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弗兰茨先生的烦恼》鸦姿

8、第七章 看不见的朋友

　　将伯爵引入巴黎社交圈的阿尔贝此时已经视他为一位极值得尊敬的朋友，很喜欢在一天的任何时候到伯爵府上拜访，只是最近一次上门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和整个豪宅优雅环境极不相称的喧闹声。
　　伯爵偏着头听了一会儿，直到那喧闹声低了下去才说：“大概是哪个小贼走错了门。”
　　阿尔贝大笑着说：“如果有小偷光临您的宅邸，那么他不是极自大就是极愚蠢了。”
　　“或许是吧，”伯爵微笑着，“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您说令堂不赞成您的婚事？”
　　两人谈话的几个房间之外，弗兰茨被黑奴阿里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一块毛巾。青年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焰来，他努力挣扎着，却不小心弄倒了椅子，碰地一声重重栽倒在地上，而阿里已经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等候伯爵的吩咐了。
　　基督山伯爵走进弗兰茨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个可怜的年轻人侧躺在地板上，手脚还绑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伯爵上前将他扶起来，弗兰茨的头垂下来，金色发丝无力地拂过伯爵的掌心。
　　“贝尔图乔！”伯爵大喊道，“去把我房间第三个抽屉里的药水拿来。”
　　阿里不安地站在伯爵对面，比划着为自己辩解：他没有看到弗兰茨有哪里流血，于是粗心地认为他只是在装成昏迷吓唬他。伯爵打了个手势，阿里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解开束缚青年的绳索，把他抱到床上躺好，伯爵从赶来的管家贝尔图乔手里拿到了药水，滴了一滴在弗兰茨的嘴唇上。没过多长时间，弗兰茨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亲爱的弗兰茨，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呆一会吗？”伯爵叹了口气。
　　“阿尔贝是我的朋友。”弗兰茨望了伯爵一眼便转过头去。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直要认为我会伤害你的朋友，我曾经这么做过吗？”
　　“您买通意大利的强盗绑架了他。”弗兰茨重新移回了视线，非常严肃地强调这一点。
　　伯爵似乎笑了一声：“那只是一个玩笑。”
　　“我可不认为那是玩笑，你都不想与阿尔贝握手。”弗兰茨敏锐地说，“而且，如果您没有恶意，为什么不放我走呢？”
　　“哦，上帝，”伯爵呻吟了一声，然后用非常冷漠地口气说：“是的，我不能和他握手，我不喜欢他，讨厌他，我恨他们整个家族的人，他们都有罪，不配得到宽恕。所以知道这个秘密的你，弗兰茨，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弗兰茨吃惊地看着伯爵脸上冷酷的表情，从前曾经有过的想从他眼前逃开的那种恐惧感重新回来了。
　　“我并不想伤害你，年轻人，”伯爵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这在他那张冷峻又略带忧郁的脸上并不常见，“如果因为阿尔贝的事情伤害到你的感情，我很抱歉。”
　　“哦，那有什么用处？”弗兰茨用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之后阿尔贝外出度假去了，伯爵家里平静下来。但是没过多久基督山伯爵从银行回来的时候，就从他的管家嘴里听说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弗兰茨病了。
　　“可能是弗兰茨先生在我的家里水土不服了。”伯爵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弗兰茨神清气爽地站在自己面前。
　　“贝尔图乔！”伯爵生气地喊道，管家在一秒钟之内出现在他面前，解释说：“弗兰茨先生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没有胃口，”弗兰茨微笑着说，他的脸色有些不对，伯爵终于看出来了，他摆了摆手示意管家已经没有责任了，贝尔图乔无声地走出去并带上了门。
　　伯爵摘下手套，并随手将外套扔到弗兰茨手里，弗兰茨把衣服挂好回来坐在沙发里。
　　“说吧，又有什么事？”伯爵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已经被隔三差五的事故折腾没了。
　　弗兰茨耸了耸肩：“您知道，就算是养一条小狗，也是要每天带出去散个步的。”
　　“你是暗示我在你脖子上套一个项圈，带出去逛一圈？”伯爵的眼睛盯着弗兰茨的脖子说，他的话让对方瑟缩了一下。
　　“不需要项圈，我不会逃跑的。”弗兰茨热切地说。
　　“那么你想像海蒂那样戴上面纱？”
　　“您可以不再开我的玩笑了吗，伯爵？”
　　“好吧，如果你现在马上去餐桌，把一天的饭吃回来，我可以考虑带你出去散散步。”然后伯爵满意地看到弗兰茨冲到餐厅去了。

　　心情超级不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