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表》火树成慈

4、落 水

　　涨潮了，天仍下着小雨，今天无法外出干农活。
　　午后，学生们都安安静静地：有的看书、有的下棋、有的睡觉，某女生一人正聚精会神地玩着扑克——准是又在为自己算命，她最相信这玩意儿。
　　和我一起负责管理这个班的是位体育老师：瘦瘦长长的、皮肤黑黑的，他不擅辞令，但擅长打篮球和跑步，他跑步的速度常常令我惊叹。此时他正坐在门外屋檐下，我便放心地坐在门槛上翻阅报纸。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四周的寂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男老师似飞箭一般射向河边，弯腰、探手，将一女生拽出水、拖上岸……可谓一气呵成。亲眼目睹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一群学生七手八脚地将这似落汤鸡的女生抬进屋内。刚将她躺在草席上，她就“哇哇哇”地嚎啕大哭……哭声反而给了我安定——能如此大哭，总不成问题。
　　“别哭了！快擦擦脸和头发，再去换身衣服！”我和女生都进屋帮忙。
　　“唉！你怎么搞的，我刚才还看见你在玩扑克牌，怎么这命没算准啊！”
　　“老师！我上厕所去的时候踩着狗屎了，恶心死了，就想到河边去洗洗。我洗也洗好了，不过我又用脚——一只脚划了划水面，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是下雨，石板湿了，突然整个人滑了下去……后来觉得头发被人抓住，整个身子就浮上来了。
　　“你用一只脚去撩水？！你怎么不想想你这么胖的体型稳度肯定差！幸亏体育老师救了你，要是出了意外……我吓得不敢说下去。
　　其实“下雨天不准到河边去”是学校学农的规定，然而学生认为：“危险”是老师为了吓唬他们才制造出来的。老师嘛，总爱大惊小怪，比父母还啰嗦。所以，学生中素来不乏自以为是的人。
　　“当心一点，只要今晚不发寒热，才算没事！”体育老师提醒我。我赶紧让学生去厨房熬些姜汤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女生后半夜体温升高，于是立即送往上海的医院。幸喜没过几天，她又高高兴兴地回到乡下。
　　如果这次学农的搭档不是体育老师，天呀，其后果真不堪设想！