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表》火树成慈

51、难忘的男生

　　扫马路——把昌平路左右两边的人行道打扫干净，这是学校交给我们班级的学工任务。
　　中午休息时，负责管理这一片的大组长来了。有位男生赶紧迎上去询问清洁管理站招工的条件。我奇怪极了，从九十年代初开始，每年高三都会来扫马路，从来没有学生关心过这个问题。他又为什么要问，而且是十分认真地打听……等他问完后，我忍不住叫住他，只见他有点沮丧：
　　“唉！女的要三十五岁以下，我妈妈已经快40岁了，清管站不要了，顶多做做临时工。”
　　“我看你妈妈长得细皮嫩肉的，她会肯干这日晒雨淋的苦工作？”我问道。
　　“她肯干！她在乡下插队落户时吃了不少苦，她说过，乡下的苦比扫马路要苦多了！”
　　“你怎么会想起这事的？”
　　“是我妈妈听说我们扫马路才叫我来打听的。”
　　……
　　帮妈妈寻工作不成，接着这位学生又干出让我更吃惊的事：一天下午四点多，我到学校门口取杂志、信件，见到这位学生的母亲坐在门房间扎鞋底。
　　“咦，你来校找我，怎么不进去？”
　　“不，老师，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在等我儿子。”
　　“是不是有事情，急吗？我去叫他！”
　　“不急，不急”她轻轻地说，脸上泛出红晕，“老师，是这样的，儿子讲伊要毕业了，考上大学就要住校，让我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所以，伊决定带我去婚姻介绍所……”听到这里，我顿时热泪盈眶……
　　这位男生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他母亲也遇到了终身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