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弗兰茨先生的烦恼》鸦姿

11、第十章 隐秘的梦

　　周六的时候，伯爵在自己郊区的宅子里办了一场宴会，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弗兰茨正坐在海蒂面前跟她学习希腊语，美丽的希腊姑娘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小伙子，基督山伯爵把这美好的一幕看在眼里，觉得能够凑成这份姻缘也许不错。
　　海蒂看到伯爵回来，立刻撇下了弗兰茨，欢呼着扑了上去，但是看到伯爵没有回应的意思，只好伸出了自己的手，伯爵在她手上印下一吻：“我的女儿，你该去睡觉了。”
　　“我的主人，我不想做你的女儿，你一直不承认这一点。”海蒂撅着俏丽的嘴唇，用极快地希腊语说话。这几句话弗兰茨听懂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伯爵的反应。
　　但是伯爵并没有让他如愿，而是唤女仆过来让她们送海蒂回房间去。
　　“伯爵阁下，面对这样一位美人，您一点都不动心吗？”弗兰茨问道。
　　“那么面对这样一位佳人，你动心了吗？”伯爵不动声色地反问。
　　弗兰茨把右手放在心脏的部位停了片刻，然后说：“它跳动的频率告诉我，似乎没有。”
　　“那它可真是铁石做的，如果海蒂都不能使你满意，那要怎样的姑娘才可以呢？”伯爵有一点失望。
　　“伯爵先生，您来巴黎之前难道没有把每个家族都调查清楚吗？我可是有一位未婚妻的，虽然未见得对她能有多深感情，但是有这份约定在前，我不会再把其他姑娘看在眼里。”弗兰茨很坦白地说道。
　　伯爵带着些微嘲讽的语气说：“你可真是位圣人。”
　　弗兰茨笑了笑。
　　“我想起来了，你的未婚妻是维尔福法官的女儿是不是？她可是位身价不菲的好姑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海蒂的身价至少要高出她的三倍。”
　　“金钱并不是一切，”弗兰茨平静地看着伯爵，“您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两个人相互对峙着，最后伯爵放弃了，他摊开双手说道：“金钱不是一切，但是金钱可以买到一切。弗兰茨，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您恐怕是这世界上最不缺金钱的了，但是您为什么不开心呢？”
　　伯爵疲惫地挥了挥手：“我很累，不想和你争论，晚安，弗兰茨。“
　　弗兰茨看着伯爵的身影消失在房门背后，自己也慢慢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等伯爵归来，也不想承认当伯爵不在附近的时候他就睡不安稳，隔壁房间静悄悄的，伯爵一向动作轻巧，但是只要他在，这就够了，弗兰茨把自己扔进床里，闭上了眼睛。
　　耳边又响起熟悉的声音，一群男人猥琐的笑声，弗兰茨不断对自己说不要睁开眼睛，看不到就不存在，但就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他还是看到了。那些人的脸已经变得模糊，却反而更加可怕，他们撕扯着一个人的衣服，打开他的身体，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弗兰茨看见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他自己。
　　该醒过来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他默默祈求着，这么拙劣的梦境，该死的怎么就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呢？
　　几只粗糙的手触碰到他裸露的皮肤，那种恶心的感觉即使在梦醒后都摆脱不掉，弗兰茨忽然开始挣扎，他想要醒过来，想要摆脱接下来那件肮脏的事情，但是那些人的力气太大了，他动不了。
　　这时有人在他耳边说：“知道我那时候的感觉了吗？”
　　“贝萨！”弗兰茨猛地睁开了眼睛，几乎是同时，他的房门被打开了，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他惊魂未定地低喊道：“伯爵？！”
　　“您今天晚上折腾得尤其激烈。”伯爵镇定地走过来，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那上面全是冷汗，“看来梦到新的故事了是吗？”
　　“您可以尽情地笑话我了，”弗兰茨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
　　伯爵有些惊讶：“我为什么要笑话你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噩梦，这没什么大不了。”
　　“那么您也有自己的噩梦？”弗兰茨侧过脸，冲着伯爵的方向。
　　“你可真是个好奇的小猫，”伯爵摇了摇头，他把装牛奶的杯子递给惊魂未定的房客，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完，轻描淡写地取笑了他一句，“这就是睡前喝咖啡的下场。”
　　他只是得到了青年一个无力的微笑，伯爵站起身说了句晚安就走了出去，并从外面关好了门。
　　弗兰茨重新躺了回去，他还记得那个声音，“知道我那时候的感觉了吗？”那个西班牙青年的声音，这是他的怨恨。而让他再也睡不着的更大的原因是，伯爵那只在他额头上一触即去的手。

　　故事到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