为我对你的这好而厌烦我……”玉璃说话，声音越说越弱，越说头垂的越低。
玉璃看着秋天日光下炎倾明媚的脸庞，心里不知怎的竟莫名酸楚，心里有一个声音回答着炎倾的问题：“我喜欢你啊，断袖不伦，惹人厌烦……”
“那炎倾答应我，不会讨厌我，一辈子都不讨厌我。”
炎倾觉得玉璃今天非常奇怪，说话时眉宇间总是夹杂着些许落寞，言语中也总是带些委屈，似是有什么要说，却又说不出来，便问道：“玉璃，你今儿怎么了？谁惹了你了？”
玉璃摇头，只是说：“你怎的不答应我，是不是现在就讨厌我了？”
“你这哪里的话，我怎么会讨厌你！”
玉璃听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表情似乎才稍有缓和。
“炎倾可要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两人正这么说着话，混没注意前方的路，只觉得忽的被什么挡住了去路，前进不得，朝前望去，只见呼呼啦啦一大片蒙古人站在集市大街中央，其中一人正在铁器摊上挑兵器，周围的似是那人的随从。堵在大街上，不但马匹过不得，就连街上行人也过不去。
炎倾见了便对身后身着铠甲的侍从道：“去叫那些人让出条路来，他们远道而来，说话客气些。”
侍从于是上前，出声唤道：“远道来的朋友给让个路出来吧，这里集市，堵在这里旁人没法过了。”
其中一个蒙古人转头看向那侍从，余下的却犹如没听见似的。那随从便又说道：“劳烦让个路，堵在这里不好。”
谁知，那人非但没让，反倒抡胳膊给了那侍从一拳。炎倾身后的侍从于是都欲拔刀上前，还未待动身，忽听见一声极凛冽的破空之声，接着就看到玉璃手扬长鞭，一落手啪的一声抽在那群蒙古人中间，几个被抽中的蒙古人吃痛，生生的让出条路来。那个本来挑兵器的蒙古头目似是发现了异动，终于放下了挑拣的东西，转身看向玉璃，只见那人一身暗红色蒙古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鼻梁英挺，眉宇间一股沉稳霸道之色。
玉璃与那人对视了一阵，见那群蒙古人还是没有让路的意思，手里鞭子一扬，又是啪的一声抽像那群人中间，嘴里说道：“什么地方来的蛮子，敢挡路本王爷的路！”
“你是什么人？”那头目之人操着极怪异的口音，指着玉璃问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指着本王说话！”说着又是一鞭子朝那人脸上招呼了去。
那人躲闪不及，脖子上狠狠的吃了一鞭，一道血痕便烙在了脖子上。见了这番情景，那群蒙古人便跃跃上前，而炎倾身后的铠甲士兵也拔出刀来。这时，那被抽了一鞭子的头目之人突然说了句蒙古语，那群蒙古人便都退了回来，并让出路来。
炎倾见状，便对玉璃说道：“他们即以让路，咱们还是走吧，京城重地，集市相斗，恐怕不好。”
玉璃于是点头，便随炎倾穿过那群蒙古人。无意中回头，却见那头目之人正眼神精光的盯着自己看，嘴角邪笑，口型分明个和他说道：“我们还会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明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