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表》火树成慈

60、缘 分

　　他是高中一年级一位健健康康、普普通通的学生。
　　我与他相识于期中考试——监考语文的考场。铃声响，开考了！教室里鸦雀无声……
　　我站在讲台上看见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的男生奇怪而有趣的动作：
　　他抬头将一枚分币往上一掷，分币落下——落在桌面的试卷上，然后，低头答卷……再抬头、抛分币、低头答卷……突然，那枚分币跳下桌面，落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响声，朝着讲台方向飞速滚来。我走下讲台，迎上去，弯腰拾起它，送还给它的主人……
　　考试结束，交卷时我忍不住问：“这占卜式的答卷方式有用吗？”
　　“我对语文不敢兴趣，我语文从没及格过……只好碰运气啦！”
　　“哪为什么有的题目你要抛好几次才答题呢？”
　　“难道不用验算吗？！”
　　天呀，我差点笑起来，但见他十分认真，只能忍住：不管怎样，他是个诚实的学生——不去偷看别人的答案，坚持自己想方法答题。
　　期终考试结束后，因他所在的班级人数不足，校领导决定取消该班——将学生分散到其他班级，他被分配到我担任班主任的班级。
　　两年很快就过去，临毕业时，他在毕业纪念册上留言：“我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老师，其中最重要的要具有老师您一样的性格，一个如此平易近人的老师对我的思想转变多么重要。”
　　……
　　二十年后，我在愚园路上偶遇当年教他数学的老师。他问我：“你还记得某男生吗？”
　　“记得，他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还记得高考时，他语文考了一百分（满分为一百五十分）；数学考了一百四十三分（满分为一百五十分）……最后的总分是五百分吧，考进华东师范大学数学系！”
　　“现在他在某某中学教数学，工作很认真，学生们都很喜欢他。我碰到过他几次！”数学老师很高兴地说。
　　当年那个掷分币的男生竟成了同道，真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